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望:看不懂报告就否决它

　　■ 司徒望

　　据本埠媒体报道，前两天，正在参加人代会的广东省人大代表们审议了省政府的财政计划和预算两大报告。厚厚的报告、专业的表述、复杂的图标、纷繁的数据，让多数非财经专业出身的代表如坠云雾，即使经济学专业出身的广州市社科院副院长刘江华代表也称自己没看懂报告。

　　人大代表看不懂工作报告早就不是什么新鲜的事了。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多少还是让人觉得有点惊讶的，当会议主持人要求“看懂（财政计划和预算报告）的请举手”时，没有人举手。然而，主持人随后要求“同意（报告）的请举手”，接下来他喊出的居然是“全部”！

　　众所周知，管好政府花的钱是人大代表的重要使命，如果连报告都没能看懂就“稀里糊涂”举手，这样确实是“举手举得很不负责任”——当然，对于众多的人大代表来说，这可能是一种习惯。难怪有论者会戏称人大代表是“举手代表”、“表决机器”。

　　针对这一尴尬，有代表建议邀请专家帮助讲解财政预算之类的专业报告。不可否认，这是一个不错的建议。但是，这里就存在一个问题，如果我们的政府财政计划和预算报告是可以在专家的帮助下使其变得通俗易懂的话，为什么有关的政府部门事先就不这么做？难道他们就不担心人大代表们因为看不懂就把它否决了？

　　当然，从目前来看，政府的有关部门是不需要担心的，毕竟从来就没有这个先例。做工作报告对于他们来说，从来就不是一次什么“考试”——试想，有哪个学生敢在自己的考卷上写上阅卷老师可能看不懂的答案？

　　有代表则直言“看不懂说明水平还不够”。我不知道，在广东，作为一个人大代表究竟需要什么样的经济学水平——如果需要对照的话，广州市社科院副院长刘江华代表的经济学水平不知道够不够？可惜他也坦言自己没看懂报告。

　　对政府而言，财政预算的安排在一定程度上是衡量政府是否做到“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标尺，也正因为如此，对于政府财政预算报告的审议是每次人代会的重中之重。如果政府的财政计划和预算两大报告让多少非财经专业出身的代表如坠云雾的话，那么以后广东是不是要在选人大代表的时候只选财经出身的？那些刚刚进入人大的农民工代表怎么办？

　　不必讳言，在参政议政能力方面，我们的人大代表确实还需加强。然而，必须明确的是，人大代表的参政议政能力的加强除了确实需要在法律、经济等方面知识结构的完善之外，更重要在于政治博弈能力和技巧的习得。

　　也就是说，对于人大代表来说，他未必一定是某个方面的专才，但是，如果他要行使他作为人大代表的职责而不使自己沦为舆论所诟病的“表决机器”、“举手代表”的话，对于他来说，政治的理性、宽容以及政治博弈、谈判、妥协等技巧才是他的必需。

　　这样，事情也就变得再简单不过了，人大代表或许可以邀请专家来帮助自己更深入地了解政府的工作报告，以使自己在政治博弈的过程中获得更多的主动权，并更好履行作为人民代表的职责。但是，对于目前这些让自己如坠云雾的工作报告，很简单，不要习惯举起那自己都认为“很不负责任的手”，看不懂的时候，就否决它，让提请审议的有关部门回去作修改，直到它能让自己看懂为止。顺带提一下，据报道，2008年，北京市财政局将每月向代表、委员寄送财政收支预算报告，而非年底集中接受一次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