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报记者/文图

　　“现在客车兜圈兜得也太厉害了。”23日，郑州市民杨女士致电记者说，姥姥病危，她着急回南阳，打的到车站刚好赶上一班车，不料客车出站后，在郑州兜了两个多小时还没有出市。

　　近段时间，记者每天都要接到十起左右类似的投诉。27日，记者分别登上郑州发往汝州、项城、南阳的正规班车体验发现，除豪华大巴外，几乎所有中巴车都存在不同程度的兜圈拉客行为。

　　据了解，为从根源上杜绝客车兜圈、甩客等现象，省道路运输局将在全省推行客运市场公司化改造，将客运车辆统一收归“公有”，按照客流量分配线路运营车辆。

　　明说要兜圈，劝记者退票

　　27日上午9时35分，记者来到二马路长途客运站，花32元买了一张郑州到汝州的车票。车票显示发车时间是9时50分。9时40分，记者上车时，没有发现一名其他乘客，检票员坐在前排，两臂抱胸一脸无奈。面对记者递过来的车票，他没有检票，只是让记者先找座位坐下。

　　9时45分，车上还是只有记者一名乘客。“你有急事没，是不是急着回去？”记者以为是检票员无聊想聊天，就回答说是。没想到检票员却说：“要有急事去把票退了换个车坐吧，我们这车没四五个小时回不去。”“为啥啊，你们还要去办别的事？”记者有些疑惑。

　　检票员直截了当地回答，我们得转几圈拉点人，这个点人不多，没俩仨小时肯定走不了。

　　离发车只有5分钟，退票窗口本来不给退票，但在检票员的努力下，票最终原价退了。

　　9时50分，该车准点驶出二马路长途客运站，上面只有司机和售票员两人。

　　兜70分钟，乘客感叹走运

　　退票后，记者又到售票处花75元买了一张郑州到南阳的中巴车票。10时20分发车，9时55分记者买的票，座位号是2。售票员解释说，这意味着在记者之前，这趟车只卖出去了一张票。

　　10时10分，记者在郑州长途汽车中心站第3发车区找到了这辆车，车牌号为豫A68106，车上已有3名乘客。发车前，有乘客担心地问：“人这么少，是不是不过12点出不了郑州市啊？”检票员肯定地回答：“放心，好多人都正在买票，等着上车呢。”

　　10时25分，豫A68106载着8名乘客驶出郑州长途汽车中心站。

　　大约3分钟后，客车从中心站北门开到南门，一名乘客慌慌张张跑上了车。在南门川流不息的车流中，司机扯着嗓子叫“南阳、南阳、南阳走了”。

　　10时35分，豫A68106行驶到陇海路与南关街交叉口东南的加油站，又停了下来。一个跟车的，早早在这里揽客，等客车过来。18分钟后，客车多了4名乘客。

　　11时，客车行至紫荆山路与航海路交叉口东南角的加油站，再次停了下来拉客。等人、谈价钱，前后花去22分钟。

　　郑州摩托城、七里河高速路口，又是重复的载客、等客……70分钟后，豫A68106终于驶上高速。“今天太走运了，70分钟就上高速了。”同车一名男青年感叹，他经常坐中巴车到南阳，客车一般兜两个小时左右才出市。

　　在高速路口，记者借口有东西落下下了车。

　　兜两小时满员，还要再拉1个

　　11时45分，记者从机场高速入口返回七里河发现，公交七里河航海路站站牌到机场高速入口，三四十辆车不规则地排队停靠拉客，其中以郑州至南阳、平顶山、周口、沈丘、项城的客车居多。

　　记者刚走下出租车，就有人围上来问到哪儿去。记者随口说到项城，就被拽着包拉到了一辆车牌号为豫A68025的中巴车前。上车就让买票，买过票之后车依然停在原地。“你来了俺就算开张了。”售票员说，他们11时20分从郑州长途汽车中心站发车，一直到高速路口，没拉到一个人。

　　售票员拿着对讲机站在车门口，对讲机说哪儿有人，车就向哪儿开，但基本上是在七里河航海路站到机场高速入口来来回回。13时10分客车满员，豫A68025已经在这段路上兜了20多圈。

　　“坐满了，这回该走了吧！”在机场高速入口有乘客嚷道。不想，豫A68025又拐回来了，售票员笑着说：“再拉一个就走。”

　　在一个上午的体验中，记者发现，从七里河路过的中巴车，没有一辆是呼啸而过直接上高速的，要么是拉半车的乘客等满员了再走，要么是空车过来不停兜圈，直到满员。

　　据了解，郑州发往南阳、平顶山、周口等地的客车，主要在七里河与高速路口之间来回兜圈，发往商丘、焦作的客车，主要在北环与花园路口兜圈，而规定线路上的加油站也是这些客车的临时上客点。

　　客少车多，中巴车被逼兜圈

　　“车多客少，我们总不能赔了时间还赔钱啊！”郑州到汝州的一名中巴车车主张奎说，兜圈实属无奈之举。张奎说，十一过后，他的车每天从车站出来，乘客没超过10个的，“我要是直接走了，缴完过路费，除去油费，还赔钱呢”。

　　郑州到南阳的车主王洪亮说起兜圈也一脸无奈：“浪费时间不说，还得给车托掏钱，人家给我们拉一个客人，我们得给人家五块钱提成，要是再被稽查抓住，罚几千块钱，一个月算是白干了。”

　　据王洪亮介绍，郑州到南阳豪华大巴每30分钟一班，全程高速固定时间到达，虽然比他们的车贵二三十块钱，但是已经抢走了他们一半还多的生意，加上城际列车的“蚕食”，中巴车的市场非常有限，但中巴车特别多，不兜圈一天下来连本都保不住。

　　一辆车兜圈，一群车被逼兜圈

　　“前面的车不按点走，把我的人都拉走了，我要不兜圈抢下一班车的人，就得空着。”王洪亮说，刚开始他并不习惯兜圈拉客，顶多沿途上几个人就走，但是排在他前面的班车兜圈越来越厉害，“他们找的有车托，兜一两个小时，把路边等客的散客都拉走了”。从今年6月份起，他也开始兜圈拉客。

　　采访中，不少车主坦言，兜圈拉客票价低不说，还比较危险，一旦被发现，就面临500元~3000元不等的罚款，但目前的情况是，有钱的坐大巴，没钱的、想省钱的都到站外等车，加上兜圈拉客成风，他们也不得不加入兜圈拉客的队伍。

　　你查我跑，你离开我接着兜圈

　　“发现客车兜圈，我们坚决严厉打击，只要有乘客举报，我们就会落实到底。”郑州市道路运输管理局运政稽查支队支队长王玉彬说，每年他们都要集中打击好几次，平时也一直有稽查上路流动查车。

　　实际情况是，查处效果并不明显，“你去查了，他早听到风声跑了。你前脚走，后脚他就开始兜圈。”王玉彬说，七里河一带客车兜圈乱停已经很长时间了。据他们了解，附近的车托就有一二百人。这些人都配有对讲机，专门给兜圈车辆拉客，看见督察车，这些人还给车主通风报信。抓不到现行，处罚就没有依据。

　　即便查处了，由于很多中巴车跟运输公司是挂靠关系，运输公司顶多是跟车主解除合同，换辆车换个车主，无法从根本上制止此事。

　　客车充“公”，按客流定车辆

　　“现在车站的大部分车辆，都是挂靠在运输企业，随着线路车辆的饱和，加上铁路客运专线的修建、动车组的运行，经营获利越来越困难，车主就通过兜圈、倒客、宰客等方式获取利益。”省道路运输局局长吕全德说，客车兜圈拉客、甩客已经到了不得不解决的地步，省道路运输局已经下发了公司化改造方案，改造完成之后，这种情况将从根源上得到治理。

　　吕全德说，今年，省道路运输局将在全省全面推行公司化改造，通过经营者自愿联合组建股份公司，政府干预组建新的公司进行公交化运营，公司收购原有线路车辆再行更新投入三种方式，使车辆统一归“公”，然后由公司统一根据客流量安排适度车辆，杜绝盲目发展、恶性竞争，从根源上杜绝兜圈、倒客。

　　“车是公司的，司机只是工作人员，车辆又不多，大家都吃得饱，将会从根本上杜绝兜圈甩客现象的出现。”吕全德说，公司化改造不光河南在搞，现在好多省份都遇到了客车兜圈、甩客等一系列难题，都在想办法破解，公司化改造已经是经过检验的一个比较行之有效的办法。

　　司机兜圈，归属公司也挨罚

　　据介绍，改造之后，客车统一车型、统一排班、统一调度、统一发车站点，沿途除特设的配客站点外一律不停靠。在公司化运营的情况下，驾驶员一旦违规驾车，就不仅仅是处罚司机本人了，相应的公司也要受罚。

　　吕全德说，具体来说，是通过计分考核的办法，给公司评定信誉等级，根据等级，决定公司获得政府资源和资金补助的多少。

　　对于多次违规的经营者和从业人员，管理部门将吊销其营运许可证或从业资格证；对于上黑名单的驾驶员，坚决不允许其在河南市场从事营运活动。

　　据了解，目前新乡已经全面完成了公司化改造，效果已经出现，至今年年底，省辖市到县城的班线，一半的车辆都要实现公司化运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