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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姐妹聊了一夜 留下来 过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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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甚至猜想你是不是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我曾经想到过死，但后来想，就是死，也要先想办法还上这笔账
一夜长聊
大姐“生气”了
到昨日清晨7时，黄六珍老人家中的灯一直亮着，直到听见窗外公鸡的打鸣声，屋子里的黄六珍、吴兰玉老人才恍然惊觉，她们竟然聊了一夜！昨日零时40分，吴兰玉老人乘飞机从乌鲁木齐回到成都，78岁的大姐黄六珍站在寒风对吹的接机通道等了1个小时，用鲜花和拥抱迎接妹妹的归来。回到家中，老姐妹仍紧紧抓着对方的手不肯松开，毕竟，她们已有25年未见面，如今再不肯放开任何一丝能相互亲近的机会。姐妹俩就紧靠着坐在床沿上谈话，时而喜笑颜开，时而泪流满面。
听说三妹在丈夫、儿子相继离世后，独自在9年间靠着捡垃圾还完了5.4万元的债务，黄六珍抱住吴兰玉，满脸泪水。姐妹俩相拥而泣，过了好一阵，黄六珍终于忍住泪水，责备妹妹：“我生你气，这么几十年，你都不联系我，就像整个人消失了一样。我甚至猜想你是不是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你也不说，你看你都瘦成啥样了……”
“我曾经想到过死，但后来想，就是死，也要先想办法还上这笔账，账不还完我就不能死。我自己的担子自己扛，不能麻烦人家，更不想给你们添负担，所以才不和你们联系。”吴兰玉回答说。
天亮后，一直陪在旁边的陈玉蓉再三劝说，两位老人才不太情愿地准备休息。“等一会儿，你二姨（黄六清）要来，我们还有好多话要说，莫忘了叫醒我们。”睡前，大姐黄六珍还对女儿陈玉蓉切切叮嘱。这个亲人团圆的不眠之夜，在这对已经等待了25年的老姐妹看来，“时间过得太快了，感觉还没聊啥子，一晃就天亮了。”
■到时候都要大声唱生日歌哟！让三姨高兴高兴
■今天，你回来了，我们全家人都给你过生日
一个惊喜
重过75岁生日
待两位老人休息，晚辈们开始了秘密行动。“三姨（吴兰玉）是1月2日的生日，75岁大寿，我们要给三姨一个惊喜。”陈玉蓉说。
他们已买来了生日蛋糕。“到时候都要大声唱生日歌哟！让三姨高兴高兴！”陈玉蓉朝挂鞭炮的兄弟姐妹们大声招呼道。厨房里，几位侄媳妇各自料理美食，川味香肠、烟熏腊肉、回锅肉、碗豆肉末、水煮鱼片……不一会儿功夫，餐桌上已经满满摆放好了一桌美味。
因为兴奋，老姐妹没睡多久就醒来。黄六珍拿出早已为三妹买好的新棉袄，连声说：“穿这个！穿这个！新的！我给你买的，看看合不合身。”看吴兰玉穿上了新衣服，黄六珍笑得眼睛眯成了缝：“正合身！颜色也好看，整个人也精神多了。”
正说着话，只听屋外传来急切的询问：“三妹在哪儿？三妹在哪儿？”还来不及走出院外迎接，一位穿黑色棉袄的老人已迈进了院子。那是吴兰玉老人的二姐黄六清。只是对望一眼，她们便认出了对方。她们颤抖着嘴唇似乎想要说什么，却最终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紧紧抱着彼此，久久不肯松开。
这时，“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来了。“三姨，1月2日是你75岁生日。当时你在乌鲁木齐，我们没法给你庆生。今天，你回来了，我们全家人都给你过生日！祝您老生日快乐！永远快乐！”侄女陈玉蓉话音落地，满屋的晚辈已拍着手为吴兰玉唱起了生日歌。生日蛋糕上，烛光也正闪烁。
■三姨，以后就留在成都吧，我们来照顾你，不让你再过苦日子了
■对，以后我们几个在一起，就是有个伴儿了
一份安慰
过晚年有伴了
见三位老人开心，陈玉蓉说出了大家的心里话：“三姨，以后就留在成都吧，你们三姐妹以后天天都能在一起，我们来照顾你，不让你再过苦日子了。”满桌人都赞同：“就是！就是！三姨这次来了就不走了，留下来！”对晚辈们的孝心，吴兰玉只是笑，并不表态。
“一家人住在一起，肯定好，天天热热闹闹的。不过，我不想成为别人的负担，更不愿意给你们添麻烦……”听到老人这么说，陈玉忠等几个侄儿便继续“游说”老人。“三姨，我们附近要修一个河滨公园。你要是回来了，和我母亲（黄六珍）住在一起，就可以一起到公园去耍。”黄六珍、黄六清都在一旁相劝：“对，以后我们几个在一起，就是有个伴儿了。高高兴兴地过晚年！”
黄六珍老人说：“以前，我们找不到你，你也躲着我们。现在，既然找到亲人了，知道了你的事情，我们就绝不能让你再受苦。”
一直坚持过完年就要回乌鲁木齐的吴兰玉终于被说动：“那好，就按你们说的办！”听到这样的回答，大家再度欢笑着举杯庆贺，为今日的欢聚，更为日后长久的团圆。
早报记者郑其摄影方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