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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岁的韩国海在云南玉溪当了4年建筑工,年前因为工地活少提前返乡。他说:“现在出门活不好找,我准备参加政府组织的技能培训,学电器修理,从2月1日起我们这儿要落实家电下乡补贴,以后我的生意肯定会好。”
只有合适的工作岗位和挣钱机会,才能真正“送穷”致富。许多返乡农民工都像韩国海一样,对工作充满了渴望。
对许多30岁以下的“新生代农民工”来说,留在家里种田并不是件体面的事情。安徽省颍上县三十铺镇新庄村农民兄妹刘刚、刘银从宁波失业回家后,始终心有不甘。哥哥刘刚说:“要是在往年,春节回家都得请假,今年找工作就像摘星星那么难,可是我们再难也要去,呆在家里不成。”
这几天,湖北省团风县金锣港农场农民工舒勤每天都要到县城转一圈,唯恐漏掉一份“招工启事”。他原先在浙江一家工具厂当车工,去年国庆节厂里发不出工资就返乡了,年前参加了县里组织的焊工培训,准备到当地新投产的钢结构厂应聘。20岁刚出头的舒勤撸起袖子对记者说:“你看,我一身力气,闲了快三个月,就想快点干活挣钱。”
近几年农村政策“利好”不断,可是不少农民的第一选择依然是外出务工。湖北省洪湖市远景村农民周玉祥在外打工已经六七年,从东莞到中山,从针织到电子,转战过不少地方和行业。去年9月份以来,他所在的厂订单迅速减少,还有一个月的工资没拿就回来了。
32岁的周玉祥说,春节后他首先想到的还是到南方去,相信在那里能找到“好一点的事情”做。他家原来有3.9亩农田,但早已由村里流转,改成了鱼池。
城市:现实烦忧,梦想归宿
1月28日,大年初三,安徽省阜阳火车站已是人头攒动,20个临时售票亭前排起了购票的长队。阜阳市每年有220万人外出务工,阜阳火车站是全国十大春运重点站之一。
来自临泉县的王晓东原来在上海打工,他回乡参加了县里的厨师培训班。如今,他决定和几个伙伴一起到上海郊区去开家小餐馆,而且想早点去寻个合适的地点。谈起前途,他显得有些惘然:“在大城市,办个证啊,支个摊啊,哪样不得求着人,头一年要能糊口俺就满意了。”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来自阜南县的农民工周太平憋出一句古诗词对记者说。他口袋里揣着钳工、焊工和车工三本技工证,还是担心找不到好工作。可最让他担心的还是同行的妻子和5岁的儿子。他说:“把他们搁家里吧,一年见不着面,心里放不下;带出去吧,怕租不到房子,怕看不起病,怕儿子上不起学。”
不少农民工告诉记者,过去不少“城中村”有便宜的房子可租,生活也很方便,可这几年“城中村”一个接一个地消失了,变成豪华的高楼大厦,缺少合适的房子可租,农民工生活成本大大提高。
欠薪是多数农民工最大的担忧。去年9月底,记者在深圳市龙岗区采访时,遇到一家港资企业的上百名员工正在封堵厂门。农民工胡振萍、王仁兰等人反映,厂方突然宣布停产,只兑付一半的工钱,大家感觉很震惊。1月29日晚上,记者电话联系到正在四川老家过年的胡振萍,他说,目前,工人们已经委托了律师,正在通过法律程序依法解决问题。“我希望在新的一年,政府能更多地关心和关注农民工群体的权益保护问题。”
“农民工不怕受苦,就怕受气。”这是全国人大代表、重庆籍农民工康厚明的口头禅。他说,目前,不少地方政府给农民工很多帮助,让他们在城里逐步找到些家的感觉,但还有一些实际困难,需要政府帮助解决。他提出三个建议:一是切实解决向农民工子女入学收取借读费问题;二是希望国家尽快制定在全国通行的社保制度;三是除帮助就业外,还要多关心劳保、维权等问题。
“兄弟姐妹把胸膛挺起来,历经艰辛不怕风吹雨打”,奔驰的列车,载着满怀期盼的农民工,将铿锵不屈的旋律带向四面八方。(记者张先国皮曙初 钱荣 朱薇 周伟 蔡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