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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瑞典]JonnaWibelius
译者郭爱婷
剪指甲
前几天,我在上海地铁里看到一位女士在剪指甲,虽然并没有太多指甲屑在车厢里乱飞,也没有溅在其他人身上并落 在地板上,但那种情形实在令人作呕。我有些讶异: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在公共场合,做剪指甲这样的“私房事”呢?另外, 我对他们整天都把指甲刀带在身上,并决定在像上海地铁这么拥挤的地方,把它拿出来为指甲“美容”的做法,感到非常困惑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不在卫生间或只有你自己的时候,再做这种事情呢?
在地铁里剪指甲这样的事情,无论男女我都见过。我不得不说这虽然没有中国随处发生的吐痰现象那么难以让人接受 ,可从前几天那位女士在车厢里剪指甲的事情来看,当时好像除了我,并没有其他人感到不安。我猜人们已经对此熟视无睹了 。
尽管我在过去两年半里也常常见到这种事情,可我还是觉得无法适应这种“特别”的习惯……如果一个陌生人的指甲 在地铁里突然飞溅到我身上,我估计会有种被侵犯的感觉。
打瞌睡
在公共场合剪指甲让我反感,在公共场合打瞌睡则令我惊讶。如果说有什么让我印象深刻的话,就是中国人随时随地 都可以入睡的能力。我是那种离开了自己安全、舒适的床就难以入睡的类型,像在飞机、公交车、火车上睡觉是绝对不会发生 在我身上的。前段时间我搭早班火车去上海,那真是一段“有趣”的历程。你可以把它分成3个阶段来看:
第一阶段:上车。人们互相推攘着,争相在第一时间奔向座位,那些坐错位置的人被要求离开。总的来说一片乱糟糟 ,但这仍属于正常现象。人们都尽力把巨大的行李箱放在座位上方的行李架上,并把茶杯注满热水。那真是一种极其热闹和轻 松的场景——女人们的大嗓门、男人们的笑声还有小孩子的尖叫声……都混杂在车厢里。
第二阶段:(5分钟过后,火车开动):车厢里一片死寂,“震耳欲聋”的鼾声不久就响起了。
第三阶段:(抵达上海站的前两分钟):就好像有个被设了巨响的闹钟突然响了似的,所有人都在那一刻猛然惊醒, 然后又是一场忙乱。他们都匆匆地收拾东西、装包、穿衣服。当火车进站以后,人们已经在车门口排成长队了。
如今我已非常习惯这种情景了,以至于再见到也不会有什么反应了。尽管我记得第一次见到如此“盛况”,并被睡着 的中国人们“包围”的时候有多么惊讶。
那是在2005年,我受邀去参加海外华人协会在欧洲举办的年会。那次会议在从芬兰到瑞典的一个游艇上举行,为 期两天。我是那次航行中3位欧洲人中的一个,会上的一切都是按中国习惯进行的,包括说的和做的。那时的我几乎还不懂“ 你好吗”是什么意思,对中国文化更是知之甚少,所以会议对我来说没什么意思。可在一次会议一个长达两小时的发言过程中 ,我竟然看到周围数百名中国商界重要人士都在睡觉!这让我感到非常震惊!
那次会上还有一个颁奖仪式。当时,发言人叫到一个名字,然后我看到一位男士立马起身,愉快地接过奖品,之后还 面带微笑地跟发言人握手、在照相机前合影留念。要知道,他在被叫到的两秒钟之前,看上去还完全处于深度睡眠状态!你可 以想像我有多么惊奇!他那样子根本看不出一点儿睡容,反而更像一整天都活力四射的样子!
同样情形在会议结束时再次上演。发言人向大家致闭幕词(像表示感谢之类的发言)时,每个人都立刻起身、鼓掌、 微笑和彼此表示祝贺。“他们是怎么做到的?!”我暗自思忖,并想起了我在打盹时被人叫醒的狼狈样。每当那个时候,我都 觉得有些混乱:脑子里一片空白,想知道我身处何处、几点了、我应该为被吵醒这件事向谁发飚。中国人醒来的“自然、优雅 ”方式,让我印象十分深刻……至今如此。
其实我知道他们睡得并不很深。很多中国人向我解释过,那只不过是“午睡”罢了,跟晚上的睡觉不是一回事,它更 像一种快速休息方式。可他们仍旧会打鼾,并且看上去正在做着美梦……
事实上,用“印象深刻”这个词并不足以准确表述我对他们随时随地可以入睡这个习惯的真实感觉,我觉得,那种感 觉可能更接近于:“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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