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首任警务联络官杨慧受到了南非华人的热烈欢迎

　　编者按

　　南非是非洲最富裕的国家，也是世界上犯罪率最高的国家之一，媒体将之称为“犯罪的天堂”，而其最大城市约翰内斯堡则被称为“罪恶之都”。3年前，我国两名警务联络官杨慧、张茂盛启程，前往南非协助配合该国警方处理涉及在南非侨胞的案件，保护20万在南非侨胞的生命和财产安全，他们是中国首批派驻南非的警务联络官。

　　两人中，杨慧来自云南，其夫人汪静波作为随任人员，记录下了中国警务联络官在南非的点点滴滴……近日，杨慧结束在南非警务联络官任职后回国，中国首任警务官联络在南非的风采，才首次通过汪静波的“日记”得以展现。为保证作者“日记”的完整性，本报在编发此稿时，保留了第一人称的写法。

　　讲 述

　　■ 尽管我是随任，但我也是云南警官学院的一名警官，时刻不敢忘记自己的特殊身份。我和丈夫都来自云南，不仅代表中国警察形象，更直接代表云南警方的形象，完不成任务，无颜面对江东父老。

　　■ 在与南非警方的配合中，杨慧把自己在国内从警多年积累的经验和盘托出，教南非警方走群众路线。

　　■ 南非4名殉职警员的追悼会原没有安排警务联络官致辞，杨慧主动与南警方协商，欲借这个平台表达中国警察的敬意。通过这个追悼会，几乎所有南非警察都知道了中国警务联络官，而且将他们当做“好哥们”。

　　■ 22比8，这是2004年与2005年中国在南非侨胞因恶性案件致死的比例。数字的变化，与中国派驻警务联络官有直接关系。

　　■ 每当我拾起南非往事的点点滴滴，身为中国公民的自豪感油然而生，让海外赤子增强了身在异乡的安全感，感受到了祖国的日益强大和对他们的深切关怀，这也是中国警方“以人为本、执法为民”在海外的具体体现，把对同胞保护的触角延伸到大洋彼岸。

　　赴任生死得失置之度外

　　2005年6月16日，我随丈夫杨慧怀着无比复杂的心情，登上了赴任南非的航班。作为中国首批派驻南非的警务联络官，他这次出任的是驻南非警务参赞，另一名警务官张茂盛来自福建，出任外交二等秘书。

　　出任驻南非警务联络官前，我丈夫是丽江市公安局局长。他懂英语，有在美国留学的背景。由公安局长转变成警务参赞，出发前我们就知道，此行责任重大，任务艰巨——南非治安形势严峻，2004年华人社区发生了60多起恶性案件，造成22名侨胞死亡。而首任警务联络官的一切工作都没有基础，没有参照，一切都得从头开始。尤其是中南两国法律和文化的差异，并在不对等的情况下（南非政府至今未向中国派警务联络官）展开工作，其中的艰辛不言而喻。

　　开局一波三折擒“西瓜”

　　警务联络官刚到南非，与当地侨胞座谈时问到“有谁遭受到犯罪伤害”时，几乎所有侨胞都举起手，有的甚至举起了双手。侨胞们还透露，华人社区内部也有不法分子欺压同胞，侨胞们纷纷要求警务联络官打击这些“害群之马”。警务联络官也决心从此下手，打开工作局面，于是，头个打击目标锁定了华人社区臭名昭著、恶贯满盈的“西瓜”。

　　“西瓜”是国内通缉犯，护照化名“张志平”，福建人。潜逃到南非境内，参与或幕后指挥绑架、敲诈勒索同胞。调查取证过程中，“西瓜”多次巧妙逃脱。之后，“西瓜”陷入斗殴伤害案件，庭审时，移民官员以非法入境和非法居留罪将他和其他嫌犯押至移民局并与警务联络官商议遣返事宜。但正当遣返工作循序渐进时，“西瓜”的律师却以“移民局行动处违反法律程序”罪名将其告上法庭，移民局行动处败诉，法院当庭释放“西瓜”等5名嫌犯。

　　临近2006年春节，“西瓜”准备回国过年，计划持化名“张志平”护照非法出境取道邻国回国。警务联络官得知消息后及时向我国公安部报告。2月3日，“西瓜”一入境立即被刑事拘留。“西瓜”被捕，整个南非侨界为之欣喜若狂，华人内部犯罪现象得到很大遏制。

　　拓展警务联络官跨国援助

　　2007年5月15日至22日，杨慧应中国驻肯尼亚使馆大使的邀请，为当地华人华侨、中资企业就“加强治安防范、提高安全意识”进行指导，我随同协助工作。这不仅是了解旅肯侨胞的治安情况，更有比较有鉴别地了解在非洲的中国公民、企业机构治安情况的一次有益的尝试，赢得了旅居国外侨胞及外国同行的好感和称赞。

　　2007年8月27日，非洲斯威士兰国一侨胞惨遭杀害，歹徒手段残酷、毫无人性，一只眼睛被挖、两只耳朵被割、头部中枪。这起骇人听闻的案件，引起民众惊恐不安。斯威士兰国与台湾建交，该国领侨工作由中国驻南非使馆代管。警务联络官获知情况后，立即赴案发地调查取证，与当地警方密切配合，查找线索，初步掌握了犯罪嫌疑人的身份和作案动机。

　　斯威士兰国有警察3000多名，警力严重不足，对侨界的情况又不了解，侦办该案实属不易。在警务联络官的帮助下，通过情报和严密布控，终于抓捕一名嫌犯，其余4名嫌犯在逃。警务联络官发挥了推动侦办案件的主导作用，提供嫌犯的国内相关资料，以便缉拿在逃凶手并快速侦破案件，斯警方向国际刑警总部申请并发出了“红色通缉令”。

　　这是驻南使馆受理的第一起与中国非建交国的领事保护案件。警务联络官跨国度的援助，彰显了中国警察的风采、树立了良好形象。

　　遗憾司法体制让人感无奈

　　22比8，是2004年与2005年中国在南非侨胞因恶性案件致死的比例。数字的变化，与中国派驻警务联络官有直接关系。而在驻南非的3年中，警务联络官也有说不出的遗憾。

　　2004年11月4日，南非发生“李佳滨一家4口灭门惨案”，中国政府高度重视。当时公安部选派了5名警官组成专案小组赴南非调查取证，并与南非警方一道，锁定了两名主要犯罪嫌疑人。警务联络官来南非后，非常重视该案，多次与南非警方交涉，专程探望案件污点证人，并了解案件的相关情况，多次到法院旁听。3年中，法院无数次开庭审理，无数次无果而终，案件一拖再拖，审判结果悬而未决，污点证人也于2007年初被释放。

　　经过多次庭审，污点证人证词中留下明显漏洞。但在南非，案件的污点证人受法律保护，免于追究刑事责任。这样一来，污点证人、被告人都可逃避法律制裁。直至杨慧离任回国，案件仍在审理之中，两名嫌犯仍逍遥法外。南非过于人性化、过于宽松的司法体制令警务联络官常万般无奈。

　　【后记】

　　今年5月19日，南非华人警民合作中心举行仪式，欢送任满回国的警务联络官杨慧参赞。在南非3年，我们只回了一次国，其间警务联络官自身也面临着安全危险，要在保护好自己的前提下，才能为南非侨胞“保驾护航”。警务联络官在南非3年，先后成功遣返了10多名中国籍犯罪嫌疑人，但仍有一部分犯罪分子逍遥法外。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南非司法制度让有的罪犯逃脱法律的制裁，当罪犯窃窃自喜时，警务联络官积极寻找有效方法，与国内公安机关密切联络，与南警方积极配合，通过司法途径，让案犯在中国境内伏法。

　　每当我拾起南非往事的点点滴滴，身为中国公民的自豪感油然而生，警务联络官在南非大有可为，让海外赤子增强了身在异乡的安全感，感受到了祖国的日益强大和对他们的深切关怀，这也是中国警方“以人为本、执法为民”在海外的具体体现，把对同胞保护的触角延伸到大洋彼岸。

　　任职故事

　　言传身教 教南非警察走“群众路线”

　　警务联络官和在国内的警察不同，更多的是起到外交警务联络的作用，具体的执法还得靠当地的警察去完成。而南非刑警奇缺，一个刑警手上最多高达200多个案件，警方在现场一旦没有发现明显的线索，案件即无法深入下去，很多案子因此而无法破获。

　　在与南非警方的配合中，我丈夫把自己在国内从警多年积累的经验和盘托出，教南非警方走“群众路线”。福建籍侨胞陈某被害案告破，正是两国警方合作“走群众路线”的典范案例。

　　2006年2月5日，陈某的店铺遭持枪歹徒抢劫，过程中，由于陈某呼救，歹徒开枪致其当场死亡。案发时间是下午5点左右，大白天作案，加上死者所开的商店在人口稠密的繁华地区。相信一定有人了解当时的案发情况。在杨慧的坚持下，办案警官在受害人的商店附近进行了大量走访，果然有一个被害人的邻居提供了一些线索，说出了嫌犯的特征，并指出嫌犯在案发几天前出现过。警方经过排查锁定了一个嫌疑人，案发后的第三天就将其拘捕。嫌犯对抢劫杀人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并供出另一名在逃嫌犯，警方随后将其抓捕。

　　“陈某被害案”告破，让侨胞们吃了一颗“定心丸”，南非华文报纸纷纷报道。□ 本报通讯员汪静波（春城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