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伟 本报记者 杨兴文

　　1985年12月13日，是决定“双城雀巢”命运的一天。

　　一大早，时任双城县县长的李树森，第二次来到省政府，向省政府主管领导申请“双城雀巢”立项。

　　由于第一次立项因省政府主管领导担心奶源不足而未获审批，李树森经过调研胸有成竹，再次来省里申请立项。

　　“还是那个（雀巢）项目，无米之炊怎么行？”一见面，省政府主管领导仍然对此项目表示疑虑。李树森知道，省政府主管领导的表态事出有因。前不久，安达县与新西兰一个奶粉合资项目，就是因为安达县奶源不足的原因而告吹，中方两三千万元投资成了省政府的包袱。

　　其实，省政府主管领导担忧的“无米之炊”只是奶源不足问题。在双城县的领导班子里，担忧的问题更多。

　　双城县原有一家儿童乳品厂，全县奶牛数量近万头，乳制品加工量与鲜奶产量，刚好处在“将打将”的平衡点上。如果引进雀巢，上哪儿淘腾那么多牛奶？如果再把儿童乳品厂挤黄了，一年200多万元的税收不就没了吗？如果雀巢因为奶源不足再黄了，县政府近两千万元投资的“大窟窿”拿什么堵？

　　在县委、县政府的讨论中，经过调研的李树森提出，双城农民除了养奶牛还有没有更好的增收办法？如果没有，为什么不把奶牛业做大？瑞士雀巢公司主动到双城建厂，奶源风险问题人家能不考虑？如果儿童乳品厂真的被竞争黄了，雀巢不也得缴200万元的税吗？如果雀巢干大了，农民多养1万头奶牛，农民和财政收入不都得翻一番吗？

　　一年多来，从雀巢到双城考察有意合资建厂，到统一认识、筹集资金，双城县基本完成了各项合资准备工作，如果省里立项通不过，全部努力付之东流，李树森能不急吗?“引进雀巢项目，奶源问题我们有把握。空口无凭，我可以立军令状。”李树森说。

　　省领导终于动心了，随手拿过一个旧信封，在背面“起草”了“项目责任状”。

　　李树森签字时一看，信封上写的是：“如期完成，奖励晋升一级工资。完不成任务，降级一级至降职。每季检查一次。”

　　李树森和省领导分别在这份“责任状”签了字。最终，省政府主管领导写下了意味深长的“赞成”两字。

　　正是这份改革开放初期的“非正式责任状”，使当时“备受争议、各界担忧”的双城雀巢最终通过国家立项。其后一年多，李树森率人两赴瑞士，与雀巢进行了16次谈判，双方于1986年12月11日签订合资建厂协议。

　　1987年6月，东北第一家乳品合资企业——双城雀巢有限公司破土动工。1990年6月，双城雀巢建成投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