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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蒋友柏:我对政治没有兴趣

http://www.sina.com.cn  2008年08月27日10:45  南方人物周刊

  本刊记者 万静波 张欢 发自台北

  谈蒋介石和蒋经国

  人物周刊:我们的提问不妨先从稍微沉重的话题开始。在大陆,对前政治领袖的评价会有一个说法——三七开,你今天怎么看待你的祖父?

  蒋友柏:对我来讲,他就是一个家人,一个慈祥的祖父。他对我很好,没有骂过我,我们可以跟他玩。这就是我对他的印象。

  我这个印象不会因谁讲什么就会有改变,因为这是我和他相处全过程得来的感受。至于你要问的功过等问题,我认为——我很自豪的是,我姓蒋,到现在我还是很自豪这一点,你给我再多的选择我也不会去换;我也很自豪的是,我的小孩子也姓蒋,只是我现在要做的,是去重新诠释这个姓的意义。

  我常常和一个客户开玩笑,他做米生意的。他说:“哎呦,我一家四代都是农夫。”我说:“真的啊?我一家四代都在搞革命。”正因为我从小到大看的事情太多了,我才知道什么是我喜欢的,什么是不喜欢的。我这个姓氏,是我这一辈子最珍惜的。

  人物周刊:你经常说“what if (如果什么,又会怎样)”,如果你是你的祖父,在一些重要历史时刻你会有不同选择吗?比如说1987年台湾的解严,如果是你,你会推迟还是提前?

  蒋友柏:我会经常问自己这个问题,但我还没有答案。

  我是这样一个人,如果想的问题没有答案,我会把它放在一边,过了一年再想。期间我会看很多书,看看这个人是这样讲的,那个人是那样讲的。最近我又在看毛泽东的书,前年看和去年看,我的感受就不一样,感受不一样了,你再解读时就又不一样了。像《论语》跟《孟子》,从高中起我爸就叫我看,到现在我再看,感觉完全不一样了。

  所以你这个问题我真的不是不回答,而是自小到现在都没有答案。我希望可以在20年内找到。

  人物周刊:那你现在怎么看毛泽东、邓小平?

  蒋友柏:我才32哎好不好?!(笑)我现在的脑袋就像大杂烩一样。我只是觉着他们的思考逻辑让我本身充实了很多,不管是在看事情的方法、态度还是角度上。

  我觉得问题越去想也许越没有答案,就像我坐在家里的沙发上,我有小孩,玩具不见了,找不到了,结果我看电视一摸就摸到了。

  我觉得人生就是这样,就是只要充实好自己,你就坐在你的沙发上。时间到了,看法也许就来了。

  人物周刊:你因为有些批评国民党的言论,有些绿色朋友挺你,你有没想过你的父亲、祖父、曾祖父,他们会怎么样看你?

  蒋友柏:“绿色”什么时候出来的?解严以后,这不是我能控制的吧。你挺我顶我,对我没关系,I don’t care(我不关心)。

  我的生活是要对得起我父亲、我的家人、我的孩子,他们喜欢我就好了,其他政治的事情,关我屁事啊。对于政治,第一我没立场,第二我没意愿——我就是一个商人,我很喜欢我现在的position (位置),我自在得很。

  人物周刊:你对政治的态度是因为你祖父的教诲吗?他说“蒋家人不要再碰政治了”。

  蒋友柏:还是回到这个问题好了,我从小在什么环境下生活,不是我能选择的。

  谈家庭和成长

  人物周刊:看过你的博客和书后,今天见了你,如果是在三四年前,我们会见到怎样一个蒋友柏?

  蒋友柏:那个时候就是纨绔子弟啊,吃喝嫖赌。因为我还没有结婚嘛。后来就有压力了。我太太一直很尊重我,她是平民家庭出身,她父亲靠自己读医科,直到成为台湾神经外科的权威,一直苦着过来。我和她正好相反,我是从高处掉下来。

  人物周刊:从“第一家庭”成员到突然去到北美,你,或者你的家庭是怎么适应一直高高在上,然后回归普通人生活的?

  蒋友柏:我不是走下来,是被打下来的,我没有选择的余地啊,那时我还小,谁会对一个小孩子解释这些事情呢?我现在是父亲了,我理解我们那时就是(政权争夺的)挡箭牌,我们死,他们活得好就可以了。

  人物周刊:你一直受西方教育,注重个人和独立,但我注意到你其实也有很强的家族归属感,怎么做到的?

  蒋友柏:我没有你讲的这么伟大,我是想我死了以后见到我爸,他说“你做得不错”,不被他打就可以了。这是我对我自己的要求;

  第二个要求是,当我小孩子大的时候,他不会讲到我觉得很寒酸;

  第三个要求,是我要我的家人有选择的能力,包括金钱和理想,让他们可以去追梦。

  人物周刊:我觉得,作为儿子,你比你父亲蒋孝勇先生幸运,是这样吗?

  蒋友柏:我一直都觉得我很幸运,我跟我父亲非常好,他过世的时候,我开始明白我必须要去做的事。所以我比人家要早10年踏进生活;第二个我比一般人早20年当父亲。

  那我比他幸运吗?如果是以家庭关系来讲,我有女儿,有儿子,而且我注重他们,两点就下班去陪他们,而他那个时候没法做这些事,因为他有太多别的事要去负责。我也反问自己,如果我是在他那个年代,可以做什么选择?如果30年前,我要两点下班,怎么可能?

  人物周刊:你怎么会有这么浓烈的家庭观,一般人的理解,高干子弟大多都是吃喝玩乐之辈啊。

  蒋友柏:可以啊!那他们不要结婚就好了。我尊重每一个人的生活方式,对我而言,我回家感觉很舒服。

  人物周刊:中国有句古话,“君子之泽,三世而斩”,你对这句话怎么理解?

  蒋友柏:我读过很多古训,但都是碰到了才理解。譬如说成家立业,我以前都不懂,立业才成家嘛。错!成家才有可能立业,为什么?成家后心态开始稳了,有责任了,你才会专心地立业。

  我觉得人在30以前必须要沉淀,不然到了30岁要成功的时候,你的苦难就会来临。

  人物周刊:你有生存压力吗?

  蒋友柏:现在没有了,之前其实也蛮苦的,但正是因为当初吃了苦,对我现在很有帮助,我不会唱高调了。

  人物周刊:你写过对眷村老兵命运的关切,这种怜悯心是怎么来的?

  蒋友柏:因为我从是从顶峰降到底,那个时候,我看到了也许别人一辈子也看不到的东西。

  我刚回台湾时,一个月两万块,房租交8000,水电要交3000,剩下的要吃饭,那时我已经和我老婆在一起了,要去吃饭只能去小店。小店里都是些什么人?那是我此前一辈子没有看到的。

  人物周刊:为什么回台湾?

  蒋友柏:对我来讲,这是我出生成长之地啊,而且我碰到我老婆了,我要结婚,生小孩啊。

  人物周刊:但是回来就意味着你必须要面对各种复杂的历史和现实,可能10年、20年都纠缠不清。

  蒋友柏:既然我生下来就这样,有什么好怕的,我觉着人一生很多问题不能躲,必须要去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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