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摄 李烨 本报记者 张育新

　　牵住线头 落网飞贼成为诱饵

　　团伙飞贼悉数落网，立首功的该是警觉的出租车司机。道外刑警二大队辖区一中队队长车福滨，这样开始介绍破获飞贼团伙案的案情。车福滨的眼里，侦查员抓贼是天经地义的，倒是警觉的市民值得表扬。

　　9月16日深夜，两个操着完全陌生口音的外地人，乘出租车来到黎华小区，两个人行动鬼祟，不时在车上交头接耳。两个人下车后，警觉的司机拨打了110报警。黎华派出所迅速出警，将两个正在攀爬居民家阳台的嫌疑人抓获。派出所里，两个人假装听不懂普通话，对民警的讯问不做回答。刑警辖区一中队车福滨，迅速带领侦查员赶到派出所，参与审讯。

　　嫌疑人马格甲、马尔都都来自四川凉山昭觉县，两个人身体瘦小，攀爬行走能力很强。侦查员根据多年办案经验，直觉认定他们一定是飞贼。然而当天他们入室盗窃未遂，又拒不交代其他犯罪事实，警方对他们做了行政拘留15天的处理。

　　飞贼露头，绝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刑警二大队大队长郭文强与侦查员一起研究案情，根据他们的作案手段分析，两个人绝不会是第一次作案。根据以往的飞贼作案情况分析，应该有其他团伙成员没有落网。研究后决定，把重点工作放在二人解除拘留之后。根据掌握的情况分析，这两个人对哈尔滨并不熟悉，解除拘留后一定会去寻找同伙，这样他们就成了警方设下的诱饵。

　　发现线索 侦查员住进小旅店

　　10月2日一早，两名嫌疑人被解除拘留。两个人走出拘留所时，三组侦查员开始对他们进行跟踪。这两人对城市道路相当不熟，他们走一段路坐一段车，一路打听，下午才找到他们居住的那家小旅店。

　　这是火车站前的一家小旅店，营业对象就是外来打工者。小旅店都不大，由民居改造而成。一条楼道里，挂着数家旅店的牌子。为了节省空间，房间都简单地用胶合板区隔，上面刷上涂料，隔壁屋里咬牙放屁都听得很清楚。侦查员发现，小旅店里有很多操着与马格甲同样口音的人，但是侦查员无法听懂。这些人大多身材瘦小，身上有相同的气味。为了摸清情况，侦查员张洪斌、李冰、周传龙等人，化装成外来的农民工，住进小旅店，成为这伙人的邻居。

　　张洪斌他们发现，这伙人白天赌博、喝酒、睡觉，凌晨2时左右出门。侦查员跟了几次，由于在夜晚无法跟得太近，而这些人又特别善于行走，跟进小区之后，这些人马上消失了踪影。旅店经常进来一些生面孔的人，与马格甲他们口音相同，来往密切。侦查员秘密侦查发现，他们属于同一个团伙，分别住在7个不同的小旅店。道外公安分局局长朱涛听过汇报后，决定派出更多的侦查员到小旅店卧底。

　　小旅店气味难闻，这些人半个月也不见洗一次澡。侦查员住在嫌疑人对门或者隔壁，闻着恶浊的气味注意他们的动静。这些人说话并不保密，侦查员能清晰地听到他们谈话，却苦于无法听懂。有一个情况让侦查员百思难解，这些人晚上的活动肯定是出去作案，但是却一直没见他们销赃，他们的赃物都存放到哪里呢？时间一长，侦查员发现一个现象，有两个神秘女人，每天上午都在7个小旅店转一圈。两个人背着大兜子，其中年龄稍大的女人抱着六七个月大的孩子，成了她最好的掩护。两个女人与这些神秘人一起喝酒、唠嗑，来时的空兜子，走时变得鼓鼓的。初步断定，两个女人在收取赃物。但是，蹲守在隔壁的侦查员觉得奇怪，他们是用什么做交易呢？如果是用人民币，他们会听到点钞的声音。终于，侦查员发现一个新情况，这些人在吸食毒品。可以肯定，两个神秘女人是这伙人的首领，通过供给毒品，挟持他们入室盗窃。

　　神秘女人 租来民房存放赃物

　　发现了两个神秘女人的秘密，一组侦查员成了他们的邻居，追踪他们每一天的行动。侦查员发现，每天收取赃物后，他们都会去3个不同的地方。这些地方比较隐蔽，也比较寒酸，都是处于居民楼夹缝中的平房，这是两个女人的落脚点。

　　平房里有简单的生活设施，包括木板搭的床，肥皂，其中两个地方还存有喂养小孩的奶粉。侦查员记下这些落脚点，画成图，勾勒出他们的活动范围。

　　已经到了收网的时候，但是侦查员们还有一点担心，语言不通怎么办？抓不到现行，他们如果假装不懂普通话，会给审讯带来麻烦。虽然他们已经与嫌疑人做了近半个月的邻居，彼此熟悉，碰面点头，但是对他们的语言一直陌生。如果有人能翻译他们的语言，每天听他们在一起唠嗑，一定会掌握更多的案情。为了寻找四川凉山土语的翻译，侦查员调动各种关系，在哈尔滨范围内寻找四川凉山人。几经周折，在黑龙江大学找到一名四川凉山籍学生。学生听明白问题后直摇头，原来不久前其他分局的侦查员也找过他，同样是破译飞贼团伙的语言。这位学生说，我们住山下，这些人住山上，他们的方言我们也听不懂。语言问题无法解决，侦破组制订了多种方案，准备采取行动打现行。

　　突击行动 团伙成员全部落网

　　10月13日中午，一个突发现象引起侦查员的警觉，抱小孩的妇女在租住的棚子中，收拾了两大包东西，准备通过邮局邮走。女人在邮局办完手续之后，侦查员调取了她的邮寄地址，是四川凉山昭觉县竹核乡。侦查员把情况汇报给副局长韩丰，大家分析认为，这伙飞贼有了收手的迹象。哈尔滨已经进入深秋，爬阳台作案的可能性越来越小，警方收网已经迫在眉睫。

　　13日中午，埋伏在7个小旅店的侦查员一起动手，将16名飞贼一网打尽。看着半个月的邻居突然亮明身份，嫌疑人目瞪口呆，被全部带回刑警队。经过省戒毒所的专门检查，这些人几乎全部吸食毒品。由于吸食毒品时共用针管针头，其中9人身上有重大疾病。

　　侦查员通过与邮局联系，追回了女人邮走的包裹。包裹中有貂皮大衣、手表、金项链、真皮包以及摄像机、照相机等贵重物品。侦查员感慨，这个女人很识货，邮走的物品基本上都是真品名牌。随后，侦查员带着两个女人，搜查了他们的暂住处，又起出了大量首饰、皮包等赃物。侦查员调取邮局的相关数据，证实还有一个13公斤重的包裹被提前邮回凉山。侦查员与凉山警方取得了联系，把这个包裹追回，收缴了金项链、衣物等大量物品。经过工作，此案共收缴手表120余块，首饰50余件，笔记本电脑7部、摄像机3台、裘皮大衣3件以及真皮包等大量物品，同时缴获毒品400余克。

　　职业飞贼 乘着飞机四处作案

　　审讯时，侦查员遭到了这伙人沉默的抵抗，他们表情冷漠，似乎听不懂问话。此时，与嫌疑人半个月的朝夕相处产生了作用，周传龙对领头的妇女说：该说就说吧，你不认识我是谁了？你普通话好，给他们当翻译。看到熟悉的旅伴竟然是侦查员，飞贼的防线开始崩溃，交代了数十次入室盗窃的犯罪事实。

　　据嫌疑人交代，这些人同属于凉山昭觉县竹核乡的一个山村。由于山高皇帝远，这里的村民很多染上了吸食毒品的恶习。山村里的人攀爬能力非常强，徒手可以爬上7楼。这个山村的大多数村民，都利用身体的特殊技能，到全国各大城市作案。入夏，抱小孩妇女达某以毒品为诱饵，把13名男性犯罪嫌疑人纠集在一起，坐飞机来哈尔滨，分成四组，有分有合作案百余起。因为他们对城市的情况不熟悉，作案前他们买来城市交通图，按图索骥作案，有时一个小区一夜之间数家被盗。他们利用攀爬能力，直接到大家以为安全的楼层作案。市民安装的安全防护网，成了他们可利用的梯子。他们甚至手脚并用，直接从防护网的空隙进入室内。飞贼手上都有一把小刀，用来割开纱窗。飞贼非常胆大，卧室床头的手机等物品，也成为他们的猎物。作案后，他们从容地从正门离开。飞贼盗窃得来的财务，作为毒资向达某换取毒品。达某用毒品换来赃物后，并不在哈尔滨销赃，而是直接邮寄回老家，不给当地警方留下破案线索。在核实案件时，由于飞贼们只在夜间活动，白天找不到曾经作案的地点，只有在夜里才能核实案情。目前，大部分案情已经得到核实，飞贼团伙的成员均被刑事拘留。据介绍，这伙飞贼团伙被打掉后，哈尔滨入室盗窃案件迅速下降。目前，飞贼团伙盗窃案正在进一步审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