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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35岁的简光洲是江西九江人。2003年南昌大学新闻系硕士毕业后,简光洲来到上海,成为《东方早报》创 办团队的一员。他在国内新闻部负责特稿,几年来写了很多有影响的报道。但在媒体圈内,知道他名字的人并不多。
2008年9月11日,《东方早报》A20版以半版篇幅,刊登了他的长篇报道《甘肃14婴儿同患肾病疑因喝“ 三鹿”奶粉所致》。一石激起千层浪,中国的乳品企业,食品行业,乃至整个社会都遭遇了一场前所未有的信任危机。
第一次看到兰州有14名婴儿出现结石病症的消息时,记者的职业敏感性让简光洲觉得这很可能是继阜阳大头娃娃事 件后又一起严重的食品质量安全事件。虽然湖北、甘肃等地媒体之前也有关于结石患儿的报道,但在提到患儿所食奶粉的生产 企业时,都统称为“某企业”。尽管读者一再要求媒体披露致病奶粉的品牌,但却没有一家媒体愿意公布该企业的名称。这些 媒体的语焉不详,让他决定对患病婴儿展开追踪调查。
当所有的证据都直指三鹿奶粉时,简光洲犹豫了。是否直接点出企业名字?一方面三鹿是知名企业,拥有150亿元 人民币的品牌资产;另一方面当他向三鹿集团求证时,得到的是对方信誓旦旦地保证,三鹿奶粉绝无问题。
然而,在甘肃兰州的医院,当简光洲看到许多父母哭着把不满周岁的孩子送进手术室;医生冒着被指责手术不当的风 险为婴儿实施全身麻醉;患病婴儿接受治疗时不得不痛苦地忍受5毫米的管子从尿道里插进;而护士们得在婴儿的头上多次寻 找能够扎针的血管。这一切让他下定决心在报道中写出三鹿的名字。
发稿当晚,简光洲紧张得无法入眠:报道对三鹿公司而言肯定是致命的,甚至对中国食品行业都会有产生巨大影响。 尽管自己的报道逻辑性没问题,用词经过反复斟酌,也注意了平衡性,但是在质检结果没有出来之前,风险实在难以预料。自 己可能会坐上被告席,甚至会被扣上“打击民族品牌”的罪名。年迈的父母也从老家打来电话关切地问道:“这报道能不能不 做?”简光洲回答他们:“好多婴儿可能会因为这奶粉而死亡啊!”听了这话,电话那头的父母沉默了。
9月11日稿件刊发,当天下午,简光洲就接到了三鹿公司的电话,“希望记者从网站上撤稿”。同时报社接到无数 电话,要求他们撤下网站上的新闻。直到晚上9点多,三鹿公司宣布召回奶粉后,简光洲才如释重负。
如今“毒奶粉事件”已经成为社会焦点,但简光洲却在博文中写到:我没有丝毫的兴奋,而是有着诸多悲伤(不是悲 哀),是对于一个有着悠久历史的知名企业的社会责任感的丧失,对于国内企业传媒关系上的‘弱智’,对于媒体‘社会良心 ’的失落。简光洲说:“我不想去指责这些媒体,在生存就有问题的时候,良心的价值几何?”然而,在“首揭三鹿”的报道 中,简光洲却做到了。当“毒奶粉”已成为一场影响广泛的社会公共事件,人们要关注的其实远比单纯的食品质量安全多得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