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养西班牙斗牛 感觉像打仗

　　首席记者 张欧 金世宗

　　李明全犹豫了半晌，终于小心翼翼地向钢管围成的牛圈挪去。

　　这个专门的饲养员不过是想为圈内的庞然大物加点饲料，但对方却猛然低下头，扬起利角，鼻子里、嘴里，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一边还抡着粗壮的蹄子，从地上掀起大块的泥。顷刻间，李明全也像换了个人似的，拿起装有精饲料的塑料桶，连脸上的肌肉也绷直了，在距离牛圈不到半米的地方陡然停住，弓身往前探，撒手，又倏地弹回来。与此同时，只听“砰”地一声巨响，坚硬的牛角抵在了钢管上！等记者回过神来再看李明全，他一边擦汗，一边叹道：“这些斗牛每天都这样，太挑战神经了！”

　　据了解，2007年是中国的“西班牙文化年”，五头西班牙纯种圣迪亚野牛来成都“赶场”，不过因故没有如期亮相。到本月29日下午，全国首场原汁原味的西班牙斗牛表演将在龙泉阳光体育城拉开帷幕。这些已经在成都待了一年多的贵客是怎样生活的？怎样训练的？昨日，本报记者带着好奇一探究竟。

　　生活

　　贵客秘密“雪藏” 房间只有8平方米

　　“从购买、运输到养殖，花在它们身上的钱，已经超过了200万！”相关负责人赵岩透露，早在2006年10月，5头西班牙纯种圣迪亚野牛就已从西班牙运抵成都。按照西班牙斗牛中国巡游组委会原有的计划，它们在隔离一段时间并进行免疫检查后，将于2007年1月初首次亮相。不过事情因故搁浅，就这样，龙泉阳光体育城对面一个不起眼的院落，便成了它们的秘密居住地。

　　这些远道而来的贵客对住房特别讲究。在西班牙，它们生活在人迹罕至的草场，“纯野生，没被驯化，从出生到上斗牛场，几乎很少见人，野性特别强。” 然而到了成都，哪里有这样的地方？所以组委会选了处僻静的院落，聘请了李明全等人负责喂养，另有数名保安日夜巡逻。

　　通常牛棚都是木材由钉好围成的，但考虑到西班牙斗牛的力气特别大，工作人员在搭建牛棚时特意选用了钢管。每头牛一个房间，面积还不能太大，8米见方，“就怕太宽了它可以助跑，即便是钢管，它都有可能冲垮。”而且谁也摸不准斗牛的习性，等它们进了牛棚，就再也不敢放出来。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过它们憋的时间久了，到了表演的时候，爆发出的能量肯定会更强！”赵岩称，本月29日前，20名西班牙斗牛士将莅临成都，他们将与这些“野兽”共同完成“人与兽的芭蕾、力与美的较量”。

　　 饲养员喂食 伤透了脑筋

　　工作人员对西班牙斗牛野性的充分估计并不是多余的。据了解，曾有电视台记者前往了解情况，当他扛着摄像机慢慢靠进牛棚时，一头斗牛被激怒了，朝着他的方向一头撞过去，还好钢管扣得紧，没有垮，但牢牢与地相连的牛棚竟被整体拱了起来！

　　昨日，记者经过特许走进了它们的秘密居住地。五间牛棚一字排开，体重上千斤的斗牛们悠闲地站着，享受着难得的阳光。它们一双双牛角分外突出，胸口拖着长毛，肚子比中国常见的牛大了许多，脚也异常粗壮。最关键的是，当你盯着斗牛看时，它会目露凶光，愤怒地打着响鼻，随时准备冲向你。因为活动范围十分狭窄，斗牛们脚下的地被踩得坑坑洼洼，仿佛农夫在春耕前刚犁过一样。

　　与斗牛朝夕相伴的饲养员李明全说，就连他也难以与它们靠近，更别说亲近了。“我真的是伤透了脑筋，感觉喂牛像在打仗，必须全神贯注，动作稍微不那么利索，就要受伤。”在记者的要求下，他十分为难地给最壮的一头斗牛添了些精饲料，于是有了本文开头的一幕。就在年前，他见一头斗牛在角落里吃草，便悄悄一路小跑到另一角落放饲料，哪知斗牛猛地转过身，扑过来，他来不及收手，右手肘被牛角顶到，“厚实的棉衣都戳烂了，虽然手没有被戳出洞，但青了好大一块。”李明全还透露，最开始用盆子给它们喂食和喂水，但斗牛们却看不顺眼，盆子一递来就拱翻、戳烂，“就是那种金属大盆子，顶坏几十个了！”

　　斗牛生病了 本地兽医不敢接手

　　据了解，斗牛们还算比较适应成都的水土，它们在西班牙吃的是野草，在成都，饮食供应则丰富得多，有谷草、大豆、玉米、精饲料，甚至还要专门从菜市场给它们批发蔬菜！“精饲料和蔬菜，它们都特别爱吃。”赵岩说，它们一天吃四顿，饭量还特别大，每头牛每天在吃上的花销，就达到了五六十元。

　　去年夏天，一头斗牛突然变得病怏怏的，什么东西都不吃，工作人员只能干着急。好不容易从龙泉请来一位兽医，可病牛见到人，依然“牛气冲天”，兽医临时打了退堂鼓，说：“我看你们干脆还是从西班牙请兽医吧！”

　　虽然西班牙斗牛很值钱，但要专门从西班牙请兽医，毕竟不太现实。无奈之下，工作人员在送走兽医后，自己做起了“兽医”。“总不能一直拖着呀，我们就在饲料里加了些感冒药，想着牛的体型大，剂量肯定比人大，所以说明书上人吃两片，我们就把四片磨成粉，拌进去。”赵岩说，其实当时也不敢肯定斗牛是不是感冒，但病急乱投医后，这头斗牛竟然奇迹般地恢复了健康。

　　 插曲

　　凶猛野牛与鸡安然为邻

　　斗牛时，斗牛士将骑上马完成一些动作，为此，组委会特意从蒙古引进了两匹马。工作人员称，野性十足的斗牛不仅人害怕，其它动物也忌惮三分，“到了表演时，必须为马蒙上眼睛，不然到时它们肯定不敢近前。”

　　不过，记者却在斗牛的落脚地发现了有趣的一幕。院子里喂了几只鸡，它们在牛棚间随意穿行，甚至试探着“牛”口夺食，一直相安无事。看来，西班牙斗牛不仅有凶猛暴戾的一面，也可以看到温柔的一面……

　　 澄清

　　牛是色盲 不会对红色敏感

　　在西班牙斗牛表演中，斗牛士总是拿着一块红布优雅地挥舞，以挑逗斗牛，所以很多人认为牛对红色特别敏感。实际上，牛是色盲，它只会对移动的物体感兴趣，“因为它感觉活动的东西对它有威胁。”所以在斗牛场上，斗牛士通常需要晃动手上的布来吸引牛的注意。有些斗牛士为了表演精彩，都会背着牛做很酷的动作，这时牛通常都不会有反应。赵岩说，斗牛士穿着色彩艳丽的斗牛服，黑色的牛，黄色的土地，红色的围栏，红色的布，“这在画面上非常好看。”

　　 表演

　　杀不杀斗牛 由观众决定

　　据悉， 斗牛的整个过程分为逗引、长矛穿刺、上花镖以及格杀四个部分，充分体现斗牛艺术的紧张和刺激。“西班牙斗牛经久不衰，不仅在于它需要高超的技艺，更在于它代表了西班牙的民族精神。”赵岩说，西班牙每年有约3000场斗牛表演，表演之后，斗牛往往被杀死、烧烤，“斗牛场周围到处都是烧烤店，牛肉的价钱要比平时贵十几倍。”所以每年都有接近十万只牛为斗牛表演而献身。

　　本月29日的表演是西班牙斗牛在中国的首次亮相，赵岩说，之所以选择成都，首先是因为成都有着独特的旅游文化魅力。其次，在中国没有专业斗牛场的情况下，没有跑道的专业足球场是斗牛最好的场地，“而能够容纳三万人的龙泉阳光体育城足球场，非常符合要求。”

　　一般情况下，斗牛都会在表演常上当场被杀死，“但如果它受伤了被换下来，西班牙人会为它养老送终，它由此成为最有福气的牛。”考虑到国人的接受度，西班牙斗牛中国巡游组委会决定，届时，牛杀不杀死，将由在场观众决定。

　　链接

　　斗牛作为西班牙的国粹，已经有好几个世纪的历史。一场斗牛比赛展现了人与牛之间的斗智斗勇，它给人带来感观的刺激，具有可观性和娱乐性。一般都是粗壮野蛮的公牛冲撞着斗牛士，显示其锋利的长牛角。有时一不小心，斗牛士会被凶猛的公牛所冲撞，造成重伤甚至死亡，但这样的情形在比赛表演中较少，特别对于那些经验比较丰富、机灵、勇敢的西班牙斗牛士，几乎是微乎其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