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买菜，你煮饭，咱俩一起管厕所”

　　海口75岁单身阿婆睡棚屋看公厕 离异老汉请她当“保姆”15年

　　□记者 王忠新

　　本报讯 海口长堤路和平桥公交车站旁边有一座简陋的公厕，公厕旁的小棚屋只有五六平方米，75岁的单身老人冼海珍看管公厕，每天收入不过五六元钱。来自海口龙桥镇的冼海珍是退休职工张南山的“保姆”，因离异而单身生活的张南山曾对冼海珍说，“我买菜，你煮饭，以后咱们俩一起过。” （文中两人均为化名）

　　75岁阿婆靠管公厕生活

　　昨日，记者来到位于海口长堤路的一座公厕门口，今年75岁的冼海珍正在公厕门口煮白菜，坐在一旁的是70岁的张南山老人。

　　冼海珍的工作是向每位如厕者收取两三角钱，顺便卖几包厕纸，她告诉记者，她每天最多有五六元钱的收入。老人的家在海口市龙桥镇的一个小村，丈夫早就去世了，3个儿女在村子里，老人的儿子没有工作，已嫁人的女儿家庭也非常拮据。一个月都赚不到100元的冼海珍总想着怎样给儿女们一些钱。

　　去过和平桥公厕的人都知道，心地善良的冼海珍老人不会强收费用。公厕是冼海珍从环卫部门争取到的，收费归冼海珍，也由她支付公厕的水电费。有一次，冼海珍老人因为要缴35元的水电费，急得直哭。许多客人看冼海珍生活困难，就不要她找还的零钱，有人甚至直接递给老人100元“小费”，也有人知道老人的情况后，专门坐车给她送来衣物。

　　冼海珍老人的家在紧挨着公厕的小棚屋里，这个屋子去掉床铺只有不到2平米的空间。屋子靠门口有一个半米高的陶制小水缸，冼海珍老人介绍，从厕所里接的自来水，要煮过才能喝，煮之前先在小水缸里沉淀一下。她煮饭、喝水都用小水缸里的水。

　　单身老汉请扫厕所阿婆当“保姆”

　　当张南山还是海口一家水泥厂的职工时，孤身一人的冼海珍就在他们厂里打扫厕所，两人因此认识。今年70岁的张南山从水泥厂退休10年了，他现在住在位于海甸岛的职工宿舍。20多年前，张南山和妻子因感情不和而离婚，他唯一的儿子在海口打零工。

　　张南山看冼海珍做清洁很辛苦，便总想对她资助，但对方不愿白要他的钱。15年前，张南山请冼海珍做“保姆”：“我买菜，你煮饭。”张南山和冼海珍就这样吃在一起。

　　一开始，张南山退休后每个月退休金只有320元，冼海珍收入微薄，两个单身老人艰难度日。最近两年，张南山的退休金涨到800元了，冼海珍炉灶上煮沸的菜汤里也多了些肉香。

　　“我也想和她一起过”

　　路过和平桥公交站的人在中午或傍晚会看到这样一幕：一位老阿婆在公厕门口烧柴做饭，有一位老汉在一旁忙着洗菜和给炉灶添柴火。两位古稀老人在公厕门前，一起吃着粗茶淡饭，有说有笑。

　　逢年过节，张南山会带冼海珍去得胜沙路转转，为冼海珍买衣服。有一次，卖衣服付钱时，地摊老板对冼海珍说，“你真幸福，买衣服还有男士给你埋单。”

　　去年11月，冼海珍感冒发烧，张南山先骑着自行车带冼海珍去一家大医院，但挂号后，冼海珍知道要花100多元，怎么说也不想看病了。张南山只好把冼海珍再带到海甸岛某社区卫生院，花了50多元钱给她治病。

　　然而，张南山和冼海珍从一开始就不被人们理解。张南山的同事和街坊邻居们说：“老张怎么找了个扫厕所的当保姆？是不是还想要她当老伴？”就连两位老人各自的子女也不支持两个老人在一起。张南山说自己不顾那么多风言风语，他坦言，“我也想和她一起过，可她害怕外人议论，也担心儿女为难。”

　　晚上，两个老人在公厕门口吃过饭后，张南山回他的宿舍，他的“保姆”冼海珍依旧睡她的棚屋。在两个古稀老人之间，既隔着海甸溪，又有和平桥相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