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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3年12月25日,是中国金融体系建设的一个里程碑式的日子。
那天国务院作出《关于金融体制改革的决定》。在这个决定中,一个符合市场经济的金融体系架构已初具雏形。
中国银行业协会专职副会长杨再平说,为了建构这个雏形,中国在金融体系的改革中已摸索了15年。
刘鸿儒,中国证监会第一任主席,金融体制改革的设计师之一,他曾对媒体回忆说,当他在1979年10月,听闻邓小平提出金融改革思想时,那真如“惊天巨雷,振聋发聩”。
「改革前」
银行仅是个“出纳”
新中国成立后,在对货币的认识问题上,中国经历两次重大斗争,给银行和金融体系造成破坏性的后果。
第一次是1958年大跃进和人民公社时期,鼓吹取消商品和货币,破坏了银行的基本制度。第二次是“文革”时期,认为货币是资本主义的万恶之源,利息是剥削的产物,后来将银行与财政合并。银行体系遭到破坏。“所以改革开放之前,中国只有一家银行———人民银行,是和财政部一起办公。”杨再平说,财政部说给哪个企业拨款,银行就给钱,相当于一个小出纳。
刘鸿儒也曾在采访时说,当初发给老百姓的工资到不了月底就花完了,整个银行存款工作都很清闲。
中国的金融体制改革始于1979年。
1979年10月4日,中共省、市、自治区委员会第一书记会议上,邓小平明确提出,“银行应抓经济,现在仅仅是算账,当会计,没有真正起到银行的作用,要把银行当做发展经济,革新技术的杠杆,必须把银行真正办成银行。”
刘鸿儒后来回忆说,其实在此之前,人民银行研究的就不仅仅是制度恢复的问题,而是如何搞好银行改革的问题。但当时只是提出了问题,就如何改,什么方向,还没有答案。
当刘鸿儒他们在机要室查中央工作会议简报,看到邓小平那段讲话内容时,真觉得如惊天巨雷,振聋发聩,“从此为银行改革指明了方向。”
刘鸿儒记得,当时很多从事银行工作多年的同志对这句话的内涵非常敏感,特别激动,感到这句话抓住了要害。所谓真正的银行就是指要结合中国的实际,建立现代的科学的银行制度和体系,发挥银行的特殊作用,为现代化建设事业提供资金动力。
「1979年-1984年」
农行充当“改革尖兵”
1979年,刘鸿儒49岁。
那年3月,农行成立,刘鸿儒被任命为农行副行长,主管农村金融改革。但那时的农行处于百废待兴的状态。
农业银行前身是农业合作银行,这是在1949年接收国民党政府农民银行和中央合作金库的基础上组建的。
“文革”后期,农业银行经历了从最初建立、取消,再恢复、再取消的三起三落,每次恢复的农行寿命都没有超过两年。
刘鸿儒在接受媒体访谈时回忆恢复农行的经过。
当时一起从事农村金融改革工作的同志担心重蹈过去农业银行“三起三落”的覆辙,来个“四起四落”。
出任副行长后,刘鸿儒召集10个县的农业银行行长在庐山开会讨论改制。河南的一个县农行行长说:“我们河南人明白,对银行贷款,我们敢借,敢花,敢不还。”参会的县银行行长们都笑了,并说全国都是一个样。
回忆当时走出的第一步,刘鸿儒说,改革之初实行“拨改贷”政策,为企业提供技术改造和固定资产投资贷款。除向国营企业贷款外,对私营和个体经营者,凡能归还的经济活动也可以贷款。
农行恢复后的实践证明,农村改革了,商品化程度高了,市场发展了,农行不但没有“落”下去,反而“起”得快,迅速壮大。
接着中国银行从人民银行独立出来,中国人民建设银行从财政部门中独立出来。
在荣毅仁的申请下,1979年10月,国务院批准成立中国国际信托投资公司。各地纷纷效仿成立地方信托投资公司。
于是城市信用社也蓬勃发展。中国的银行系统在荒芜一片的金融废墟中逐步建立起来。
「1980年-1984年」
央行加速改革
刘鸿儒在农行履职一年多后,又被调回到人民银行,担任主抓改革工作的副行长。这次,历史又把刘鸿儒推到了改革的最前沿。
在农行、中行和建行这些专业银行成立后,他们都表示自己是国家银行,并反对被称作“专业银行”。
而有些银行同时又坚持自己的专业银行业务不容别人侵犯,反对银行间进行业务交叉和同业竞争。
在部分省市,农委、进出口委和建委参与农行、中行和建行的管理,国有专业银行有成为部门银行的趋势和危险,这违反了货币发行和信贷资金管理必须统一集中管理的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