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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帆是一个怎样的人

http://www.sina.com.cn  2008年10月22日10:54  新民周刊

  不少人用“狷狂”来形容杨帆,杨帆的个性不是优点,也不是缺点,而是特点,和现在言语模糊、面目不清的那些人相比,杨帆似乎更显得直接和纯粹,人们可以不欣赏他,但至少要学会容忍他。

  撰稿·季天琴(记者)

  《切·格瓦拉》的编剧黄纪苏到现在还记得自己初见杨帆时的情形。几年前,他由朋友介绍认识杨帆。杨帆当天在家请客,杨帆的朋友、现任中国青少年研究中心副研究员的王小东到现场高谈阔论了一番,没吃饭就走人。杨帆捂着肝痛骂:“这个王小东,也不看看谁请客,到这来搅局。”那天杨帆照样发表了不少高论,话里多次问候别人的亲属,“女同志在场听了谁都会觉得不好意思”。

  “有时候,别人难免会觉得他烦人。”黄纪苏说。10月17日下午,排完一场戏的黄纪苏本来有饭局,但是听说事关杨帆,欣然接受了采访。他认为,让人了解一个真正的杨帆是个“很重要的社会问题”。

  杨帆的“烦人”表现在他不遵守会议规则,他有个外号叫“大炮”,比如有两拨人来参加个研讨会,杨帆在会场上指名道姓地骂,结果把两边的一个个都给得罪了。“他拍着桌子,你觉得他就快把自己气死了”。

  因为脾气火爆,杨帆的长篇大论往往导致讨论无法正常进行,所以常常会出现不带他玩的状况,他知道了必然更生气。“有一次,别人开会没叫他。等到下次开会的时候,他在现场发了一通火,说自己右手小儿麻痹症、拎着一堆书帮人卖书如何困难,完了又让在场的每一个人摸他的右胳膊,测量直径和周长。”

  “毕竟他也不是太阳系的中心,所以别人烦他也可以理解。”对杨帆的评价,黄纪苏其实充满了赞许,“不过,我们也可以把他看成是一场精彩的表演,他的不加掩饰,是一种思想和性格的‘裸奔’。”

  杨帆也不是次次都冲击会议。带他玩不行,不带他玩又少不了他的观点,黄纪苏就建议让杨帆主持会议,结果他很守规矩,安排每个人按次序发言,只是在最后总结时嘴巴上过了点瘾。

  这是一个充满矛盾的人,对了解杨帆的人来说,他丰富个性构成了一个人性化的形象。对于跟他短兵相接的人来说,杨帆给人的感觉就是控制欲极强。“杨帆在学术规范上没什么问题”,《成都商报》的记者黄秀丽说。不过她坦陈,私底下的杨帆不讨人喜欢,“他拒绝采访,又想审阅我的稿子,结果还训我好半天。”

  6月初,黄秀丽接到一个线索,称中国政法大学商学院的博导金仁淑涉嫌剽窃。3月,有人举报金仁淑的《21世纪中国人力资源竞争战略》全书共18万字,其中10万字涉嫌抄袭。举报者据称是“杨帆门”的主角、金仁淑的同门师兄兼同事——著名经济学家杨帆教授。

  6月12日,《成都商报》以“学术抄袭NO.1 博导一本书抄了一大半?”的标题发表了报道。很快,事情起了戏剧性的变化,金仁淑也举报杨帆一稿多投、学术剽窃等问题。调查结果表明,金仁淑抄袭的事情基本认定,杨帆在学术剽窃上不存在什么问题。不过,中国政法大学两边各打了五十板,10月8日,学校做出决定,金杨二人停职反省,等候处理。

  继“杨帆门”之后,因举报学术腐败被捆绑处理的杨帆又陷入了“停职门”,本年度再次成为新闻人物。

  对这次的“停职门”事件,黄纪苏非常直观地说了自己的感受:“其实就是想赶他走,他老让学校成为媒体焦点,学校的负面形象又影响了某些领导的前途。”

  “思想猛兽”

  10月16日晚上11点多,宣武区中央部委的宿舍大楼里,白天事务繁忙的王小东侃侃而谈,正在闹失眠的他首先解释“失眠是个基因问题”。近4个小时内,毕业于北京大学数学系的王小东谈了杨帆,也以他的智力优越感八卦了不少已经作古和尚未作古的文化名人。

  “杨帆门”之后,王小东仔细观摩了网上流传的视频。1月4日,在“生态经济与中国人口环境”选修课的最后一节课时,杨帆因为逃课学生人数太多而与一名欲离开教室的女学生发生肢体冲突,双方各执一词,随后引发了“师道”的广泛争议。

  因为觉得“别扭”,在那个事件上,王小东没支持他:“不管怎么说,跟女学生发生肢体冲突我们不好意思说。你仔细听他说的话,其实也没错,但是他的态度就是有问题。”

  王小东和杨帆观点相似,脾气相近,都十分火爆。王小东眼神闪烁,咧着嘴一心想粉饰他们的友谊:我们俩从来没当面吵过。

  不过,黄纪苏中无意透露,有次两人观点相同,王小东可能不小心嫌杨帆话多,最后两人恨不得把桌子都掀了,吵完了又是朋友。

  对杨帆,王小东做到了口下留情,他说杨帆对现代数学不是特别熟悉,但是个有水平的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那时候,杨帆就拿着国际收支平衡表,告诉我们怎么看,有多少钱找不着了,它跑到哪里去了,由此他得出人民币要升值的结论。后来人民币果然升值了,而且升值压力还很大。”

  在偶尔还赏花看月的黄纪苏看来,杨帆更像个“思想动物”乃至“思想猛兽”,他不通人情世故,关注的全是政治、经济、文化领域的事情。“思想的领域是刀光剑影的,这就是为什么他看到与不同的观点就想跟人论战,有时还要追着别人骂。”黄纪苏说。

  “杨帆门”之后,王小东隐隐觉得杨帆嫌“弟兄们”不仗义,所以后来被学校捆绑处理的事也没告诉他们,“当然,也有可能是我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说不好人家是为了顾全大局。”

  这一次,王小东主动要求表个态。在他看来,杨帆没抄袭是在意料之中,“杨帆的观点未必对,但是原创性很强,他的阵地装自己的还装不够呢,怎么能塞别人的观点呢?”

  他又觉得杨帆不懂策略,杨帆享受公众人物的感觉,但又缺乏公众人物必需的谨言慎行,经常逞口舌之快,所以容易被人抓住把柄。

  杨帆老师

  在学生们眼中,杨帆在外貌上不修边幅,衣着随便,头发也乱蓬蓬的,一副名士派头。

  中国政法大学的一名研究生回忆说,杨帆在学生中成为名人,不是因为“杨帆门”事件,而是他在2003年非典时期表现出来的英雄主义和烈士情结。SARS期间,他坚持要讲完他的《环境保护》。他从市区赶到昌平,在图书馆的露天台阶上,给学生们讲“非典对中国经济的影响”,去了五六次,最多一次讲了7个小时,“基本上接近口吐白沫了”。

  有据可查的是,中国政法大学的官方网站“法大新闻网”在2003年5月15日发表了一篇《图书馆门前场面火爆 经济学讲座持续一天》的报道,在配发的图片上,杨帆慷慨激昂,学生们表情生动,报道以一贯的官方口吻称赞“他授课语言幽默,内容丰富,见解独到,因而深受同学们的欢迎”。

  在法大的沧海云帆论坛上,网友“地痞斯罗特”写了一篇《我所知道的杨帆老师》,他笔下的杨帆在讲座过程中声音略带嘶哑,但并不影响激情发挥,内容听来新鲜好玩,碰到讲座中有人进进出出,杨帆就脸色发黑,派人把前后门堵上,然后讲一点道德素质的东西,讲完了之后,还掏出几本书和光盘,说是现场独家销售,价格优惠云云。

  事实上,杨帆“卖书卖光碟,供儿子出国留学”的言论已经成为校园内外口耳相传的轶事:“政法大学有两个老师,一个好名,一个好利。好名的是个教美术的,每堂课不是炫耀他的什么宝贝,就是吹嘘他和某某名人有多熟;另一个好利的,就是喜欢卖书和光盘,不买的话就有挂科的危险。”

  处在漩涡中心的法大学生显然有太多顾虑,因而不太愿意接触媒体。在采访中,一位声称“追随杨帆多年的学生”独独对这条做出了回应,他似乎埋怨记者不应该提这个话题。

  他解释说,杨帆就是唬人,其实从来没给人不及格,卖的书不少是“乌有之乡”书店的,那些学者辛辛苦苦做学问,纯学理性的东西却无人问津,那些光碟倒是杨帆自己的讲座,是他自己在家刻的,卖书买光碟的钱都贡献给书店了。

  这个学生传来了一份4万多字的文件,里面都是学生们对杨帆的回忆。杨帆要求他的研究生“守信诚实、孝顺父母;对传统观点有认同,不能认同可以自由退出”。学生们在文章里执礼甚恭,几乎是以一种记账的方式列举了杨帆的好处:“500元给二师兄住院, 2000元给三师兄生活补助”,“2007年他带我们外出考察参观3次,没让我们出一分钱,有一个同门赶回家干农活,他赞助了飞机票。去大同,7个人都是飞机去的,我们大多数是第一次坐飞机。”

  性格不好

  无论是对学生还是对儿子,杨帆受传统思想的影响较深。夫人苑林娅说,他对儿子的教育是命令式的,脾气上来了就要动手。杨帆有次想踢儿子,但是没想到中老年的骨质疏松敌不过二十多岁小伙子的腿骨,倒踢断了自己一个脚趾头。

  杨帆的父母都毕业于北大,解放前是地下党,家庭出身是典型的“又红又专”。他就读于北京实验二小和北京四中,和刘源、薄熙成是同班同学。杨帆的成绩“特殊好”,深得老师喜欢,但是右手得了小儿麻痹症,经常被同学嘲笑“半残废”,因此是个极度自尊、也是个极度自卑的人。

  多年之后,做了博导的杨帆还在怀念他的小学老师:“一个孩子喜欢读书,多半不是因为他喜欢知识,而是因为他喜欢老师。这就是为什么我对我的学生那么好。”

  在北京四中,杨帆曾做了“革委会委员”,“政治上一下子就起来了”。初中没上完,上山下乡去就开始了,半残废的他在农村把身体搞垮了,回到城里,待业2年,又在街道小工厂呆了8年。1977年恢复高考,26岁的杨帆以为北大不要高龄青年,跑去了吉林大学。

  在吉林大学,杨帆收获了他的爱情。苑林娅是最后一届工农兵学生,比杨帆小三岁、高一届。毕业之前她去跟老乡——也就是杨帆的室友辞行。杨帆听说她是学哲学的,马上就问,知道黑格尔吗,知道康德吗?

  那个时候大家都很有知识,但是苑林娅觉得杨帆的“思想性很强”。苑林娅回到大连部队后,杨帆第一次来看她,透露出那么点意思。第二次来探望,他就提出了直接交往。

  身材娇小、现在看来还很秀气的苑林娅喜欢杨帆的男子汉气概,那时候不少人给她写情书,“但我受不了特别酸的东西”,杨帆性格不好、脾气不好、人际关系也很差,但是那时的人不像现在这么实际。

  杨帆在80年代他两度去深圳,都被苑林娅拽了回来。他在天津当开发区研究所所长,后来调到对外经贸大学,但是他嫌外贸这块视域狭窄,就去做了国家物价局下面的的一个处长,单位让他去山东挂职锻炼2年,回来后发现位置被人顶了。他到了社科院,又嫌社科院没学生带,跑到了中国政法大学。

  家里的杨帆从来不做家务,自认口琴吹得很好,但是苑林娅还是对杨帆感到满意:“他是个透明度非常高的人,经常让人又好气又好笑,我妈86岁都老糊涂了,还知道念叨杨帆是个好人。”

  不少人用“狷狂”来形容杨帆,黄纪苏甚至建议就杨帆这类人的存在做一个探讨。在他看来,杨帆的个性不是优点,也不是缺点,而是特点,和现在言语模糊、面目不清的那些人相比,杨帆似乎更显得直接和纯粹,人们可以不欣赏他,但至少要学会容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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