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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主家的孩子

http://www.sina.com.cn  2008年12月17日18:51  扬子晚报

  30年前,我十岁,正好是有清晰记忆的年代。和别人家不同的是,我家比较特殊,因为我爷爷是地主。听说解放前我爷爷有四五十亩田地,还有一个酒坊。但好像没有电影里的地主那么威风,成天拿着鞭子抽打长工。日子过得也很吝啬,顿顿都吃大腌菜。当然,也没有长工害怕爷爷,据说有一次吵嘴,长工还把年幼的父亲扔进了茅坑,爷爷也无可奈何。

  且不管他怎样吧,反正解放时,爷爷被划为地主,田地家产散尽。不久他就去世了。地主的帽子,直接压挤的是伯父、父亲和我。因为是地主儿子,父亲成了劳动改造的对象。虽说他没有当过一天地主威风的公子,念高小时,暑假里跟那些长工去劳动,扛起了一架水车,被爷爷看见,就说:“小子能干活了,那就回家吧!”结果15岁的父亲就回家务农了。

  那时在生产队劳动,父亲分到的都是最累最重的活,好在父亲身体很棒。有人拿两包烟打赌,放一副很重的担子,说谁能挑起烟就归谁,结果只有父亲挑了起来。尽管如此,父亲在人面前还是矮人一截,不光经常遭到队长的呵斥,更难捱的是每次运动来了,父亲就会当靶子上台挨批。好在乡亲仁厚,也就是让他走走过场,没有谁较真。就是有一次说是抓特务,父亲被抓到大队屋,吊在梁上鞭打。

  地主的帽子同样也压得我喘不过气。在学校念书,我的成绩是最好的。但村里人对我父亲说:“你家的孩子念书再好也没有用!”因为那时上大学都要推荐,地主家的孩子是绝对没有机会的。

  八十年代初,国家在政治经济文化教育方面的改革,终于彻底解放了我和父亲。

  第一是给地主脱帽,地主不再是地主,而是新中国的公民。第二就是国家恢复了高考制度,让我感到有了努力的方向。1986年,我以全县中考成绩第二的分数进了晓庄师范。第三是农村实行了责任承包制,父亲这个种田的能手从此有了用武之地。在以后的几年里,庄稼连年丰收,在生产队亩产四五百斤,分了责任制之后,亩产达到一千多斤。在大家纷纷走出农村进城打工时,父亲又承包了桃园和鱼塘,鱼塘边搭起了鸭篷。我家第一个成了村里的万元户,盖了新屋,三间四层,装修一新。

  父亲终于迎来了他人生中的最快乐的时光。我家30年的变化,正好反映了中国30年改革生机勃勃的兴旺景象,反映了中国共产党带领中国人民走向富国强盛的美好历程。诸蓝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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