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大伟:冒死进灾区只因职业感

http://www.sina.com.cn 2008年06月06日20:20 新浪嘉宾访谈
侯大伟:冒死进灾区只因职业感
新华社四川分社记者侯大伟动容地讲述同事冒险进灾区的经历。

  主持人:大伟,你觉得没觉得在这次过程当中,你们实际上是众多的记者当中的其中一员,实际上你是代表了许多新华社的记者,都是一种玩命的状态。

  侯大伟:我这里还有一张照片需要说的,就是这样一张照片,这是我们分社的两位记者,也是和我一个办公室,两个兄弟,前面的叫刘海,后面的叶建平。他们牵着手,在一座吊桥上回头笑。现在看着这张照片,可能在平时觉得像是旅游照片,而且两个男士还手拉着手,如果不交代背景的话,可能觉得这张照片是感觉很奇怪的一张照片。但实际上当我知道这张照片的背景的时候我深深感动,他们俩是在13日凌晨,分社就派他们到绵竹重灾区,当时有一个镇叫金花镇,是一个孤岛,也是路不通的,他们在13日白天的时候分社要求必须进入这些地震的孤岛地带,进去看到什么发出来,只要发出信息就算任务完成了。他们在徒步进入金花镇的时候就有这样一座锁桥,锁桥在地震当中已经成为危桥了,中间的板都是裂开的,他们在过锁桥的时候边上有一个群众,说过了这个锁桥,结局是什么不知道。他们让当地的群众,路边的一个路人给他们拍下了这张照片,面带微笑的一张照片。他们要进去的时候,刘海说,干脆我们俩就手拉着手进去吧(哽咽)

  主持人:为什么危险呢?

  侯大伟:也许走这个桥的时候,可能桥就塌了(哽咽),我们一起手拉着手,意思是如果要死也死在一起(哽咽)

  主持人:我觉得最感人的就是他们还能笑着。

  唐师曾:还有好多照片,他们都问我他们怎么都笑着?我就发现特别勇敢,特别坚毅的人在这种时候他们不惊慌,他们都面带微笑。这张照片我就特能理解,回来的时候我是毫无保留的把我的硬盘卡拷给别人,他们说怎么还能笑出来?我在震中附近,因为我去的就是震中映秀镇,我发现还有吹口琴的,有那么多人面带微笑,互相帮助,那么从容的在那儿生活。

  我跟大伟老弟是沾了我们去了震中的光,还有好多130多位赶往前线的新华社记者由于他们去的地方不是震中,尽管那儿不是震中,那儿的危险性不比我们小,但是别人就没人注意,我是摄影记者,又是上窜下跳,所以总是去了比较显眼的地儿,顺带着“臭名远扬”,但是他说那俩弟兄去的危险性很大,但是由于那儿,那个小村,什么金花镇,我们并没有更多的人关注金花镇,他就没人知道,也许这两个人就在那儿回不来了,我们都不知道,也许这张照片过多少年流传出来,人家以为是随便两个旅游者呢。

  主持人:去采访,家人不担心吗?

  侯大伟:这张照片在这儿,这四个人从左至右,是黄堃,江毅,丛峰,刘大江,他们四个人是当时凌晨接到要求,他们的任务是取道北川向汶川走,但是他们到了北川之后路就堵住了,背后就是巨大的山体滑坡,后面有一辆大巴车已经被山体滑坡石头砸毁了,他们就是从这后面徒步翻越过来,翻越过来的时候他们也是当时在路边找了一个群众,拍一张照片合影。

  主持人:我能理解那个心情,也说不清楚什么感觉,反正留一张吧。

  侯大伟:对,因为我们进来一旦看了灾区之后,看了这个路况之后,后面的情况究竟会怎么样,我们会碰到什么样的问题,我们会遇到什么样的困难,我们都不清楚,最大的危险,最大的实际上在我们内心也有恐惧,最大的恐惧就是未知的,莫名的。实际上他们在进去的时候也没有头盔,甚至山顶上一个石头砸下来,如果击中头部的话都可能要了命,而我们这四位记者,像丛峰,他的孩子刚刚一岁多,他走的时候电话打不通,只是发个短消息“把孩子照顾好”,然后就走出来了,他亲戚说你请假回来,如果新华社不放你们假,你就不干这个工作,辞职不干了。然后他在手记当中也写到:“当时听到这个话真是觉得工作丢得起,但是人丢不起,我们是做这个职业的。”实际上在我们进军的记者当中,有很多孩子都是刚刚一岁多,刚刚看到那两张手拉手的照片,刘海,他的孩子也就不到两岁,也是刚刚为人之父。所以这些就是让我感觉到的一个悲壮的一面。

  主持人:实际上你们带着这么强的使命感,是不是也因为在各大新闻通讯社之间应该有一个以前竞争的惯性?

  唐师曾:这是新华社的传统。

  侯大伟:刚才我说三个关键词,还有最后一个,希望,我觉得也正是因为有我们这样的基层党员干部,有这样的军队,有这样的官兵,甚至有很多的媒体记者,然后有普通的群众,我们才能感觉到在这种大灾难当中的希望,而且这样的希望不仅仅是重建灾区的希望,在这样的大灾难当中,整个中华民族,中国人,在这种灾难当中表现出来的极强的这种凝聚力和对灾难的抗争,和团结的这样一种力量,让我们能看到整个民族的希望,这样的希望实际上如果撇开这样一个事情,撇开这个时间段,来谈民族的希望,似乎感觉好像很空洞,很虚无一样,但是在这个灾难面前让我们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这样的希望,甚至感觉到触摸到了这样的希望。

  这是我们分社记者陈燮拍的一张照片,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写了一个“谢”字,感谢士兵,感谢干部,党员干部,感谢媒体记者赶赴灾区,来对灾区进行全方位的救援,也感谢全国人民,包括国际的救援,这样一个谢字。这里面实际上包含了很多的东西,这些东西可能都没有办法用语言来把它描述出来。

  主持人:今天我们节目就要结束了,像以往一样,咱们每个人还有什么感受补充的,或者总结一下?从大伟开始吧。

  侯大伟:我突然想起在写这个经历之后,我们一个副社长看到了我们写的东西,熊小立社长问我一个同事,说那个时候这么危险,你为什么还要进去?难道是为了荣誉?是为了出名?为了获利?实际上这些东西我们现在静下心来想一想,和这些东西相比,毕竟还是生命最重要,我们之所以冲进去,就是为了对得起这份职业,职业的一种最基本的职业感。所以国外的一个媒体记者,这次评价中国的媒体记者,说中国的媒体记者,这一次表现出很职业的能力。

  唐师曾:我要说的就是我们是从废墟来的,但是我们要重建的不仅是房子,我们要复兴的还有我们的文化,我们的民族,复兴的是我们国家,不仅仅是重修房子。

  主持人:作为我今天见到两位非常优秀的记者,跟你们一番聊天,我也有特别深的一个感受,就是特别矛盾,见到唐师曾老师,我觉得这么优秀的记者,面对这么大的灾害之后依然能谈笑风生,而且也为一张照片没有拍到很难过,我觉得这种有使命感、责任感的记者,我觉得能认识您很荣幸。同时我也觉得在大灾害,在战争面前打造出,锻造出了这么优秀的记者,记者在这个大灾害面前给了一番展示自己的天地,做好新闻的天地,同时我也希望可能没有唐师曾这样的好记者,因为我们不希望有更多的战争和灾难。谢谢两位。

  唐师曾:希望这是我碰见的最后一场灾难。

  主持人:谢谢唐老师,谢谢大伟,谢谢各位网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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