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管广东经济特区工作

http://www.sina.com.cn 2008年04月07日02:48 南方都市报

  主管广东经济特区工作

  “南生,你去当中国的孙悟空吧!”

  谷牧说:“办特区,就看你们广东的了,你们要有点孙悟空那样大闹天宫的精神,受条条框框束缚不行。”习仲勋当场就说:“南生,你去当中国的孙悟空吧!”

  南都:中央同意广东、福建先走一步,建设特区后,您成为了广东特区最早的负责人。

  吴南生:中央50号文件下达后,省委为加强对经济工作的领导,成立了由刘田夫、王全国和我组成的三人小组,省委还决定我把主要精力放在特区方面。

  1979年9月20日,谷牧再次来广东。习仲勋等向他汇报了贯彻执行中央关于广东先走一步文件的情况。22日,谷牧与省委负责人谈话。当习仲勋等提出是小搞、中搞还是大搞的问题时,谷牧强调说:“中央是要广东先行一步,要广东大搞,小脚女人小步走就起不了这个作用。广东要快马加鞭,抢时间走在全国的前面。”他还说:“办特区,就看你们广东的了,你们要有点孙悟空那样大闹天宫的精神,受条条框框束缚不行。”习仲勋当场就说:“南生,你去当中国的孙悟空吧!”于是我全力负责三个特区的规划和筹建工作。

  我原来主管宣传文教科技等方面的工作。临行前,我就请这些单位的负责人和高等院校的党委书记、校长到省委会议室,对他们说:我要“弃文从商”去办特区了。多年的经验,经济不发达,文化、科学、教育事业是发展不了的。希望特区能办成,赚了钱,支持你们大力发展!

  之后,我和他们一一握手作别,这一别就30年过去了!

  当时深圳外逃问题严重

  1978年深圳农民分配收入平均每人134元人民币,同期香港新界农民收入13000多元港币,两地农民收入差距很大

  南都:您负责广东特区工作之后,什么时候到深圳的?

  吴南生:谷牧回北京后,9月28日至10月5日,我和省委政策研究室秦文俊、外经部门王志义等驱车到深圳,走访了沙头角、蛇口和几个边防口岸,同深圳市委主要负责人边看边议,在许多问题上交换了意见,我们对解决深圳市今后建设的问题,同市委取得了一致的意见。

  当时深圳经济非常困难,1978年深圳农民分配收入平均每人134元人民币,同期香港新界农民收入13000多元港币,两地农民收入差距很大。深圳偷渡外逃的人越来越多,据不完全统计,历年外逃的共有六七万人,耕地丢荒9万亩。新成立的深圳市委要以很大的精力去抓“外逃风”问题。原来的深圳镇仅有3万人,没有什么工业基础和技术力量。深圳改为特区后,市委对重点抓什么,经济如何规划这一带根本性的问题,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我们和市委负责人经过反复交谈,明确了解决“先走一步”这一首要问题,强调要力争在较快时间,在深圳建成一条“富线”。

  提出建设深圳12个问题

  经过广泛调查研究,认真听取海内外人士的意见,我向省委上送了《关于加快深圳建设必须解决的几个问题》的报告,同时解决了建立蛇口工业区的问题

  南都:这次实地调查之后,您对深圳以后的发展有了具体的思路吧?

  吴南生:我回到广州之后,于10月24日向省委上送了《关于加快深圳建设必须解决的几个问题》的报告。在报告中,提出了关于农业生产、发展旅游业、建立福田出口加工区、建立沙头角试验区和蛇口工业区等12个问题。

  关于蛇口工业区问题,此时还没有解决,主要是地租价格没有定下来,影响同外商谈判。招商局认为省里定的价格偏高,对外商缺乏吸引力。我在报告中提议,按招商局的要求,每年每亩上缴广东省4000元港币,从“六通一平”完成后开始征收。11月18日,由我主持,省、深圳市和招商局的代表在协议上签了字。建立蛇口工业区的问题,至此全部解决。蛇口工业区从此成为深圳特区的一个组成部分,也是先行和示范部分。

  1979年10月31日,我主持召开“出口特区”工作座谈会,讨论研究举办特区的方针政策和做法。随后,为省委草拟了向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建立出口特区几个问题的汇报提纲》。

  “出口特区”改称“经济特区”

  1980年3月谷牧在广州主持召开广东、福建两省会议采纳了广东省的建议,把“出口特区”改名为具有更丰富内涵的“经济特区”

  南都:虽然中央在1979年7月就同意了广东、福建建设特区,但是当时所说的特区还不叫“经济特区”,而叫“出口特区”,后来为什么改成了“经济特区”,具体是什么时间改的呢?

  吴南生:1979年4月中央工作会议后,“要办特区了”的消息传布得很快,我们当然很高兴。可是,北京有另一个声音说:他不懂!陕甘宁是政治特区,不是经济特区。这话有道理,因为陕甘宁确实是政治特区。我们从这里得到启发,那就叫经济特区吧!

  1979年12月7日,谷牧在北京京西宾馆主持召开广东、福建两省会议。中央各部委办有关方面的负责人都参加了,这是当时在北京一次很轰动的会议。我在会上提出,将“出口特区”改用“经济特区”的名称较好,含义更确切。我解释特区不仅办出口工业,而且还要办科研、商贸、旅游、住宅和其它经济事业。我说:我们的意见是,建立特区必须采取“一快二宽”的方针。快,就是既然看准了,就要立即动手,不要拖拖拉拉,犹疑不决。要大胆放手,争取时间,奋斗10年,把深圳、珠海、汕头3个特区建设成为初具规模的现代化工业基地,在那里建立一条富线。在汇报中,我还提出参考了亚洲一些国家和地区的做法,将特区土地使用期定为50年。

  广东、福建汇报后,谷牧就特区建设等问题作了讲话。谷牧十分赞成深圳特区的路子。

  1980年3月24日至30日,谷牧受中共中央、国务院的委托,在广州主持召开广东、福建两省会议,检查总结中央1979年50号文件贯彻执行情况,进一步研究试办特区的一些重要政策。会议采纳了广东省的建议,把“出口特区”改名为具有更丰富内涵的“经济特区”。会后,以中共中央、国务院文件正式下达。

  都说改革开放是“摸着石头过河”。用经济特区这个名字,可以说是摸到一块大石头!这个名字很好,名字一出来,反对的声音好像也少了些。

  1980年4月25日,中共广东省委常委会议决定,成立广东省经济特区管理委员会。5月4日,省委任命我兼任广东省经济特区管委会主任,副省长王宁、曾定石兼副主任,秦文俊任副主任,代表省人民政府负责对全省三个特区的统一管理,并直接经营深圳经济特区。6月12日,省委任命我兼任中共深圳市委第一书记,市革命委员会主任。

  筹划特区先立法

  当时海外的朋友说,你中国是没有法的。无法可依,无规可循,要人家来投资,谁敢来?没有法律,成了办特区最大的问题

  南都:吴老,您筹划特区的第一件事,是研究、起草《广东省经济特区条例》。而这个仅仅只有2000多字的条例从起草到公布,却用一年的时间,作了13次修改,可谓字斟句酌。在特区还是个“概念”的情况下,当初是基于一种什么样的想法,率先着手起草《特区条例》的呢?

  吴南生:当时海外的朋友说,你中国是没有法的。无法可依,无规可循,要人家来投资,谁敢来?特区要同国际市场打交道,就不能开国际玩笑!没有法律,成了办特区最大的问题。

  这样从1979年开始,我们一直都在学习、研究、探讨外面先进的东西,因为过去我们对外面的情况一点不了解。

  这里,我们要特别感谢庄老———原全国政协常委庄世平先生。当时他是香港南洋商业银行董事长。从1979年春节前后开始,他就为创办特区、创办汕头大学(这两者是同时酝酿、提出和筹备的)而不断奔走于香港和广州、汕头之间。他熟悉世界经济,他为我们寻找来全世界各个自由贸易区、边境工业区、出口加工区的各种条例、资料,几乎我们需要什么资料,他就会立即给我们找到。没有这些资料,我们很难了解外面的世界,难以研究、规划特区条例和制订特区规划。例如:深圳特区面积原计划38平方公里,安排在福田、上步,但在一个市内,就有一个特区与非特区的管理问题。后来了解到美国与墨西哥边境工业区很大,才下定决心把深圳与香港毗邻的地方,全都划为特区。又例如,我在1979年12月向中央报告建议将“出口特区”改称“经济特区”时说,我们办特区的目的,绝不止是像世界上一些国家和地区的出口加工区那样,单纯为了解决就业和外汇收入问题,我们的特区不仅办工业,还要办农业、科研商贸、旅游住宅等等,所以把“出口特区”改为“经济特区”,含义更确切些。

  这也是从庄老提供的有关资料中得到启发的。但光有大把国外和香港、台湾的资料是不行的。你光把人家的东西拿来抄是不行的,有很多东西你看都看不懂。他说房地产,我们根本不知道房地产是怎么一回事!外面的很多名词,我们都搞不清楚。比如说地租。国内是打倒地主的,一听到地租,都反对,可它在外面很普通。外面的东西要拿来研究、讨论,哪些立刻我们能用,哪些是改进后才能用到的。地租不行,就换个称呼,叫土地使用费,这也算个发明,现在大家都认可了。还有像工厂管理条例,我现在连个工厂都没有,你管它什么呢?可以说《特区条例》是借助了外边的材料,不停地研究、商量,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写了一次又一次,一次一次地改,这个可以说是摸着石头过河最早、最突出例子了。

  1979年12月27日,广东省五届人大二次会议,审议并原则通过了这一条例。以后,国务院又责成国家进出口管理委员会组织研究论证。1980年4月,广东省五届人大三次会议审议通过了《广东省经济特区条例》(草案)。立法程序是很严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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