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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龙 中国是最开放的国家

http://www.sina.com.cn  2008年07月29日10:00  南方人物周刊
大龙中国是最开放的国家
大龙

  在很多方面,中国是一个最开放的国家。我可以这么说,我觉得绝对比日本开放。在各个方面,在接受新鲜事物、在男人和女人的关系、在生活方式,很多很多方面,这个国家比大部分欧洲国家,甚至比美国或者很多西方国家都开放

  本刊记者 刘欣然 发自北京

  “这不是我的风格。”

  试了好几次大龙也没办法按照摄影记者的要求“严肃点”,摆出公司老总惯常的面孔,他抗议说:“这不适合我。”

  说着大龙扭脸朝旁边的助手飞快地挤一下眼睛,吐一吐舌头,调皮的光芒在眼睛里一闪。

  顽童一样的大龙,是外国人在北京创业的典型代表,他的正式身份是一家有着十几年历史的公关公司的创始人,现在公司拥有100多名员工,同时他还从1998年起就担任中国瑞典商会副会长一职。

  不过很多北京人对大龙印象最深的是,他是一个主持人。他在北京电视台主持了3年的《音乐星空》和4年的饮食节目,还在北京音乐台主持过《北欧之旅》。

  之前在电话里听说有摄影记者同来,大龙的助手有点急:“你开始没这么说啊,我先看看我们老板穿着什么——哦,还可以。”公关行业一向格外注意着装。

  这个“还可以”包括:一件五色条纹衬衣,一条浅色麻质裤子。以普通人的眼光看去,这身打扮对一个本该庄重威严的老板来说不算“合格”:衬衣颜色太鲜艳,麻质的裤子有点随意,裤脚在踝骨处不听话地跳来跳去。

  跟卡车司机学汉语

  大龙有一个中国人难以记住的瑞典名字,JohanBjorksten,还有一个文绉绉的中文大名,白石桦,不过在中国,谁也不这么叫他。他喜欢大家叫他“大龙”,这是1986年第一次来中国时导游给起的小名,“因为我属龙”。

  采访的头5分钟记者有点恍惚:大龙嘴里时不时蹦出“另类”、“郁闷”这些词,夹杂在一口纯正的普通话里非常顺畅流利。正因为太过流利,记者看着眼前金色的眉毛、凹陷的眼眶、淡色的眼睛,感觉有点对不上号。

  大龙第一次来北京是在1986年的夏天,当时还是学生的大龙得到了一个陪同观光的机会。他选择住在复兴门边上的一个小旅店里,每个房间住8个人,每人每晚8元,多数客人都是卡车司机。大龙的如意算盘是,“这样我就有了7个免费的中文老师。”

  在混杂着各种口音的“会不会抽烟”、“爱吃中国菜吗”中,大龙不厌其烦地“玩”了3个星期的Q&A。

  1988年到1990年大龙在北京大学化学系学习,然后回瑞典攻读化学硕士学位。本来要读博士,可是他“在电视里看见中国日新月异,一直迫不及待想回到这里”。

  穿过国子监的牌楼去上班

  1994年,大龙终于正式到北京生活。开始他经营一家唱片公司和高尔夫公司,业余做做主持人。很快他就发现,公关公司才是他的兴趣所在,“我喜欢跟人打交道,也喜欢在聚光灯下当主持人,灯光一打,我立刻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特来劲。”1996年大龙开始集中全部精力经营现在这家公关公司。

  大龙将第一间办公室选在了雍和宫旁边的国子监,“那里不用空调,特别舒服,每天穿过国子监的牌楼去上班,感觉太棒了。”

  那时候大龙每天坐地铁上班,“当时地铁票5毛钱,坐地铁的很多是进城卖东西的人,扛着大麻袋,挤得不得了,我总得穿一件夹克坐地铁,到办公室再换西装,要不然特味儿。”

  如今他的办公室“窝”在朝阳门外成堆的写字楼里,虽然处在黄金地段,可是大龙挺沮丧,“实在又不另类,又没意思。”

  在大龙的概念里,中国古琴,以及古代书法家怀素,都可算作“另类”,说起怀素,“那绝对是重金属级别的!”

  大龙酷爱美食,提到吃,他明显兴奋起来。

  他曾经娶了北京电视台饮食类节目的一位主持人,夫妻俩吃遍北京大街小巷,也热爱做饭,他们说:“如果一天在外边不是很顺心,回家可以切烂一棵大葱出出气。”两个人还一起出了本菜谱,叫《西餐伺候中国味》。

  那时候夫妻俩喜欢在家里招待客人,为此他们特制了一个文件夹,每次请人吃饭,都记上日期、食客是谁、吃的什么菜、有什么评论,历历在目,下次请同一个朋友,就换一个菜谱。

  童话般的爱情也有终结的时候,今年年初,两个人黯然分手。

  大龙将美食延伸到公司。每天早上9点之前,大龙的公司备有精美的早餐伺候员工,酸奶、小点心、早餐派、鸡蛋、牛奶,每天花样不同。每天下午4点是茶歇时间,阿姨早早把水果切好放在盘子里,供大家享用。如果某天是某员工生日,水果又变成蛋糕。

  在大龙的公司里,员工的座位没有隔断,所有的员工相互之间一览无遗,总经理大龙就坐在他们中间。

  每天给我一碗炸酱面

  人物周刊:说到吃,您觉得这么多年北京有什么变化?

  大龙:1986年第一次来中国,我几乎每两天一顿炸酱面,当时我的钱也不是很多,吃的选择也不像现在那么多, 3块钱、4块钱吃一碗香喷喷的炸酱面,再点一碟小咸菜或别的东西配着,太好吃了,永远不会吃腻。现在每天给我一碗炸酱面我也能生活一个月。

  人物周刊:您第一次来中国的时候对北京是什么印象?

  大龙:我第一次来中国之前,在苏联工作得比较多,因为我原来是学俄文的。

  人物周刊:您在苏联工作了多久?

  大龙:我没有在那儿连续工作,就是每个暑假都陪旅游团,前后呆了可能有半年左右。当时的苏联可以说什么都没有,没完没了地喝那种罐头果汁,非常难喝。我到中国,首先吃的比苏联好得多得多,这方面苏联根本没办法跟中国比。

  人物周刊:是吗?您觉得1986年中国吃的就不错了,当时北京还是白菜土豆吧?

  大龙:对。但是比当时的苏联,一个天堂一个地狱。之前我看过报道,中国跟苏联一样都是计划经济,而且中国比苏联要穷,所以我印象里面中国会不如苏联。

  但是当时中国已经有很多个体户小餐厅,而且农业改革了将近10年,已经起来了,加上中国饮食文化很丰富,所以北京给我印象特别深的首先就是吃的东西很丰富。

  第二个就是当时的友谊商店,我的几个中国朋友,他们特别好奇,说我们想去友谊商店看看,因为当时必须得有外国护照才能进去。我带他们进去以后他们说,这有什么,没有什么特别的,跟外面卖的东西都一样。

  当时中国刚刚改革开放几年,市场经济和计划经济的区别有这么大,给我印象很深。

  世界上没有任何一座城市与北京相似

  人物周刊:您到中国之前在瑞典看到中国纪录片,对中国是什么印象?1986年来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大龙:在瑞典感觉中国人就是一片蓝蚂蚁,所有人都穿中山装。86年来了以后还有一半的人都是中山装,但是很多人已经穿着色彩很丰富的衣服,已经不像70年代和80年代初那样了。

  人物周刊:中国还有一个巨变的时刻是1992年。您1994年来中国的时候,当时中国是什么样?

  大龙:90年代初,大家都开始不再穿中山装,穿着非常时尚,这个变化特别迅速,精神面貌变化很大,高楼大厦拔地而起,中国人的思维方式变化更大。

  人物周刊:思维方式的变化表现在哪些方面?

  大龙:我觉得在很多方面,中国是一个最开放的国家。我可以这么说,我觉得绝对比日本开放。在各个方面,在接受新鲜事物、在男人和女人的关系、在生活方式,很多很多方面,这个国家比大部分欧洲国家,甚至比美国或者很多西方国家都开放。

  记者:北京城市面貌的变化有没有触动你的地方?

  大龙:有一个餐厅我比较喜欢,在二环东四十条桥以东,有一阵我一个月没有去,我再到那儿的时候一大片胡同都没有了,下面有一个工地,他们要盖一个什么大楼,那时候我真的感觉到北京变化的迅速。现在我很少给餐厅打电话预订座位,但是还是要给那家餐厅打打电话,主要是看它还在不在。

  如果我回瑞典去,基本上熟悉的地方都在,我小时候吃饭的餐厅都在。

  人物周刊:中国有一个作家叫王小波,他去罗马的时候,当地人对他说,我们感到我们是和历史同在的,因为那些伟大的建筑就在城里,在身边。但是北京在慢慢失去这种历史感。

  大龙:对。北京整体规划是一个比较可惜的错误,原来北京有历史背景的那些楼,基本上都集中在老城墙以内,如果早一点限制开发,不会影响北京的发展,而且会给后代留下一些非常重要的文化遗产。

  世界上没有任何一座城市与北京相似,她是独一无二的,虽然她正面临着失去特色的危险。在四五十年前,她还保留着15世纪的风貌。北京是应该有历史自豪感的,因为她具有这种底蕴和深度。

  人物周刊:您觉得北京一以贯之的特色是什么?

  大龙:我觉得北京最大的特点是“包容”,这个城市总是对外来的事物敞开怀抱,无论是外国的、外地的还是新生的。

  我从来没想过离开北京

  人物周刊:是什么吸引您在中国呆了20年?现在仍然吸引您的是什么?

  大龙:她的变化就很吸引我。如果北京还是20年前的样子,对我来说只是异国风情,我不一定会在这里生活。

  现在我最喜欢的法国奶酪都可以在离我家非常近的地方买到,北京的多样化、现代化以及她的这种不停的变化都很让人向往。

  北京的建筑物有些一点都不好看,但是同时很多建筑物非常另类,非常好看。在瑞典你要盖一个新楼的话,当地居民就会示威,抗议说我们觉得这个太新鲜和我们老房子不谐调,最后这个方案很可能被推翻,然后做他们保守的类型。北京有一些是失败的试验,但是也有一些是非常成功的试验。

  我觉得北京,或者是整个中国沸腾的活跃性很适合我,很适合年轻人。

  人物周刊:将来老了以后还是要回瑞典去?

  大龙:我没这么说,只是说瑞典比较适合退休生活。不过我很难想象我会退休,我是一个工作狂,我喜欢工作。我从来没想过离开北京。

  人物周刊:请您用一句话或者一个词来说明,是什么原因让您留在中国,甚至以后都不想离开?

  大龙:一个词:动力。

  人物周刊:什么样的动力呢?

  大龙:就是不停的变化。我几乎所有的中国朋友都说中国要复兴,要做世界第一,这是一个很大的事情。如果有幸在一个国家尝试世界第一的过程当中,我一直在场,我自己就成了一个世界第一的一分子。我的朋友是中国人,我的公司是中国的公司,我的生涯是中国的生涯。

  图1:“我几乎所有的中国朋友都说中国要复兴,要做世界第一,这是一个很大的事情。如果有幸在一个国家尝试世界第一的过程当中,我一直在场,我自己就成了一个世界第一的一分子。” 图/姜晓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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