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过年蒸的馍能吃一个月

http://www.sina.com.cn 2008年01月29日07:49 大河网-大河报

  

那时候,过年蒸的馍能吃一个月
□赵西岳

  如今过年,从鸡鸭鱼肉、米面蛋奶,到八方鲜果、四季蔬菜,可谓应有尽有、丰富多彩。作为一日三餐少不了的当家主食——馍,也悄然退居二线了。但在上世纪的五六十年代,郑州郊区农村过年期间,除了萝卜、白菜、葱三大件副食外,当家的主食品便是形形色色、多种多样的馍了。

  记得我家过年,蒸馍是年前准备中的一件大事,也是“主旋律”。按郑州地区的年俗说“二十九,蒸馒头”,我家奶奶和母亲,腊月二十七就开始备面、发面、垒灶台。灶台垒在与厨房邻近的地方。二十八下午,要用柴火在灶膛里烧一阵子,一是要起到烘干的作用,二是看灶台着火旺不旺。二十九的五更天时,奶奶和母亲就下厨操作了。我有时也帮忙烧火。蒸馍时,用的是铁笼,有四层笼箅,一笼能蒸出一竹篮的馍。那时候蒸馍,开始蒸的全是粗面馍,这其中有红薯面馍、玉米面馍、杂面馍、高粱面馍等。馍的样式有馒头(上尖下圆)、糕子(长方形)、花卷、包子(馅有柿子皮、豆渣、萝卜、白菜、粉条等)、包皮馍(外边一层用白面,里面裹的是黑面)等。这类馍要蒸上十几锅。到了下午4点多,才要蒸上几锅白馍(我们称之为“好面馍”)。白馍的样式有小馒头(作供品用)、大馒头、大油糕(一个有半斤多重,走亲戚用)、小糕子(供自家吃)以及精心炮制的造型不同的花枣糕(供放在堂屋牌位前的玉皇案上)。这些馍蒸下来,便到夜里10点多了。馍蒸好后要晾在一个屋子里,堆成一个小山似的。我们全家看着这些能吃上近一个月的馍,脸上都绽开了笑容。奶奶和母亲虽然累得腰酸腿疼,但心里踏实了,也是喜滋滋地看来看去。按当时郑州农村的年俗,正月初五以前,有不和面、不蒸馍的讲究。现在想起来,过年了,大人小孩都放假快乐几天,忙了一年的家庭主妇(她们大多是在家做饭的)也要轻松几天,过过年,串串门子,所以,把馍蒸足备好,也是情理之中的举措了。

  再说吃馍。我家情况是从大年三十(除夕那天)到初五(也叫破五)都吃白馍,从初六到二月二(龙抬头)这一段时间,除了正月十五(中原人俗称小年)、十六(俗称游六)和十九(俗称年封口),全家都吃白馍外,其余日子则是吃已蒸好的粗面馍了。那时候家里小麦少,自然蒸的白馍也少了。奶奶为了计划着白馍的用途,到了初六之后,就把白馍储放在一个大水缸里(起降温和保鲜作用),上面用一个大拍子(即用玉米穗的外叶辫成的圆形坐垫)盖住,放在里间,小孩子也不能随便拿着吃。那时走亲访友没有什么礼品可带,白面馍就是最好的礼物。按普通规矩,一般亲戚拿16个馍,新亲戚(即儿女新婚的亲戚)拿18个馍。因盛馍的竹篮容量有限,这些数量的馍放进去,便显得满当当的,上面用一块白布方巾一裹,就显得既厚道又大方了。我为了能多吃上几次白馍,就经常要求跟大人去串亲戚,这样一来,正月十五以前,便基本上天天都有白馍吃了。

  到了正月十九“年封口”的这一天,奶奶便会把家里剩存的馍全部拿出来。这些为数不多的白馍,有的是“飞了”(串亲戚时拿来拿去被风吹干而裂着大口的),有的已经发霉了,奶奶就让在大蒸笼上馏一馏,按人头一分就皆大欢喜了。不过吃白馍的机会还有最后一次,即到了“二月二,龙抬头”这一天,我家堂屋玉皇案上供奉祖先和天地全神的几块花枣糕,在焚香和放鞭炮之后,就会被奶奶从案子上撤下来。这几块枣糕虽没有发霉,但早已放“飞了”。中间嵌的红枣已被我们几个小孩子早早地偷着从馍上抠了下来,只剩下寥寥几个。撤下之后,奶奶就把枣糕掰开分成几份,让我和几个小同辈吃了。

  在那个年代,虽说过年时白馍没能吃过瘾,但其他一些粗面馍还是比较充足的。我记得开学之后,妈妈常给我兜里塞个大黄面馍,那馍的味道越吃越甜,还比较耐吃,周围的几个小伙伴非常羡慕我。出了正月,便是青黄不接的时候了,家里的粗面馍也常常断档,当家的主食便是红薯和菜窝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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