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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7日,是一个艰难的日子。我的身心一直在打探消息,断续传来的消息,不停地回答消息中备受煎熬。
“景春好像出事了,车祸,重伤……”
“他好像是最重的一个……”
打老孙电话,关机;小兵电话,关机……
“有一个遇难了”——是谁,还不知道。
…………
“遇难的是杨院长,景春的伤很重……。”
…………
始终都不愿相信,尽管晚上新华网上发出了消息。
一直都不肯相信,所以时不时还会翻看手机中的那个电话号码。
MSN上很多人的签名改为“院长一路走好”,身为老师的你,应该很幸福。
网上很多人写了悼念你的文章,身为朋友的你,应该很幸福。
学生、朋友都在尽己所能,想着为你做点什么,身为摄影人的你,应该很幸福。
所有这些,却又一次又一次地告诉我,你已离我们远去……
认识你时,是一个冬天。那时的我大学刚毕业,那时的你是大连医科大学一个专科摄影系的主任。
“一个医科大学也办摄影系,教显微摄影?”——这样的疑问,让我们相识。
那时的你,精神干练,和蔼可亲,说话总是不紧不慢,带着商量的口气。
那时的你,刚回国不久,学得是动态摄像,教着静态摄影的课。
由于有日本财团的支持,摄影系的设备、条件在当时的摄影教育中都是一流的,学习成绩优异的毕业生还可以到日本实习半年,费用全包。让人艳羡的条件,却苦于没有好的师资,令你举步维艰。
第二年,你拿着我写的报道,激动地说:“真要好好感谢你,多亏这篇报道,才留住了这个系。”原来,由于一些问题,日本人不打算继续出资,但看了报道后,感觉在国内还是很有影响力的,于是就继续办下去了。本是机缘巧合,却始终被你挂在嘴边,令我惭愧。
后来,我所在的人民摄影报与大连医科大学摄影系、佳能公司联合建立了摄影理论研究基地。于是,我便有了每年在最好的季节去这个心仪的城市,呼吸新鲜空气,放松心情,汲取知识的理由。
之后,专科变成了本科,摄影系变成了影像艺术学院。再之后,与英国伯尔顿大学联合开办了摄影硕士班项目。因为有你,我有幸参加了第一批学员的毕业典礼。与第一次采访一样,有太多的感触与收获。
今年,不断地从你的学生、我的朋友处分享学到的内容;深夜国子监的一家咖啡馆里、三里屯北小街的云南餐馆、电话里……听你兴致勃勃地讲解“流媒体”……当时的我真为你高兴,你终于可以学以致用,教“动”的影像了。
你曾经承诺我,要在十月校庆的时候,带我参观新校园;
你曾经承诺我,继续谈后续的合作;
你曾经承诺我,一定让我这个“一进水就变成秤坨的人”学会游泳。
……
这些都没有兑现,你怎么会离去?一个昨天还是如此鲜活的人,带着那些与你相关的变迁、事件而离去……我们只感受到了缺失,却无法说清缺失了什么。
头很疼,回忆没有头绪,往事都是碎片。你的人离去,似乎带走了所有的灵性。我是那么地脆弱,除了流泪,什么都做不了。所说的话、所写的字,都显得那么无力,那么多余……
我们的老师、我们的兄长、我们的朋友,如果你在天有灵,请保佑景春尽快康复!我们不能再失去……(张莉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