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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小传:王忠诚,1925年12月生于山东烟台,1950年毕业于北京大学医学院,中国工程院院士。现任北京市神经外科研究所所长、北京天坛医院名誉院长、中国医学科学院神经科学研究所所长。
王忠诚是新中国培养的第一代神经外科专家,也是我国神经外科的开拓者之一。在半个世纪的医学生涯中,他为建立发展我国神经外科事业做出了许多创新性贡献。
王忠诚的学生们对他有一个共同的印象,“老爷子话少,说一句是一句。”
84岁的王忠诚,寡言少语一辈子,硬是在一片“荒漠”上建起了中国神经外科的大厦。他是这座大厦的奠基人,也是这座大厦的泥瓦工,还是这座大厦的守护者。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中国现在有1万3000多名神经外科医生,三分之一是王忠诚的学生,许多人已成为医院的学科带头人或著名专家。学生们跟随王忠诚学到了高超的技艺,更领悟了行医的准则。
当王忠诚站上国家科学技术奖励的巅峰,淡然的神情中,心愿依旧执着:“怎样把我们的医院、我们的学院办好,办成世界一流的科学基地,培养更多的青年人为病人服务。这就是我衷心想做的事情。”
从内疚到没有遗憾
从一名普通的外科医生成为一名神经外科专家,源于王忠诚59年前出生入死的抗美援朝经历。当年,战地医生王忠诚眼睁睁看着大量脑外伤的志愿军战士因得不到专业救护而牺牲,心中充满了内疚感。“当时我就想,有朝一日如果有机会,我要学神经外科。”
1952年,卫生部在天津举办神经外科进修班,王忠诚由此开始了自己的求索之路。那个年代,西方很多技术还对中国封锁。不要说治疗,就连基本的检查技术,中国的神经外科也落后西方几十年。
和那个时代创造的很多奇迹一样,王忠诚是用身体的代价换来第一次突破。从1954年开始,整整7年,在缺乏基本防护措施的条件下,王忠诚积累起2500份病例资料,编写了我国第一部《脑血管造影术》,成为全国神经外科疾病诊断的主要方法,使手术检查的危险性由百分之二降至千分之二。这些珍贵的一手资料,是在王忠诚被放射线直接照射的情况下取得的。
至今,他的白血球含量只有常人的一半。当年,无缘无故的发烧、肺炎,几乎夺去了他是生命。“我们当然知道(放射线)危害性,但豁出去了,一定要把这个事情搞成功。”
如今,一个神经外科大夫只要15分钟就可以完成一次脑血管造影检查。当年的筚路蓝缕,如今的驾轻就熟,这是王忠诚最感欣慰之处,“我不后悔(身体的代价)。”
所以,当2002年王忠诚从手术台上退下来时,他“没有遗憾”。因为,他的身后已经站起一批中国神经外科的精良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