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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骁军现在处于无业状态:“我不知道去哪里。”
一切始于2008年9月25日,在山西霍宝干河煤矿,他看到了后来被媒体称为“新闻界耻辱”的一幕:数十名闻讯赶来的真假记者济济一堂,众人排队,一人发钱。
戴骁军用相机拍下了这个场面,随后借助于互联网,事件被公诸天下。他本人也被卷入其中,动机引发质疑。他对南方周末记者提及,曾听说“要价十万被拒后曝光泄愤”的版本,但“矿方也承认,我从未和他们联系过”。
不管起因如何,“事情最后弄大了”,媒体界之怪现状、潜规则被摆上前台。
微妙的是,戴本人并非一名正式记者,其单位《西部时报》给他的证件有一个奇怪的名字“观察员证”;《西部时报》另一位记者的名字也出现在领钱名单上。虽然事后该报负责人一度声称戴“为报社争了光”,但在几个月领不到工资后,戴骁军现在连“观察员”的身份也失去了,和报社已无任何关系。
infzm网友:戴骁军让我们回归常识,记者本来就应当说真话,揭示真相。如果每个行业的人,都能遵守(甚至谈不上坚守)这个行业的常识,我们的生活就会好得多,那样,我们根本不用选出那么多可歌可泣的年度人物。记者收取“封口费”并非始自今日,同在山西,2002年繁峙矿难后的“金元宝事件”就曾沸沸扬扬。“当你们高高兴兴接过染有鲜血的红包时,有没有想过矿井下埋着的矿工遗体?”类似的发问,足令整个媒体界蒙羞。
戴骁军提及,事后,他的博客和QQ几乎成为各种封口费事件的举报中心,但现在他已经“没时间、没身份”一一核实。
事后新闻出版总署的大力整顿带来了一定程度的净化,但可以预见的是,这种丑闻不会因为一次见光就杜绝。那张流传的照片如同一面镜子,照出了这个行业的堕落者和鱼龙混杂的现实,引发了不仅是媒体从业者的反思,还包括官方对灾难处理和记者管理的再思考。
虽然没能获得任职报社的最后肯定,戴骁军在封口费的风口浪尖开口,以记者身份保存记者尊严,举动得到了媒体的善意回应和广泛道义支持。媒体亦借以在这个互动中,完成一次自我救赎。(来源:南方周末记者 丁补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