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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安门城楼,从封闭到开放,对82岁的杨登彦来说,别有一番感受。
21年前,身为北京市政府副秘书长的杨登彦,负责联系天安门管理处的工作,他是天安门城楼开放的筹备人员之一。
2008年12月26日,忆起当年的筹备工作,杨登彦说:“这样一个神圣的地方可以向人民开放,还有什么地方不能开放!”
封闭
部委领导上天安门都很难
杨登彦一连用了几个“确实不一样”,来形容天安门城楼的开放。
他说的“不一样”,主要是区别于人民大会堂和友谊商店的开放,所谓“一间礼堂、一家商店、一座城楼”。
杨登彦说,这三个地方的开放各有特点,但那两个都不好和天安门比。对中国人来说,天安门是国家的象征。它从神坛走向普通公众,是最大的变化。
1979年大会堂的解禁,被誉为“中国改革开放的重大信号”。次年5月,深圳、珠海、汕头、厦门开始试办经济特区。
此时,“开放天安门城楼”的意识,也在高层有所松动。
1980年,中共中央副主席李先念就提议,是否可以将天安门城楼向群众开放。但是,由于观念和客观条件不成熟,这个想法被搁置下来。
杨登彦说,那时天安门城楼只在领导人接待外宾等重大事情时才启用,平时都是封闭管理。天安门管理处事情也很少,长期只配有8个人。
4年后,来自民间的一封信再次响起“开放天安门城楼”的呼声。
1984年9月,一封署名“华兴”的信,放在了时任中共中央总书记胡耀邦的桌上。信中写道:我是1954年从上海来北京的。三十多年来,每次到天安门,仰望天安门城楼,总梦想有一天能登上这“祖国心脏的心脏”。
我向周围的同志们说出我的愿望,有人说这是“白日做梦”。但我深信,总有一天梦想会成为现实。
这封信受到胡耀邦和中央多位领导人的重视。
在多位领导人圈阅后,时任中办主任的王兆国批示:“请北京市提出具体意见,报中央审批”。
1986年5月1日,天安门城楼开始有组织地接待参观者。
当时的参观者,主要是中央或驻京部队一些会议的与会者、人大代表或劳动模范。参观必须提前登记,有严格的审批手续。
“那时人们把上天安门城楼当成荣耀。这次能上、下次不能上,有人就会考虑自己是否出了问题。”杨登彦说,各部委的领导想上天安门都很难,天安门管理处的工作人员也不能随便登楼。
当时在天安门管理处工作的冯人凯曾回忆,在开放前,所有为城楼做日常保洁整修的登楼人员都在中央警卫局备案,均需经过极为严格的政治审查,每次登楼前都要电话向中央警卫局请示。
决策
从报告到获批只用3个月
时间到了1987年。因为次年恰逢龙年,北京市旅游局就把1988年定为“北京国际旅游年”。时任旅游局局长的薄熙成希望“头一炮一定要打响”。他找到杨登彦,商量开放天安门城楼。
杨登彦说,从写报告到获批,只有3个多月。“之前已有很多铺垫,这次是水到渠成的事”。
当年7月,北京市旅游局向市委市政府写了报告。
9月,北京市委向中央请示“从1988年北京国际旅游年起接待外宾参观天安门城楼”。
随后,王震等几位领导人先后批复“同意”。
1987年国庆后,杨登彦正式通知天安门管理处:为1988年1月1日天安门城楼开放做好所有准备。
薄熙成日后在接受《北京日报》采访时说,“从中央到北京市,对天安门城楼开放的态度都很统一,也很坚决。各个环节都非常顺,基本没有遇到什么阻力。”他用了一句成语来形容:“势如破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