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生日那天闹元宵儿时从不知元宵味道

　　闹元宵是正月十五的事，可是在新密却是正月十六这一天闹得最欢。据《密县志》记载：元宵节“又称上元节，元夕。正月十五日起，张灯结彩，荡秋千，看‘故事’，晚上观灯，十六日达到高潮，十九日晚活动停止。同时，家家用白面蒸成形似刺猬、口袋和枣山等大型蒸馍，象征来年好收成”。我的生日正好是正月十六，因此对这个节日也就情有独钟。

　　记得小时候，除了盼过年以外，就是盼过正月十六了。原因很简单：有白馍吃，有肉吃，还能穿新衣服跑着玩。那时，每到正月十四，母亲就开始准备过十六的食物。先是“蒸口袋”，凡是男性每人一个。后是“蒸刺猬”，凡是女性每人一个。本来，口袋是帆布做的用来装粮食的工具，而“蒸口袋”却是用面做成口袋形，蒸熟了吃。我问母亲为啥男的吃“口袋”、女的吃“刺猬”，母亲答：“男人是出力的，就吃‘口袋’。男人吃‘口袋’是盼望小麦大丰收，麦子丰收了，把口袋装得满满的，由男人往家里背。女人是做针线活的，就吃‘刺猬’。‘刺猬’是绣花针，女人吃了‘刺猬’能做一手好针线活。”再下来是按家里人的属相，做成生肖动物，有蛇、龙、兔、鼠等。最后就该蒸“灯”了，就是用豆面捏成灯盏形，再加进灯芯蒸熟。到了正月十五晚上，把蒸好的“灯”里加上棉油，一个一个点燃，再端到各个屋门口，放在门墩子上。待到油尽“灯”灭，就可把“灯”拿来吃掉。若是遇到下雪天，嘴里就念道：“雪打灯，好收成。”在这之前，母亲已经把“炒面糊涂”做好了。我家喂养了一头生产队里的牛，母亲先盛一大碗炒面糊涂倒给牛，然后才让我们吃。母亲的说法是：“打一千，骂一万，正月十六儿吃顿饭。”原来，牲口挨打挨骂地劳累了一年，正月十五晚上，也要让牲口吃一次饭。

　　第二天，就是正月十六，人们开始出门“游六儿”。吃过早饭，穿上新衣，跟着大人们到四乡八村转悠。荡秋千，看“故事”。“故事”就是民间文艺表演，有旱船、高跷、狮子等。直到日头偏西才回家吃“午饭”，也只有到这时候，家里才能把“口袋”、“刺猬”以及其他蒸好的小动物拿出来吃，各吃各的。并且还要留下一些，等到正月十九“偏六儿”再吃。谁的“口袋”、“刺猬”吃不到正月十九，谁就没有福气。

　　说是元宵节，那时却没有吃过元宵，只是听说元宵是用江米做的，吃起来很滑溜。若不留神，就会卡在喉咙里，咽不下去，吐不出来，把喉咙烫坏。直到1969年春，我到成都市当兵之后，第一次吃上了汤圆，才知道并不是那么回事。而且，知道了南方叫汤圆，北方叫元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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