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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若夫专访:迟来的正义也许更加充分

http://www.sina.com.cn  2008年10月08日11:35  外滩画报

  尽管也有不少人对韦森塔尔的成就提出质疑,甚至指责他沽名钓誉,但他为揭发纳粹倾注的毕生心血无可否认,他也因此被公认为“世界良心”。

  英国著名惊险小说家弗雷德里克.福赛思继成名作《豺狼的日子》之后的第二部长篇《奥德萨档案》讲的就是追踪纳粹战犯。尽管主角是个德国记者,但小说也把整整一章留给韦森塔尔这位真人——他为那位记者上了一堂“战后纳粹下落”课。

  书中还道出了在德国追查纳粹困难重重的原因:“这是一道选举数学题:600 万死去的犹太人不会投票,而500万前纳粹可以也确实投了票,而且每选必投。”这些人还渗透了战后德国社会各阶层,很多都身居要职,为清查纳粹处处作梗。

  正是在如此环境中,以及新纳粹的骚扰甚至袭击下,韦森塔尔将追凶事业一直坚持到八九十高龄。“当历史回望时,我想让人们知道,杀害数百万人的纳粹分子并没有逃脱惩罚。”他曾如此解释。

  韦森塔尔1908 年12 月31 日出生在奥匈帝国境内(现乌克兰利沃夫市),是个建筑工程师。1941 年他落入纳粹手中,在多个集中营经历了残酷折磨。1945 年5 月在毛特豪森被美军解放时,身高1.8 米的他体重只剩不足45 公斤。他的金发妻子也侥幸逃生。

  身体一康复,韦森塔尔便帮助美军搜集审判纳粹战犯的材料。1947 年与美军的合作结束后,他和30 名自愿者在奥地利林茨创办了犹太历史文件中心,为未来的审判继续搜集证据。

  随着美苏冷战加剧,双方都失去了追究纳粹的兴趣。1954年林茨中心关闭,所有资料转赠给以色列Yad Vashem 大屠杀档案馆,但韦森塔尔留下了一个人的卷宗——艾希曼的。

  1953 年,韦森塔尔得到确保情报:有人在阿根廷看到了艾希曼!他将这一信息交给以色列驻奥使馆。但直到1959年,以方在接受德国关于艾希曼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确切下落的通报后,才开始采取行动。

  受此事鼓励,韦森塔尔在维也纳重开犹太文件中心,从此全力开展纳粹调查,被他查出的纳粹战犯包括捉拿安妮.弗兰克的盖世太保卡尔.西尔贝鲍尔。此前新纳粹分子一直声称《安妮日记》纯属虚构,直到1963 年西尔贝鲍尔向奥警方供认:“是的。安妮.弗兰克是我逮捕的。”

  1966 年10 月,9 名被韦森塔尔发现的前党卫军连同另外7人在斯图加特受审,罪名是参与在利沃夫屠杀犹太人。第二年,原波兰特雷布林卡和索比柏两大集中营的指挥官弗朗茨.施腾格尔在巴西被韦森塔尔识破行藏并被引渡回西德,最终被判处无期徒刑并死于狱中。

  韦森塔尔一直生活在奥地利。他的中心只有三间陋室,工作人员连他自己只有4 名。SWC 只是借用了他的大名,系由美国犹太人创办。

  激发韦森塔尔投入其毕生事业的,是1944 年一个党卫军下士对他说的一段话:“你要把这里的真相告诉美国人?没问题。但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他们才不会相信你,他们会说你疯了,甚至可能把你扔进疯人院。除非亲身经历过,谁会相信这种可怕的事情呢?!”

  1989 年,HBO 将韦森塔尔的同名回忆录改编成电影《我们中间的杀人凶手》,由影星本.金斯利主演作者本人。

  2005 年9 月20 日,96 岁高龄的韦森塔尔在睡梦中安然辞世,世界各大报均登出长篇讣告。欧洲理事会主席泰瑞.戴维斯对他的评价是:“没有他的努力,欧洲的伤口就无法治愈。”

  “迟来的正义也许更加充分”

  文/ 洪立B= 外滩画报

  Z= 祖若夫(Efraim Zuroff)

  B:你是战后出生在美国的犹太人,有亲戚死于大屠杀吗?

  Z:我父母分别来自立陶宛和乌克兰,20 世纪初在苏联占领前移民到美国。我只有祖父辈几个在立陶宛的亲戚死于大屠杀。多数亲戚都已经移民到美国。

  B:为什么选择了这一事业?

  Z:首先是我在学术上的兴趣——我对大屠杀和犹太人历史一直很关注。其实是我作为活动人士的兴趣。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我大学毕业时,同龄的学生们都积极参加各种运动,例如反越战等等。

  B:你是怎么认识韦森塔尔的?

  Z:是在1978 年我被任命为中心的学术部主任之后。

  B:你对他印象如何?

  Z:他人很聪明、坚毅,也很有勇气。在当时,追捕纳粹并不是一件很被接受、理解的事情。他嫌我德语不够好,而他的英语说实在比较一般。

  B:摩萨德著名前局长伊瑟.哈雷尔曾声称,韦森塔尔对阿道夫.艾希曼的落网根本没有起任何作用。

  Z:他在事实上或许是对的。但是韦森塔尔首先阻止艾希曼的妻子“证明”他已经死亡,并最先确定他生活在阿根廷。所以说,他还是起到了很关键的作用。

  B:有人质疑韦森塔尔自称将1100 名纳粹送进了监狱的说法,你认为他说的可信吗?Z:这我不能确定。他的最大贡献其实是:提醒人们不要忘记大屠杀和纳粹暴行。B:你自己呢?最难忘的目标有哪些?

  Z:我追踪过20 多人,最后有一部分受到了审判。有两个:一个是萨基奇,第二个就是海姆。

  B:你们做的事难道不该由以色列、德国或奥地利政府来负责吗?

  Z:你说得太对了!不过既然没人做,我们只好承担起来,自己干。

  B:你们经常重金悬赏征求线索,是不是有政府参与出资?

  Z:没有。不过,这次对海姆悬赏的31 万欧元奖金由中心、德国和奥地利政府各出一部分。

  B:你们开始在跑输时间。二战结束至今63 年,纳粹大多已经老死,你们的捕猎已近尾声?

  Z:的确如此。

  B:有句话叫“迟来的正义不是正义”。Z:我不认为如此。我认为,迟来的正义可能更加充分。如果萨基奇、海姆等人在纽伦堡法庭上与其他450 名纳粹分子一起受审,当时人们掌握的证据不会有现在这么多。

  B:SWC 的欧洲分支设在巴黎。为什么不设在德国?

  Z:韦森塔尔曾说,如果想抓住你的敌人,你就应该生活在他们中间。在这一点上我和他看法不同。未设在德国有很多原因。在德国要开展这样的工作很难,不过我经常到德国搞调查研究。

  B:韦森塔尔在维也纳被人扔过炸弹。你们是否收到过仇恨邮件或威胁?

  Z:有。但在以色列,没有安全上的担心。

  B:你是否携带武器,或者有保镖负责安全?

  Z:我是个虔诚的犹太教徒,每天祈祷三次(大笑)—开玩笑啦。你不会指望我什么都告诉你,对吧?

  B:韦森塔尔生前多次获得诺贝尔和平奖提名,但从未得奖。你认为他应该得奖吗?

  Z:是的。听说埃利.维瑟尔(1986年和平奖得主,也是纳粹集中营幸存者)拒绝与他共领和平奖,太可惜了。我认为维瑟尔应该拿诺贝尔文学奖,而韦森塔尔应该拿和平奖—这样最为合适。我自己今年也被提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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