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冬日里的普者黑景区,远没有夏天的它吸引人,荷塘里的荷花早已凋零,只剩下一些枯黄的残枝,虽然远处的山峦依然秀美,但总觉有几分萧瑟。在这里经营农家乐的老李孤单地站在湖边,静静地注视着脚下的湖岸,湖水已经退去,只留下一地淤泥。湖的中心一个农妇正在淤泥里翻掏着莲藕,而更远处,则是一群景区工作人员在清理湖中的水草。老李喃喃地说:“十几年了,这是湖水第一次被放干,以往冬天虽然是淡季,但也总有些客人来,现在水干了,客人也不怎么来了。”
“滇南桂林”干了 非季节使然
老李的农家乐开在普者黑景区内的仙人洞村小组,一幢三层的小楼,上两层是客房,下面是餐厅。在农家乐的院子里,老李为客人们准备了一大盆莲藕。他说:“这个莲藕你们平常还吃不着,是野生的。就连我,也有十几年没有吃到过这湖里的莲藕了。”原来,自从普者黑成为风景区以来,这里的水就从来没有干过,这些莲藕都被深埋在湖底,而这次由于普者黑风景区内仙人湖干涸,村民才采到了湖里莲藕。
站在老李的院子里,放眼望去,人力船来来往往,船上不少人手持带镰刀的竹竿,弯腰打捞湖里的水草,有的船头还堆放着成堆的水草。在这些船只旁,有一大片区域,湖水已经干涸。一名妇女猫着腰在淤泥里用手采摘莲藕。湖区里的烂泥被踩出很多脚印。只在很远处河道的中部还能看见潺潺流水。牵着牛车走过的当地村民说,这里被开发成景区,已经有10多年了,还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
“普者黑风景区里的湖水干涸,并非季节使然。”老李指着一处被水淹没的痕迹解释说,“以往这个季节,湖泊的水位都会在这个位置。现在是因为仙人湖下游的部分村民阻止螃蟹石水闸下闸蓄水,才导致上游的仙人湖蓄水少水位低。而这些村民不放下水闸,则是由于湖区淹没田地的后事没有处理完。迫不得已,他们只能出此下策,希望能尽快得到解决。”
普者黑景区大门的两块石碑上,“国家级AAA风景区”和“中国国家风景名胜区”几个大字光彩夺目,而昔日的“滇南桂林”此时顿失风采。
村民拦水闸 索要土地赔偿款
仙人湖只是当地村民的口头称谓,但时日一长,这个名字也被逐渐叫开了。在景区开发前,这是一条流经普者黑村和仙人洞村的小河,当时因景区开发的需要,在下游修建了拦水坝和闸门,水域面积扩大,这才有了今天的仙人湖。但在水域面积扩大的同时,河道两边的部分农田也被淹没。当地政府对农户作出承诺,补偿这些被淹没的田地,但这份补偿直到去年才姗姗来迟。
在仙人洞村里,一位叫范金跃的老人证实了老李的说法,范金跃说:“在仙人洞村,有180多户人家,从风景区1992年开发,几乎家家都有田被水淹掉。”而从风景区成立十几年以来,从来就没有一分钱发到这些被淹没了田地的农民手中,直到去年才有补偿款下来,补偿款中对田地作出了等级划分,最高的补偿款也不过3840元一亩。但即使是这样,也不是所有的农户都得到了补偿,在仙人洞村,迄今为止仍有19户村民一分钱没有领到,多次与丘北县相关部门协商未果后,这些村民才去拦的水闸。
仙人洞村小组村民黄国清说:“确实是没有拿到征地补偿款的村民阻止下闸门蓄水,但我家没有参与。”她说:“家里两亩田,十几年前就被风景区征用了,直到今天一分钱的补偿款都没有拿到。”她说,为了这事,村里的村民已经去找了十几次相关部门,但直到今天也没有一个答复。
村里一位景区的工作人员告诉记者,这里的湖水完全干涸也就是两周左右的事情:“7月8日,为了泄洪,就将螃蟹石水闸打开了3孔排洪,不久又留下2孔排洪。最后,只留1孔用于排洪,雨季过后,由于补偿款没有到位,有些村民就不让下闸蓄水。差不多两个星期前,这里的水就干了。”村民们反映,这19户的补偿款算下来也就27万多一点,但就是这27万元多的补偿款一拖至今,导致昔日的“滇南桂林”风光不再。
仙人洞村小组的一些村民说,在仙人洞村,这些补偿款没有到位的只是一小部分村民,在离仙人洞村不远的普者黑村,拖欠被淹田地农民的补偿款情况更为严重。
普者黑村一位叫梁光书的村民说:“家里的田被淹了一亩七,但现在下来的赔偿只有两分多一点。”十几年前,景区初成立时,梁光书的田地就被淹没了,十几年来,他与妻子都没有再在田地上劳作,全靠在外面帮人干活谋生计。普者黑村的另一位村民杨立富说,他家里被淹没的田地更多,有近4亩,但直到现在一分钱也没有拿到。在普者黑村,像梁光书与杨立富这样的情况并不在少数。普者黑村有一千多户村民,景区刚成立时,大部分村民家里都有田地被淹,但现在补偿款下来,几乎每家都没有补偿到位,更有100多户直到现在一分钱的补偿款也没有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