陈文茜:“我从不准备当平凡人”

http://www.sina.com.cn 2008年01月21日10:24 青年参考

  

  她被称为“政坛妖姬”、“女李敖”。她一头浓密红发,衣着亮丽,舌灿莲花,文采出众,特立独行。50岁的陈文 茜是台湾家喻户晓的名女人。20岁就涉足政坛,当过台湾“立法委员”的陈文茜,被李敖赞为“胸大有脑”的典范。她不仅 拥有美国博士学位、曾任唱片公司总经理,如今又成为台湾著名时事评论员、节目主持人,她主持的谈话节目收视率超高。陈 文茜是横跨台湾政治、商业与媒体三界,颇具影响力的人物。

  想活在

  伟人的世界里

  我20岁时,并没有想清楚我长大要做什么,以至于我到今天还没搞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

  20岁时,我还没从台大法律系毕业,刚开始和反对党有小小的接触,却偶然走进了艺术电影的领域,开始一天看3 部欧洲电影。那时的欧洲电影不是主张社会主义,就是探讨二次大战后的社会,每场电影的背景都有重要的历史,环绕在我脑 海里的,既有平凡的人,也有伟大的类型。因此,我从不准备当个平凡人,也从不准备活在一个平凡的时代,20岁的我以为 自己有双重角色,以为自己可以活在伟人创造历史的世界里。

  如今回想起来,那时我并没看清身处的社会。当时,我活在意大利的时间好像比活在台湾还长,我与上世纪30年代 崛起的社会主义或左派思想相处的时间,胜于我对当时台湾社会的理解,以至于当我走入真实世界要选择工作,好像还在异想 世界里选择我的角色。这两个交叠的世界,在我的人生里从来没有消失过,我仿佛游荡在两个世界之间,到今天都还没有真正 走出来。

  20几岁时参与党外运动,和我的异想绝对相关。记得当时有一部土耳其政治犯拍的电影,这名政治犯欺骗监狱的军 警配合他,拍出一部宣传军警威武的爱国片;没想到这名政治犯后来将影片重新剪辑,出国参展,剪辑后的电影摇身一变,成 为披露土耳其军警迫害政治犯的片子,得了当年的戛纳影展大奖。

  当年我们把党外运动搞得风起云涌,过程仿佛这部电影。其实我们当年并没有要把社会颠覆掉。

  1986年,我组织了一场街头抗争,我们只有30个人,政府却派了五六百人来镇压。尤清和林丰正对打选战的时 候,大家在街头演讲,当时的警政署长派一大堆防暴部队来。当年的国民党就好像电影中的土耳其军警,莫名其妙地配合我们 这一群活在异想世界里的人,演了一出又一出台湾民主化的电影,让我们很有导演的成就感,我们明明年纪很小,抗争却让自 己觉得很大。

  只是在我们的时代,革命最后没有出现,每个人最后想到的都是自己的利益,变成政治献金、职位交换、政治分赃。 革命,最后变成一种龌龊的交易。如今想来,党外真是做革命梦的人的一场荒唐梦。

  最近我的异想世界又发作,最常读的书是民国史。民国初年,3年换一个总统,政治的纷乱堪称中国史上另一个“五 胡乱华”。我发现国民党在辛亥革命后不到5年就已经变得很腐败,当时最受欢迎的新剧,就是讽刺国民党的革命青年如何由 革命时的抛头颅洒热血,堕落到抽大麻、吊大烟,显然,像这种从革命青年很快沦为腐败的,民进党不是惟一。

  

  50岁

  才可安身立命

  在我要去当台湾“立委”的时候,写过一篇文章描述自己的心境,我就像是一个入戏的观众,坐在台下看台上演员演 戏,总觉得这些演员怎么演得这么糟,看着看着,却自己跑到台上,但演着演着又觉得“我怎么到台上来了?”我一直以为世 界就像我20岁看的电影,从来没想到和我共事的或打交道甚至批评的对象,都是一群杂碎一样的人物,连想嘲谑他们都觉得 太贫乏。

  一直到我50岁,才找到真正让自己安身立命的方法。我现在做“文茜周报”,可以透过电视看各国的国际新闻,但 又可以随时抽离,我好像和人群在一起,又好像不在人群中,我可以前一刻透过半岛电视台看阿拉伯世界,下一刻又回到台湾 看阿扁和别人对呛,有一天我骂布什,突然感觉自己好像在骂阿扁。

  这一代的年轻人,我觉得他们也和我一样活在异想世界里,他们透过网络、msn里的社群看世界,一方面与世隔绝 ,另一方面对社会的愤怒累积到一定阶段,却可以抒发成很具体、美丽的感受,这一辈人比上辈人更能尽情表演他们的人生。

  

  这一代年轻人

  比我强太多

  张爱玲也是一个和现实脱节的人,所以很年轻时就可以在自己世界里尽情演出。她在23岁时写的《倾城之恋》,可 以那么世故,后来写的《色戒》,女主角却是个女童。现在20岁年轻人的创作力比我们那一代强太多,他们很清楚自己要什 么,在他们面前,我才是现实世界的人。

  如果台湾未来有文化创意产业,绝对不是龙应台那一类的人,他们只会循规蹈矩;也不会是马英九那一类的人,他们 只懂得往上爬;也不会是我这一类的人,因为我们都只有大时代,个人角色太少。这一代的年轻人,他们身上有源源不断的创 造力,他们的生命可能很年轻就很痛苦,他们也许比父母辈多很多忧郁、愤怒,但他们发展无限。

  虽然我20岁时没有想清楚自己一生要做什么,但我现在仍认为,就算想清楚了也没有用,年轻人只要做自己爱做的 事,尽力发展自己的天分就好,只要天分发展成熟,有时社会条件不好,转一下还是可以有出路,这个社会变动那么大,何必 管它变成怎么样?

  (::台湾《联合晚报》陈志平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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