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树元镇压爱国运动请求戒严密电

　　(1919年7月22日)

　　火急。北京。大总统、国务院、参、陆部钧鉴：统密。东省自青岛问题发生以来，民气嚣张，如羹日沸。始则学生激于爱国思潮，一时感奋，苟为过情之举，原有可恕之由。是以树元途经会同省长，(疒者)口哓音，多方晓谕，本息事宁人之意，为徒薪屈〔曲〕突之谋，总期绥靖地方，保全威信，体外人无借口之辞，外交有缓图之计，苦心孤诣，百计缪绸。两月以来，幸未酿成意外，牵起危机。乃近日外交问题，既经政府明令宣布，于巴黎会议拒绝签字，是各界之愿期已偿，应即各安生业，静听中央主持至计。讵莠民啸聚，日进不休，攻诘但注于私人，行动日趋于法外，或则干涉商民之贸易，禁绝外人通商，遇有通商，公然处罚，以致酿成日前日人拘捕学生之举，自启祸端，授人以衅，比经交涉索还，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巧日，竟有莠民假借学生名义，聚众千余人，借口联合会议，强据省议会开会，恃众纷争，将议员驱逐，不准到会，省会具呈请与维持前来。继复率众捣毁昌言报馆，将记者七人，用绳捆绑，扶牵游街，粉面涂字，送至省长公署。旋经派人将被绑七人送交检查厅管押，暴民始各散去。时复声言，仍有继续暴动罢市罢税之举。夫人民贸易自由，虽官府不能侵害，报纸登载失实，有法律可以制裁，倘无论谁何，不依法律，均可肆行强暴，为所欲为，则国家之法律何在，人民之生命焉托，上失统驭之权，下有横决之患，外人视我，尚复成何国家，徘徊瞻顾，言之痛心。现省城人民惶感〔惑〕，大有无所措手之势，警察亦有难于制止之形。省城为首要之都，观瞻所系，尚敢如此猖披，倘再优容，则外县闻风狂肆，定必浸成巨患，不可收拾，轻则出于扰乱，重则引起外交。树元素膺重寄，责在治军，此等事变，本属行政范围，无须越俎。惟东省匪患甫平，人心易动，外交至重，危险万分。树元蒿目时艰，懔怀来轸，不为猛济之筹，将有鱼烂之势。拟即实行下令戒严，遵照戒严法令，取缔一切，并派兵驻护省议会，以维法立民意机关之尊严。倘再有聚众扰乱，肆行无忌者，应请准按照戒严法随时办理，以保治安，而维秩序。时机危迫，一发千钧，谨电禀陈，伏仁训示祗遵。张树元叩。(礻马)。印。

　　〔北洋政府陆军部档案〕

　　王光宇关于马良残杀无辜山东代表等来京请愿被捕报告

　　(1919年8月24日)

　　步军统领衙门侦察长王光宇谨将各侦察员所查第九十二号报告缮单呈请宪鉴：

　　计开：

　　…………

　　一、据殷达源报称：昨晚六时在警厅门首，见有李督察长率警多名，押解男子二十五人，女子四人，细探伊等系山东代表，及化石桥山东中学校学生，为马良在山东残杀无辜，请谒总统，罢免马良职权，以重人道，未邀准谒，吵闹不休。李督察长驰往开导，以诸公既请谒总统，必有请愿书，待我转交总监，面呈总统，听候批示，暂且散去，不服，遂将一并带厅，如何结果，俟查明续报。

　　…………

　　中华民国八年八月二十四日 呈

　　〔北洋政府步军统领衙门档案〕

　　京师宪兵司令部关于山东学生赴新华门请愿被捕的报告

　　(1919年 8月 24 日)

　　特密字第九号报告

　　京师宪兵司令部兼管边防宪兵事宜报告：据报，本月二十三日下午三时顷，有山东男女学生二十余人齐至新华门前，请见总统，要求处罚马良在山东违法等事。当经宪警在场维持不听，被警察带往警厅开导。又有工业专门学校学生五人，在琉璃厂演说，并散放传单，皆系攻击马良之语。理合附呈传单报告鉴核。谨报告

　　边防军督练

　　附呈传单一纸

　　司令官 陈兴亚

　　中华民国八年八月二十四日

　　爱国的同胞呀！快快的起来救山东罢！

　　自从山东宣布戒严以后，那如狼如虎杀人不眨眼的马良，就显出镇守使和师长的威风来，带领着什么技术队哪，机关枪队哪，马队哪，背着大刀，拿着绳子，在街上横冲直闯，不分青红皂白，杀伤无辜的市民，逮捕爱国的学生，枪毙忠良的囚徒。并且当着大众演说，主张中日合并。此外又说许多对于日本感恩图报的狗庇〔屁〕话。他那种荒谬的论调，横暴的举动，简直是无法无天。山东人民的举动并没有破坏秩序，违反法律的地方。无端受了这样的摧残凌虐，只因手无寸铁，只得饮恨吞声，不敢和他反抗。所以，他们派了几位代表，来到北京，向大总统请愿。外埠的同胞，见了这样伤心的事，也是异常愤激，派出代表和他们一同来京请愿。请愿的目的就是要求：1。撤消山东的戒严令。2。惩办马良。

　　诸位同胞啊！山东人的事就是我们大家的事；山东人的痛苦就是我们大家的痛苦。我们千万不要看做身外不关痛痒的事，要赶快起来救救他们才好。救他们就是救我们自己。诸位同胞啊！起来！起来！快快的起来！

　　〔北洋政府督办边防事务处档案〕

　　内务部等查禁天津公教救国团声援各省请愿被捕代表有关文电

　　(1919年8月)

　　(1)公教救国团电(8月24日)

　　急。北京大总统鉴：昨闻各处代表均在京被捕，易胜惊诧。该代表到京请愿为救国，政府无故捕押，是直与国民构战，总统体国爱民，岂忍出此。除再推代表晋京外，恳请钧座速予正当解决，以安民心，是所切祷。天津公教救国团叩。敬。

　　(2)内务部代电稿(8月26日)

　　天津曹省长鉴：据天津公教救国团敬电称：各处代表到京请愿，现被拘置，请正当解决等情。查津埠现在有无公教救国团，如无此种团体，究系何人假借名义，应请转饬杨处长严切澈究。此外，或再有主动煽惑陆续人京请愿之人，尤宜机先设法防止，并将查办情形从速报告。除径电杨处长外，希查照办理，盼复。内务部。宥。印。

　　(3)天津警察厅复呈(8月27日)

　　敬呈者：案奉钧部宥印快邮代电内开：查明津埠现在有无公教救国团，如无此种团体，究系何人假借名义，亦应严加澈究。此外，或再有主动煽惑陆续人京请愿之人，尤宜机先设法防止，并仰将查办情形从速报告。除电省长外，特电遵照。等因。奉此。遵查津埠此种公教救国团体，并未在职厅呈报立案，应即严加澈查。俟查明后，如何设法解散，再为呈报。至防止再有主动煽惑陆续入京请愿一节，事先业经厅长召集各署长员议定办法，由各警署督饬官警从严查禁，劝谕解散。一面加派保安队并侦缉队分驻新旧两站随时侦查，遇有此项赴京之人，即行劝阻解散。奉电前因，当令行所属格外注意。今晨车站见有形似学生数人，当即劝阻。再据探报，此项人等，闻有改易服装分途步行入都之说，现已分令饬四乡各警署严查禁阻。所有遵谕查办情形，除分呈外，理合具摺呈请鉴核。

　　杨以德谨呈 八月二十七日

　　〔北洋政府内务部档案〕

　　京师宪兵司令部关于京津等处代表在新华门请愿报告

　　(1919年 8月 26日)

　　京师宪兵司令部兼管边防宪兵事宜报告：据报：本月二十六日下午一时顷，有京津各界男女代表三十余人，齐至新华门前请见总统，仍要求惩办马良，取消山东戒严令等事。当经宪警在场维持，该代表等不听，并声言如不得见总统之面，则宿守府门不去云云。直至夜十二时，尚未离公府之门。又有北京大学讲演团学生三名，在东安门外丁字街演说散单，皆系攻击马良之语。除饬宪兵严行监视外，理合附呈传单报告鉴核。谨报告

　　边防军督练

　　附呈传单二纸

　　司令官 陈兴亚

　　中华民国八年八月二十六日

　　政府压迫人民，吾们各界的代表，用最后的手段，把牺牲的精神，要求政府的觉悟。吾们第一次的代表三十八人，已经拘在警厅。今日早晨，吾们第二起代表，又向新华门出发。可是政府压迫的方法更高明了，竟把新华门做拘留所。吾们各界的代表，只许出不许进口，并且吾们的女代表连大小便都不许，你想这等的压迫是人还能忍得住吗？吾们第三起的代表，去赴第一、第二起代表的难。简单的说几句话，报告大众知道，要求吾北京市民的同情。吾们全体负这责任，誓以最后的牺牲，唤起政府已死的良心。

　　北京天津济南山海关唐山芦台烟台等处各界联合会

　　大家起来！山东人受苦，我们能一辈子不管么？济南镇守使马良借着戒严令，横行不法，枪毙良民哪！提倡日本并吞中国哪！供给日本米粮哪！强迫山东人买日本买〔货〕哪！殴辱学生哪！

　　种种胡行，说也说不尽。所以济南、天津几处的代表来到北京向总统请愿两件事：

　　(一)取消山东戒严令。(二)惩办马良。

　　总统非但不理，还将他们捉进警厅里去。山东人受苦，代表受苦，我们能一辈子不管么？

　　〔北洋政府督办边防事务处档案〕

　　王光宇关于京津鲁等处学生继续来新华门请愿报告

　　(1919年8月27日)

　　步军统领衙门侦察长王光宇谨将各侦察员所查第九十五号报告缮单呈请宪鉴：

　　计开：

　　…………

　　一、据殷达源报称：今闻友人由天津来京云：天津学界对于山东代表来京请愿，罢免马良职权，反被拘押，大为忿怒。于是在街演说，散布传单，大有络绎不绝之势。又查山东学界以第一次请愿被拘，又有第二次请愿男女学生三十余人，今日来者甚众，在新华门非见总统不可。

　　一、据祁荣寿报称：今闻山东各界联合会，因前派代表来京请愿被拘，拟以全体来京，被该省官长婉言劝阻。又闻天津女界联合会，亦要来京，被该地方官劝阻。又午后三时在各街市，见有美国马队二人，武装俱全，身佩手枪，沿街看视，遇有学生散布传单，尤为注意。又闻学界联合会派有侦探，从旁密查军警各机关如何对待。

　　一、据李振邦报称：昨晚露宿新华门之第二次男女学生请愿，求见总统未准，至夜二时余，有商界联合会代表韩、刘二君，在彼劝伊等不去。今下午二时又来有男学生一千余名，女学生四十余名，其宗旨系质问马良因何在山东摧残学生，并京师警厅因何拘留山东请愿代表。经国务院咨议唐在章、胡鄂公及教育部陈、谭二秘书四员出府接洽，由该学生选出七代表在接待室晤谈良久，接洽四员乃去。惟学生等仍在彼处会议，限制界外人不得前进。查新华门前东栅外有清华学校，安设布帐一架，上有红十字，帐中备有药品数种，该校学生有持短棍维持自己秩序，并散有传单。

　　附呈传单五纸

　　中华民国八年八月二十七日 呈

　　同胞呀！快快起来趋〔驱〕逐国贼！

　　同胞呀！现在，山东出了个卖国贼，名叫马良，就是济南镇守使。他想当日本的功臣，做中国的李完用，无故就下了戒严令，借口来压迫山东省的同胞归服日本，不服从他的，便诬为乱民，马上就拿去骂，或是拿去打，最痛恨的，就是拿去枪毙。山东的同胞被打被骂被枪毙的是不少了。

　　中国现在还未亡，偏偏就有马良来催他的命，国贼不除，我们可爱的中华民国就要先亡了。

　　同胞呀！我们同马良势不两立了！同胞呀！快快起来殴〔驱〕逐国贼马良！

　　取消山东戒严令。惩办马良。

　　这两件事，是北京、天津、济南、唐山等处的代表向总统请愿的。总统不但不见，反把代表等一帮囚在警厅里，一帮困在新华门前。

　　呵！只许卖国的官吏横行！不许小百姓爱国！

　　大家快快起来想法罢！

　　…………　　　　　〔见前件传单之二〕

　　(九)1919年8月27日北京学生声援济南血案赴新华门请愿的传单

　　请愿！请愿！要大家发点天良！

　　救山东同胞！救自己！

　　山东镇守使马良，原是武人，不能尽他的天职，护卫国家，反到干涉行政、司法、外交，现在甚至恃借其势卖国，妄杀无辜，殴辱学生，禁止国民提倡国货，竟公然说道日本卖给他军械，是他的恩人，中国要和日本合并等等荒谬极了的话。这样看来，政府不但不惩戒于他，还要信重他，用戒严令钳制人民的口，又拘留这一次的请愿代表，这不是政府竟想叫山东人无声无息的做日本的奴隶么？

　　诸位呀！时急矣！事迫矣！大家快快起来，求政府中人发点天良吧！

　　二十二日天津、唐山、山海关、北京等处请愿代表，已经被拘在警察厅。昨天北京各校学生代表，又被拘在新华门，行动极不自〔由〕，他们对待女子代表，格外虐待。

　　快快起来救山东同胞！

　　快快起来救各处代表！

　　快快起来救北京学生代表！

　　日本要夺山东，马良帮着日本，非撤任不可。

　　〔北洋政府步军统领衙门档案〕

　　京师警察厅报告拘捕直隶各界联合会赴京请愿代表呈

　　(1919年8月27日)

　　呈为谨将此次自称各界联合会代表来京赴公府请愿本厅办理情形具报鉴核事：窃本厅前探有自称各界联合会代表等多人，住居打磨厂第一宾馆，拟赴公府呈递请愿书，当饬区署派员往与接洽。询据代表王醉生等声称：伊等系直隶各处代表，全数约四十余人，尚未到齐，刻因山东日益危险，不忍坐视，特行来京请愿。经署员告以请愿之事，应按手续办理，如有所请，可先举代表二、三人到厅向吴总监说明，必能代达。王醉生等答称：应俟代表到齐，即举定人到厅陈述意见，由该管区具报前来。突于本月二十三日午前，该代表王醉生等男女三十余人，群集新华门外，请求谒见大总统，面递请愿书，以解除山东戒严令、惩办马良为请。经承宣司传奉大总统变谕：由地方官厅照章办理。当即饬派总务处处长常耀奎等驰往劝谕解散。旋据报称：该代表等人多语杂，经令其推出郑书麟、徐宝和二人，到接待室谈话。该代表等以从前请愿，即蒙当时传见为词，当告以此次请愿事实不同，上次系为外交问题，此次纯属内政，山东戒严之应否能除，马良之应否惩戒，政府何能听一面之词，片言解决；且人民对于内政有所请愿，应依法律程序，未使速行请谒大总统，诸君如有请愿文书，不妨交由地方官厅代为呈递。该代表等亦不肯交出请愿书，复经多方开导，迄不听从，有不达到即时谒见决不能散之语。正在谈话时，其余在外之人，则纷纷喧嚷，意欲闯入府门，经守卫官兵拦阻，又任意呼跃，一时秩序颇形纷扰。当复商令再举出王醉生、周天爵二人谈话，百端劝说，舌敝唇焦。讵各代表等坚执如前，嘈杂叫嚣，并有毁谤非礼言语，秩序复乱，几不能维持。处长等以谈话历时甚久，毫无结果；况以非法定团体，在公府门前喧哗骚扰，实属不成事体，再为一度之诰诫，对众宣言：诸君如能依照官厅办法、交出请愿书，早散回寓，否则警察责职所关，不得不依法干涉。讵发言未毕，狂噪复作，不得已将男代表王醉生等二十三人引致来厅，并知照女代表等先行回寓；而该女代表郭龙真等四人，仍尾随到厅，声称愿与男代表等共同听候裁决等情。报告到厅，由本厅将该代表等暂行安置。惟察核各该代表中，人类颇觉不齐，现正饬员分别究诘实在来历，拟俟讯明依法办理，以遏此风。此外尚有数人业于当场散去，因置而未问。除分报大总统国务总理外，所有此次各代表来京赴公府请愿本厅办理情形，理合呈报鉴核。再本厅前据何尚平等呈报组织各界联合会，经查明所报不实，批驳在案。此次该代表等自称直隶各界联合会代表，该联合会是否经该管长官核准有案，拟请宪部行查直隶省长及该省警厅，以昭核实。又此事发生后，京内报纸，多有误传，业经本厅将经过实在情形，布告各报馆，饬祭报端，俾明真相。除呈请国务院电达各省宣布周知以免误会外，应否再由宪部通电各省区之处，并请鉴核施行。谨呈

　　内务总长

　　京师警察厅总监吴炳湘

　　中华民国八年八月二十七日

　　〔北洋政府内务部档案〕

　　江苏教育厅转达各界代表赴新华门请愿被镇压情形代电

　　(1919年9月1日)

　　第十二号

　　案奉教育部俭电内开：寝日，本部接警厅电，知有自称各界代表多人，麇集公府新华门外，其中杂有学生，请往查察取缔等语。当经派员查询，该生等佥称，系以公民资格来府请愿，事属各界共同行动，不能自由解散，亦不能受学界干涉，再三开导，卒未听从。沁日，复由部商请府院派员会同劝导，并经(山狱)(芬木)亲往，将时局及各方困难情形多方解释，坚切诰诫，延至本日迄未解散。警厅不得已，始有分别遣散代表及护送学生回校办法。至此外，各校学生仍属照常上课。诚恐传闻失实，希即查照宣布，至盼。等因。奉此。合亟电达，即希查照宣布。江苏教育厅。东。印。

　　民国八年九月一号发

　　〔国立中央大学档案〕

　　北京学生写给总统府守卫军人的字条①[此件系年德寿抄送给王怀庆的。信封上有《公府游缉队守卫处”字样。王批：“妥存”。原件无年月，估计为新华门请愿时事，约在1919年8月。]

　　(1919年 8月)

　　你们军人，一月几个钱吗？未必钱就是生命呀！总统、总理长的眼、耳、口、鼻，你们长的也是一样。他们在内面何等的安乐，你们在外面日夜受风尘，替他们守门，真是自作牛马，当走狗。可惜你的父母生养你，空活一世人。我劝你们快快去别求生活，自谋独立，复你自由，还你人格，你说好不好？请你细细的想一想。

　　(学生临时由栅栏门掷进来的)

　　〔北洋政府步军统领衙门档案〕

　　内务部关于侦查直隶各界联合会组织机关情形密电稿

　　(1919年8月28日)

　　天津警务处杨处长鉴：内密。查此次赴公府请愿人，自称各界联合会代表，亦有自称直隶各界联合会代表者。津埠有无此项联合会，其组织机关如何，是否报经该管官厅核准有案，仰即迅速彻查明确报部。再此次在京请愿人等，举动异常逾轨，业由京师警察厅依法强制解散。恐在津人遥为声应，荧惑观听，如有以该会名义滥发通电，极力煽动者，应即予以检查，免致再生枝节。内务部。勘。印。

　　〔北洋政府内务部档案〕

　　王光宇关于请愿代表在天安门斗争情况报告

　　(1919年 8月28日)

　　步军统领衙门侦察长王光宇谨将各侦察员所查第九十六号报告缮单呈请宪鉴：

　　计开：

　　一、据段达源报称：今早十二时在新华门见军警向各代表宣言，总统令大家齐赴天安门，自有相当办法。该代表等允许男代表二百余人，女代表十余人，由军警押赴天安门内，当由军警将门把住，不准出入。该代表等至二时许，不见明白宣布，即邀众在天安门内演说：我们大家既等许久不见宣布，他们就算诓骗我们了，我们又受他们愚弄了，如此，我们当想一个长久的法子。我们现住天安门，即改为夭安村，尤宜组织宣讲股在外演说，交际股接待外宾，编辑股录事登报，汤调股服侍病人，游行股传达信息，另有总务股，直辖各股，以维秩序，大家一致鼓掌赞成。并云：每股设主任一员，股员二员，俱由大家公举各职其职等语。又三时，左翼申统带率兵二百余名，赴天安门弹压。今闻日昨有日人着便服赴新华门内，当经巡警代区送厅，以免与学生冲突。

　　(十)1919年8月28日王光字关于请愿代表在天安门斗争情况的报告

　　…………

　　中华民国八年八月二十八日 呈

　　〔北洋政府步军统领衙门档案〕

　　国务院关于国务会议议决强制解散请愿队伍公函

　　(1919年 8月 28日)

　　国务院公函 第一千五百九十号

　　迳启者：奉大总统谕：此次冒称代表等，聚集多人，以请愿进谒为名，包围府院，阻断交通，并挤毁西苑门，经多方劝阻无效，其中品类淆杂，显有莠徒煽惑图乱，业经国务会议议决强制解散，倘再有不靖情形，即依法严切办理，事关安宁秩序，自应切实照办。步军统领、警察厅总监、京兆尹、军警督察长均有地方治安之责，应由内务部转饬依照议决办法，严切制止，用弭乱萌，勿稍疏弛，是为至要。等因。相应函达贵部分别转行遵照办理可也。此致

　　内务部

　　中华民国八年八月二十八日

　　〔北洋政府内务部档案〕

　　王光宇关于军警在天安门逮捕请愿代表马骏等十余人的报告

　　(1919年 8月 29日)

　　步军统领衙门侦察长王光宇谨将各侦察员所查第九十七号报告缮单呈请宪鉴：

　　计开：

　　一、据殷达源报称：昨晚七时，在天安门内见有巡警喊马骏等代表十二人，以警厅有话说，请即到厅，马骏等不肯去，于是大哄，秩序紊乱，青〔清〕华校学生各持木棍来殴军警，被军警夺去，即将木棍乱打乱杵，并用枪托乱杵，以致大哭大喊，男学生受伤四人，女学生受伤二人，微伤者不计其数。比有军警捏令女学生上汽车，男学生俱由军警二人挟一人，送至家属及各学校，并将马骏等十一人带至警厅。又八时半至前门一带，闻各商家云：此次学生之请愿，实出胡闹之举，政府若不严惩，即谓之姑纵，将来效尤，何堪设想。又闻学界人云：对待学生，仍属吴总监之和平。王将军其人虽好，而部下之兵殴打学生，殊太野蛮。

　　…………

　　中华民国八年八月二十九日 呈

　　〔北洋政府步军统领衙门档案〕

　　杨华俊等关于在天安门逮捕马骏强行解散请愿队伍经过报告稿

　　(1919年8月)

　　军事科副官杨华俊考功股主任滕云龙谨呈

　　为呈报事：窃昨奉堂宪在警察厅电传，饬职等前往听候差派等因。奉此。职等遵往奉宪面谕，现在天安门学生今由常处长前往强制解散，饬华俊等传知申统带听候常处长命令办理，并帮同申统带指示等偷。华俊等遵即前往传知申统带，是时常处长亦到天安门，即令先将首倡人马骏拿获，再行解散各学生云云，语毕回署。嗣吴总监又直接电传申统带，示以机宜。队长景林嗔吴总监与申统带通电，即拟不负责任，听候申统带指示。申统带不肯负责，仍由景队长计划。先由警察士兵等齐捕马骏，马骏即挤入人丛中不出，学生有持木棒者即行乱殴警察，警察亦还击，在天安门内循环三周，亦未拿获马骏。各学生之年幼者即纷纷求去，各家属之来接子弟者在门外嗷嗷不休。至晚九钟余，即由警察士兵等包围，强行解散，每二、三十人作一拨，有家属者由家属领去，无家属者询明家在东者，即送至东三座门外，在西者即送至西南豁口外，复由门内严查马骏。正在解散问，马骏由北面暗处而来，当即拿获，由警厅派十人，左翼派十人，解送警察厅。其余学生即纷纷而去，各生出门时，皆自恨为人所迫云。当场情形，昨已面回堂宪，今再缮具详情，呈请钧阅。谨呈

　　军事科副官杨华俊拟稿

　　中华民国八年八月 日

　　〔北洋政府步军统领衙门档案〕

　　京师警察厅查究报载军警殴打天津请愿代表消息布告①[此件系京师警察厅呈报的布告油印件。]

　　(1919年 8月 29日)

　　京师警察厅布告第九五号

　　为布告事：本月二十九日《又新日报》要闻栏内，载有请愿三(讠志)一则。大致设〔谓〕昨日下午天津有续到代表，向天安门进发，军警即以枪托痛打。四代表中三人倒地，一人冲进。冲进者系张振文，倒地者为鲁其昌、关锡彬、边志奎。至张振文退出，已不见倒地之三代表，至今仅关代表有人见过，其余二人均无下落。又据代表某君报告：军警以枪托痛殴诸人，此二三十人无不受伤，而受伤最重者为天津代表李王二君。李君已不能转动，恐有性命之忧。又天津女代表某被军警殴伤，致筋骨折断。等语。查二十八日有自称代表者六七百人，麇集新华、西苑、福华各门，一时交通阻隔，经本厅将诸人暂行引置天安门。其中有关锡彬等四人，随同群众而来，叫嚣狂噪，经该管署长面加诰诫，旋即自行走去，并无枪打倒地之事。至晚七时余，因本厅传天津学生马骏来厅问话，群众误会，与军警冲突，中有手持木棍学生数十人，殴击军警，军警夺其木棍，时天黑雨后地滑，跌碰或所不免，遂有自谓受伤者。当经将男生吴增寿等八名，女生官雅瀛一人送往医院，经医生验视，均未受伤。本日男生均已自行出院，女生亦已由校领回。既无二三十人之多，更不若该报所言之甚。、果至有性命之忧，或筋骨折断情事，岂有今日即能自行出院回校之理。该报所载均与事实不符，按照通例，本可饬令更正。惟近日谣言蜂起，难保无故意造作，鼓荡风潮，希图扰乱之人。该报如此云云，究系何所根据，自不得不切实考查，以杜淆惑。抑本厅更有进者，报纸新闻，大抵不外通信社发稿、访员来稿、友人传说三种。查本日各报纸对于代表请愿事项，均有同一之记载，文字大致相同，其为通信社发稿，一望可知。该报此种论调，与其他报纸独异，其非通信社发稿，亦不待言。此不能不查究者一。至于访员投稿，访员对于报馆，为不负责任之人，报馆编辑人遇有访稿，应有审查抉择之权。本月二十八日本厅布告，该报既已刊登，事实具在，该报不能诿为不知；而故为此种记载，用意何在。此不能不查究者二。若夫友人传说，捕风捉影，半属无稽，报纸既为代表舆论，乃竟不问事实之何如，任意登载，尚复有何价值。即该报馆对于此项传闻，疑信难决，尽可来厅访询，俾明真相。如昨日《益世报》经理杜竹轩，即以此事传闻异词，来厅探问，本厅立时派员接见，详述一切，并无深闭固拒之事。该报计不出此，对于此种殊异之传闻，一不考量，率行登载，有无被人利用之处，不无可疑。此不能不查究者三。具此诸端，除将该报负责人传厅详询此项新闻来历以凭查究外，合行布告该报馆嗣后登载新闻事项，务当考查真确，期免误会。本厅为维持治安、宁息风潮起见，凡有挑拨鼓煽者，不得不尽我职权，依法取缔，当亦各该报馆所深谅也。特此布告。

　　右布告 报馆

　　中华民国八年八月二十九日

　　总监

　　〔北洋政府内务部档案〕

　　富连瑞报告京津各界联合会代表请愿被镇压经过呈

　　(1919年8月29日)

　　陆军步兵上校游缉队统带右翼翼尉富连瑞谨呈报事：窃职翼于八月二十六日午前十一时余，接据侦缉队中队官尹德顺等报称，现有北京、天津各界联合会男女代表二十八名口，齐到新华门欲见总统等称前来。职当即带同管带龚德瀚等前往，至新华门时，见各代表均在该门前要求进府。职等随会同警察厅景、邓督察长，侯、施队长等上前询及宗旨。据该代表声称，系为取消山东戒严令并惩办马良之要求，当经阻止。至午后三时余，有教育部遣谭、刘两秘书到彼演说，劝阻无效。至晚八点三刻余，国务院谘议万福华演说劝止，代表人并不听从。又九时，天津代表关西斌因拦阻进门，随在东栅栏外撞头，随时昏迷。当由男女代表出而解说，令其暂行回去调养，我们非达到目的不止，随给伊雇车而去。后十时余，有公府守卫葛连长与各代表宣示，现已至闭门之时，请大家可以回去，明天再来，各代表未从。随时闭门后，经景督察长请示，警察厅谕：东西栅栏任其出入，勿得拦阻。是夜，各代表随在新华门罩下歇宿。至夜内一时余，商会代表刘葆声、薛锡田到彼劝行，仍属无效。至二十七日早六时余，又续到北京、天津、唐山各界联合会男女代表二十四名口，集合一处仍欲进府，多方劝阻不从，欲行闯入，因无法阻挡，随经闭门。至十二时余，有北京师范等十学校学生七百余名，女生十七口，先后齐队到彼。各代表及各学生互相鼓掌，高呼中华万岁，并散布各种传单，后各学校陆续送水送食。迨至午后三时余，经国务院派出秘书唐在章、胡鄂公、教育部陈司长等六人，与各代表说明系代表总统。各代表言说，既无主决之职权，实无代表总统之必要，仍不认可。于六时余，有一日人安滕秀吉，系《新支那报》记者，在东栅栏内参观，经各学生瞥见，上前揪获。言在吾存放食物之傍，既久站立，恐暗下危险物，吾人食之必死，不能轻放，非交警厅不可。随将该日人交巡警代〔带〕区，到区后，当经释去。又七时二刻余，教育部傅次长同谭、刘两秘书到新华门前，约集男女五代表问答许久，令其暂回，可举出几人候见。各代表云请求准见之日，傅次长言无准期。各代表当未认可，随各辞出。至八时，各学生发传口令，所有便服之人不知口令者，即交警察之惩治，并派制服学生八名在东西栅栏守卫，出入者由该生盘诘。至夜内一点一刻，有公府护卫第一营兵士李祥林便衣进门，经该学生严诘，未悉口令，亦未持有执照，当即揪至东屋拘禁。天明时，代表赴警察厅，代〔带〕来巡警二名将李祥林解厅。又于夜内二时，学务局局长张锦、科长顾姓及第三、四中学李、杨两校长前往新华门，劝阻无效。于二十八日早，各校学生并各代表齐集会议，分往西苑门、福华门、集灵围等处，当经表决。职随分饬帮带吴隆福、安吉顺等，带领军服便衣官兵分往照料去后，至午前九时，各代表并各校学生由新华门出发，男生四百余名，女生十七口，其新华门仍留二百余名。当即职派便服官兵尾随。出东栅栏往东，进南池子口，走府左街往西，至西苑门二百余名口；由北长街往北，走御河桥至福华门八九十名口；其于一百四五十名赴集灵囿国务院门前，均系要求进府，致将西苑门外北栅栏挤倒。后至午前十一时余，奉谕逮捕令下。职当即前往国务院，至十二时，派拨官兵辅助警察厅，先后将西苑门、福华门、国务院前新华门等处各代表并各校学生全行逮捕，护送至天安门内。于午后七时余，接奉警察厅令，搜捕代表马骏即马元材解厅。随经景督察长等会同职与统带申振林等辅助搜捕。因与童子军夺要木棍时，各学生并警察保安队兵互有受伤者，均经邓督察长派人送往医院调治。至午后九时余，会同警察厅将代表马骏即马元材搜捕，送交警察厅侦缉队后，由警察厅派来电车将各女生送走。其各校学生并各界联合会代表一律解释。至十一时余，陆续散去。除将以上各情形先后电报外，谨将各界联合会男女代表花名并各种传单〔传单缺〕，一并订连呈尾，理合呈报三堂大人台前。谨呈。

　　中华民国八年八月二十九日

　　谨将各界代表花名列后

　　计开

　　天津各界联合会代表

　　王天林 汪海佑 周连溪 唐溪庄 巴文俊

　　戴练红 边继奎 赵翰璋 黎秋浦 张德禄

　　陈春华 关瑞斌 郑送和

　　以上共十三名

　　北京各界联合会代表

　　罗候德 车云华 戴昌震 鲁其昌 张振文

　　陈廷(王番) 刘佛云 谢义行 范煜遂 顾江华

　　王殿元 王长龄 段燕平 邓 如 李鸿业

　　以上共十五名

　　八月二十七日续到

　　天津各界联合会代表

　　黄正品 李庆深 孙有仁 荆伯玉 任怀德

　　王松龄 朋化章 贺德庞 刘宝珍 萧秉秀

　　吴颖川 胡碧欧

　　以上共十二名

　　北京各界联合会代表

　　赛先祺 冯 斌 刘汝杰 汪宗纪 同云汉

　　陈文海 张宗勋 李国珍 李秉质 田兴智

　　李万龄

　　以上共十一名

　　唐山各界代表

　　部叔垣

　　以上一名

　　〔北洋政府步军统领衙门档案〕

　　王光宇关于马骏等被捕北京学生开会研究对待办法报告

　　(1919年 8月 30日)

　　步军统领衙门侦察长王光宇谨将各侦察员所查第九十八号报告缮单呈请宪鉴：

　　计开：

　　一、据殷达源报称：今早八时，在前门内西城根中国大学校门首，见先后来有四五百名学生，在该校内开会，关防泰严，不得入门。后细访察，因政府拘押马骏等及军警殴伤学生，研究对待办法，至下午二时散会。又查警厅以地方吃紧，定于九月四、五两号，招募巡警五百名，以资补助。

　　一、据史文元报称：今在前门外一带，见有学生三五成群，在街游说，以步军统领前以强迫手段拘押学生，现又用压力拘押代表，他押一个，我有十个，他杀十个，我有一百个，我们是不怕他的，并散布传单。……

　　附呈传单一纸〔缺〕

　　中华民国八年八月三十日 呈

　　〔北洋政府步军统领衙门档案〕

　　天津警察厅检送关于马骏等回津的天津学生联合会报号外呈

　　(1919年 8月31日)

　　敬呈者：谨将职厅觅得本日《天津学生联合会报》号外，缮摺呈送，伏乞钧鉴。

　　杨以德谨呈 八月三十一日

　　附呈号外一纸

　　《天津学生联合会报》号外

　　请愿被捕代表回津(正午十二钟)

　　三次请愿被捕代表，昨日由京师警厅送出。今日午车回津者有：马骏、易守康两君。各界往车站欢迎者，途为之塞，游行街市，直拥商会开欢迎会云。

　　〔北洋政府内务部档案〕

　　杨以德关于天津学生欢迎马骏回津摺呈

　　(1919年9月2日)

　　敬呈者：窃据探报：九月一日下午，东马路李家大墙、北福音堂前、三多街口、娄家门前、东门迤北、崇仁宫前六处，均有学生及童子军多人，摇旗执棍，硬行演说。八钟时，有男女学生八百多人，手持大旗，欢迎马骏回津。由新车站返至省公署前，众学生指卫队及警察所持之枪械，问：敢打人不敢打？众答：不敢打。群起拍掌。又日：八块钱吃肥了。又拍掌。喧图嘈杂叫好，过金钢桥而去。至大胡同及四城马路，并勒令各商铺均在门前拍掌欢迎。至商会约有万人蜂拥入会，马骏演说较前在津时尤为狂妄。等情。又本日下午有学生多人，在围城四马路硬行演说，由童子军执棍助威，与交通大有阻碍。又闻学生秘密开会，拟集多人再行人京，要求各事。又前次解散之联合会，亦拟日内仍到中国界商会内开会。各等情。据此。理合具摺呈报钧鉴。

　　(六)1919年9月2日天津警厅关于天津学生欢迎马骏回津致内务部呈

　　直隶全省警务处长兼天津警察厅长杨以德谨呈九月二日

　　〔北洋政府内务部档案〕　

　　内务部关于侦防济南等地代表赴京请愿密电稿

　　(1919年 9月 13日)

　　山东督军、省长鉴：统密。据探报：济南、烟台等处代表陆续至天津，与天津代表马骏、谌志笃、韩致祥、马千里、孟震候等，在法租界维斯礼堂会议，仍拟继续赴京作第二次之请愿。其所请愿者计共五项：(一)青岛之问题。(二)推倒安福系。(三〕取消二十一条密约。(四)取消山东戒严令，并惩办张督军、马师长。(五)反对议和王总代表。闻将于三、二日内变装赴京。等情。为此，特电转饬该管地方警察官厅随时注意侦察，务期事前设法消弭，以维治安，是为至要。内务部。印。

　　〔北洋政府内务部档案〕

　　天津学生联合会报：天津女代表痛哭陈词千上海①[此件选自1919年9月13日《天津学生联合会报》第54期。沿用原标题。]

　　(1919年 9月 13日)

　　冯李绍志王启润二女士泣告同胞书是人人心中所欲说的话(续昨天)

　　夫山东妄行戒严，马良草管民命，杨以德复任为天津警务处长，皆北庭效忠日本与民宣战之策也。妨害国民之爱国行动，莫此为甚，于是大动公愤。直鲁同胞及京津学界亲临其境，尤愤不欲生，思与国贼一拼，遂乃选派代表晋京请愿，要求取消山东戒严，惩办国贼马良，不过陈述国民之苦衷，希解中国之倒悬而已。不料徐世昌外受日本之付托，内受段祺瑞之指使，微徒拒而不见，反而横加凌虐。二十三日，代表三十五人同至新华门请愿，徐氏派警察厅常某接见，对我代表百般侮辱。谓山东戒严系防土匪滋事，国家行政汝等不得千涉。马良枪毙人民乃是能负责任，正当设法奖励，何得请予惩办。汝等行同土匪，不配求见总统。代表等正欲答辩，忽有常某大声呼日：拿住。一队巡警竟将全数代表扭至警厅矣。二十六日，第二批代表三十二人仍赴新华门和平求见，又被警兵困于门内，饮食断绝，幕天席地，更加夭雨如注，卧于泥水之中，竟夜困苦，惨不忍睹。翌日又尽被捉捕。二十七日，第三批请愿代表千余人复到新华门请愿，徐氏既不自行接见，而所派代表又不能代负责任，巡警监视，禁止往来，终日滴水不得入口，及今思之，犹觉痛彻心肝也。二十八日，新华门紧闭不开，北庭似已置之不理者，代表以为环立无效，遂决定分为三队，分向新华、西华、福华三门请愿，方欲出发，忽有人日，政府派代表至矣。正踌躇间，军警群至，将代表骗入天安门，断绝交通，不使出入，露宿一宵，又被大雨浸儒，病者无数。忽又传总统要见矣，请举代表入见。众方额首称庆，以为国民由衷，今乃得陈矣。当即推举十四人出见，方出天安门即被警兵拿获。且大呼日：司法总长(朱深)有言，已备住宅监狱一所可容数万人，汝等不惧死尽可来请愿，来一个囚一个。彼殆为主谋滋事，不过出自少数为首之人，将代表拿获，惩一儆百，风潮即可平息。岂知奸贼鬻国，人所共愤，彼若以土匪待之，恐自今后天下尽为匪，岂备定一所监狱所能容。代表被捕后，众人毫不知惧，彼又见马君骏对众演说，乃指名当捕。〔中残〕同胞果不甘国家之沦亡也，愿群起而争之。(完了)

　　〔北洋政府内务部档案〕

　　李纯等关于上海商学各界响应京津请愿密电

　　(1919年 9月 15日)

　　国务院、参谋本部、内务部、陆军部、教育部、农商部鉴：统密。据上海徐厅长、沈知事电称：闻京、津请愿发生，上海商学各界群谋响应。阳日午后二时，忽有四、五百人麇集体育场开会演说，大致推举代表赴京请愿，宣布外交方针，尚无逾越范围之举动，至三时半散去，地方秩序安说如常。惟学生联合会等均设在租界，为警权所不及，势难取缔等情。除令厅、县设法劝阻，随时防范外，特电奉闻。李纯、齐耀琳。删。

　　〔北洋政府内务部档案〕

　　国务院查禁上海烟台天津等代表来京请愿公函

　　(1919年 9月 16日)

　　国务院公函 第一千七百二十六号

　　迳密启者：准天津曹省长删电开：据天津警察厅呈称：据密探报告：查有上海学生请愿代表冯复光、裴国雄，商界代表顾唐如，十人团代表张静芦、曲雅鹤，烟台请愿代表邹本敬等，昨日晚四点在老西开秘密议决，由十四日起陆续秘密晋京作第二次请愿。天津学生联合会指推学生张得禄、王贵言为代表，亦定于十四日随同各省代表一同晋京请愿。其到京住址定为马神庙大学讲演部及金台旅馆。其目的除前次所有者外，又加入反对王议和总代表一条，最终目的则在推翻政府。并由十人团组织敢死四十团共百人，由基督教内选配，以为晋京协助二次请愿团之用。在老西开开会时公推冯复光、裴国雄、谌志笃、马骏、马千里、韩致祥、邹本敬七人为全国联合会干事。等情。查该代表等此次晋京，既系如此秘密，且均易上次未曾出头之人，自系为预防察觉起见，此等风潮愈演愈难收拾，如再不制止，则大局真不堪复问矣。除加派警探认真严查禁阻外，呈请鉴核令遵等情。据此。除令该厅认真严查禁阻以免纷扰外，谨此电达。等因。查探报各情自系托名请愿，意图扰乱，亟应先事防遏，弭患未萌，除电复严密查禁勿任来京外，相应函达贵部查照，希即转饬所属严密查察，加意防维，以杜纷扰而重秩序，是为至要。此致

　　内务部

　　中华民国八年九月十六日

　　〔北洋政府内务部档案〕

　　山东省会警察厅关于破坏山东各界赴京请愿密电

　　(1919年 9月 17日)

　　内务部朱总长钧鉴：警密。元代电奉悉。窃查山东问题发生，乘机思逞者，实繁育徒。荣桂任事之初，探闻有商、学、农、教、华工等秘密集议赴京请愿之说，经选派探员实力设法破坏，并将到济华工一律勒令回籍。嗣有由津来济学生六人，在齐鲁大学密议请愿，因见防范甚严，无从联络，信宿南去。前次晋京齐鲁、师范、工业、中学四校学生各一人，业已各回本校。详查各校近状，均已上课，秩序预安。奉电前因，遵复召集各区署长面授机宜，并遴派干警严密侦查，预为遏止；一面派员会哨戒严司令部军队在站检查，切实筹防，已于铣晨实行，请抒廑系。山东省会警察厅长金荣桂叩。筱。

　　〔北洋政府内务部档案〕

　　烟台警察厅查复赴京请愿代表问题代电

　　(1919年 9月24日)

　　内务部警政司钧鉴：奉部元日代电，令即查明烟台地方有无代表赴京请愿，并设法防止等因。当经电复在案。遵查本埠有学生二人，一名张惟一，一名于克源，系于本月十七日乘轮赴津。当未起行以前，曾有学生召集绅商各界开会推举请愿代表之议，事经厅长先行探悉，即密与绅商两界重要份子疏通阻止，是以未得招集成会，亦无推选之举，该学生张惟一等遂私自赴津。逆料该学生到津必自称烟台代表，其实该学生张推一等此次赴津，不过少数学生之同情，烟台各界确未赞同，均认其为私人行动也。据闻张惟一等，现仍居于天津法界大安旅馆。除已报告本省督军、省长外，谨电奉闻。烟台警察厅厅长张锡纯叩。

　　中华民国八年九月二十四日由烟台发

　　〔北洋政府内务部档案〕

　　天津警察厅关于天津学生声援在京被捕各省代表致内务部摺呈

　　(1919年10月3日)

　　敬呈者：案据探报：二日午后四点半，有各学校学生男女约共千余人，齐集省公署东西辕门，因各省代表请愿在北京被捕，全体学生请见省长，要求五条件。迨至七点，由王教育厅长、刘参谋长劝谕，始各散去。计开五条件：一、山东无确实把握归还中国时，不得签写德约及与日本直接交涉。二、取消中日密约二十一条及高徐、顺济铁路合同，并胶济铁路换文。三、解散安福派俱乐部。四、公开言论、集会、结社及发言出版权，完全恢复自由。五、惩办山东张树元及马良，并解除戒严令。又据报称：二日下午二点，南开学生开会，大略有三：一、北京第二次请愿团被捕，仍选学生代表陆续晋京，举行请愿事宜。二、每日各学生暂不上课，仍在各马路讲演。三、通电各省学生团，令其速赴天津、北京集合，筹议请愿之事。至下午四点闭会。现在陆续出发学生四十团，每团五、六人。女学生有四、五团，在太平街、西马路一带讲演。男学生在东马路、北马路一带讲演。各等情。据此。除随时严密防范外，理合呈请鉴核。

　　十月三日

　　〔北洋政府内务部档案〕

　　京师警察厅报告各省赴京请愿代表被捕呈

　　(1919年10月4日)

　　呈为孙宪也等男女三十余人，鹿集新华门请愿请谒，经厅引致讯究办理情形，呈报鉴核事：本月一日上午十时余，据内右一区报称：有自称各处代表者男女三十余人，聚集新华门前请愿请谒，问其姓名及请愿事项，均不明告等情。同时据各区报告：有人乘坐汽车，沿街散布请愿团宣言书，及快起快起，是那个扰乱治安等传单。当经饬派员警驰至新华门查询照料，乃有孙宪也出而谈话，据称以外交事项请愿大总统，有请愿书，必须面见大总统呈递等语。饬将请愿书交阅，并将某人为某地方代表开一名单，乃拒而不允。询以散布传单是否即请愿同人。请愿事项是否与传单所载相同，则经其承认。因即就传单大旨反复开导，时间少长，而该孙宪也等转有不耐烦絮之状。初集于府外接待室，因拥至新华门楼下，意欲一哄而人，经卫兵拦阻。时适国务院参议曾彝进出传大总统谕：政务段繁，不暇接见，如有文书，尽可交收发呈递，劝令散归，该孙宪也等不从。复由该管署长引申曾参议之言，详加劝告，迄无结果。曾参议入府报告，旋即复出，与之百端开说，并告以我国现行责任内阁制，既为国事条陈意见，大总统更无接见之必要。至于国务总理非不愿见，惟以请愿应于议会，请愿于政府，与约法规定不符。如以公民资格推举二三人，亦可定期接见。其间少明事理者，亦颇以曾参议所言为然，卒为激烈分子所牵制，仍坚执非见大总统不能即散之说。延至下午七时麇集不去，复由该管署长条举警察章程，详加解释，借为劝谕。嗣又由炳湘派员代表与孙宪也等接洽，并告以翌日为秋丁祀孔之期，典礼攸关。军警官厅皆负有警卫责任，届时亦惟有行使职权，何如及早自散。表明意见，文书口头本无差异，固不必面见始可谓表明也。谁该孙宪也等不但不能听从，转任意喧嚷，语多讥诽，一时秩序为乱。不得已将其引致来厅。到厅后始据孙宪也呈出请愿书及各人名单。查其所代表者，率为某处各界联合会、某处学生联合会、某处救国十人团等名目，无一法定机关。其请愿书所列五事，又率皆以万不可能之事，强政府以必从，迹近有心纷扰。查前次请愿，政府及地方官厅均已评为布告。此次发见，又经再三理喻，均置若罔闻。其中脑筋简单、震于爱国美名一往不顾者，原不敢谓其即无，而鼓煽风潮别有作用者，诚恐在所不免。除饬本厅司法处依法讯究，并以大总统当然不能接见，先行布告各报馆，暨将是日经过实在情形布告周知，以免淆惑外。所有办理自称代表请愿请谒各缘由，理合附抄原请愿书、名单并警厅各布告原文，呈报鉴核。谨呈

　　内务总长

　　附呈抄录孙宪也等宣言书一件各界代表街名单一件布告各报馆暨各界人士文稿二件

　　京师警察厅总监吴炳湘

　　中华民国八年十月四日

　　抄录孙宪也等宣言书

　　为外交迫切，内政颠危，泣请当机立断以救覆亡事：窃自欧洲罢战以来，远东之问题日亟，外交之险象日增。经年以来，国内政象，无日不在军阀政客垄断之中，即无日不在日本强权之下。言念及此，不寒而(忄栗)。自各地罢学、罢市、罢工以后，政府稍能顺从民意，拒约斥奸。寰海闻风，咸知感奋，惟是四方多难，险象环生，代表等不惮沥血陈辞再三渎请者，正以时至今日，棼如乱丝，正非敷衍因循所能善其后也。谨举目前之最重且大者五事，为大总统涕泣陈之。

　　一、山东主权未恢复以前，不得补签德约及与日本直接交涉也。忆自欧战之中，我国为人道正义而参战，颇得世界之同情，徒以政府主持失宜，贻误遂至于此。追怀往事，孰不痛心。最近迫而拒签，为时亦已太晚，况拒签以后，政府尚无确定之方针。譬如泛扁舟于重洋，舵折樯崩，舟人熟睡，则其结果不问可知。今日外交，正同此状。若政府速为筹备，各面着手，乘国际联盟开会之日， 作东亚和平永久之图，观查情形，或可挽救。乃闻我国军阀复与日本相勾结，以款械为条件，谋德约之补签。传说纷来，全国疑虑。设一旦果然铸错，则不但友邦之仗义执言者，将失其根据，即我国民之人格，亦将损失尽矣。务请不惑于万言，不扭于小利，速定方针，明白宣布，各面进行，坚持到底。此其一也。

　　二、取消二十一条件、军事协定、高徐、顺济、满蒙四路条约、胶济路换文与各种密约，以保全主权也。以上条约，皆日本乘欧战期间，或以威胁，或以利诱，勾结我国军阀而秘密签定者。非维全国国民所反对，且为国际公法所不容。此而不废，在日则野心愈长，破东亚永久之和平；在中国则大难将临，肇民族沦亡之苦痛。相摩相荡，愈解愈纷，不谋有以取消，势必至于横溃。此盖按诸时势，验之人心有不能免者。与其悔恨于将来，曷若弭患于今日。务请除此祸胎，奠兹危局，迅与取消。此其二也。

　　三、要求外交公开及言论、集会、出版之完全自由也。二十世纪之大局，全赖乎国民之外交，潮流所趋，不可遏抑。欧战终了，世界各民族对于秘密外交，已深恶而痛疾之矣。如意，如法，在此次和议中，均赖国民外交而得胜利。至于美国此次之主张，更足为国民外交之模范。况在我荏弱萎靡之国，曷不为群策群力之谋，苟能实行，其利自著，不特可以为本国政府立无限声援，且可为世界和平除许多障碍。此后苟有外交，自当一律宣布，付诸公共讨论，取决从速。况集会、言论、出版之完全自由，皆属人权，载在约法，从未有可以随意限制者。乃近来各非战事区域，亦多施行治安警察法，宣布戒严令，遂军阀之阴私，为防民之利器，是非倒置，国体何存。务请体谅斯旨，尊重约法，宣布外交，付诸公论。此其三也。

　　四、解散安福俱乐部以清乱源也。安福俱乐部自成立以来，结合私党，盘据要津，久已为全国所痛心，道路所侧目。借外债以养党徒，兴政潮而增权势，据票价为奇货，作军阀之爪牙。年来国内种种罪恶，几无一而不为该部所主使。事实俱在，中外喧传。近复百计千方，谋败和局。该党首领王揖唐岸然赴沪，致和议不能重开，国人耻与相见，误全国之统一，陷生民于兵戈。书罪无穷，流恶难尽。设不即于解散，将来更有不堪设想者。凡我人民之吁请解散该部者屡矣，文电纷驰，系递千万。不知政府何苦见好于少数之佥任，而自绝于全体之国民。务请毅然独断，立即取消，狐鼠既除，国本自固。此其四也。

　　五、惩办马良、张树元并取消山东戒严令也。山东问题系全国之存亡，山东事件亦肇全国之公愤。马良、张树元秉承安福意旨，摧残民气，借口戒严，擅杀无辜。马良为上级军官，胆敢倡言中日合并，不特国民闻而震骇，即友邦亦相与传笑。滋人民之疑惧，启外人之野心。伊等复查粮于敌，致山东粮价日增。纵寇殃民，使日人横行无忌。夫军队所以卫民，而反以殃民，所以御敌，而反以通敌。古今中外，未之前闻。亡国之祸，不难立见。务请即日下令惩办马良及张树元，并取消山东戒严令，以解民危，而弭国难。此其五也。

　　以上五事，为国家最近之急务，亦为代表等最后之请求。务请政府立与采择，迅速施行。凡我国民，自知感戴。中华民国者，中华民国国民之中华民国也，设政府不为之谋，国民宁不能自决。各地国民慑于亡国之痛。谨先遣代表竭诚前来，请命于事实上之政府，生之杀之，惟政府是择。国难已深，众怒难犯，惟政府图之。谨述愚忱，伏希大总统钧鉴。

　　抄录各界代表街名单

　　上海各界联合会代表 冯复光 张静卢 顾唐如

　　南京各界联合会代表 刘英士

　　济南各界联合会代表 曹百祺 曹世禄 李士林

　　蓬莱国民联合会代表 孙宪也

　　蓬莱学生联合会代表 曲光彩

　　黄县学生联合会代表 梁席珍 于振西

　　山东学界联合会代表 张文英

　　河南各界联合会代表 赵万川 何绪统

　　豫西各界联合会代表 张荣爵

　　豫西学生联合会代表 张雪波 贾宝珠

　　天津各界联合会代表 郭龙真 王桐华 武绍芬

　　巴文俊 关锡斌 张家萃

　　张家俊 黄正品

　　宝坻县各界联合会代表 崔章斌

　　长辛店救国十人团代表 袁武尚 张 愚

　　通县学生联合会代表 郑 珀 刘兆润

　　山东女学生联合会代表 刘菊华

　　抄录京师警察厅布告各报馆文

　　本月一日上午十时余，据内右一区报告：有自称各界代表孙宪也、女子郭龙真等三十余人，齐集新华门请愿请谒，当经派员前往照料，询问请愿事项。据称有请愿书，须面见大总统呈递等语。旋由国务院派员接见，饬将请愿书交出代递。该孙宪也等仍坚执请谒，并有大总统不予接见不能散去及交出请愿书之言。查人民请愿陈诉，约法规定，具有明文，不当请愿于大总统，前已迭次布告，言之泰详。该孙宪也等此种行为，以法治国人民，而约法不知遵守，诚不知其自处何等。借日民意，须知各地方代表，须经法定团体、法定手续推选而出，非任何一人，可以自居其名。人民请愿，须以法律事实为依据，非捕风捉影，可以窃附其义。该孙宪也等代表之名，何自而来，请愿之事，是否属实，即使法定程序相符，亦尚有考量之余地。今政府原心略迹，派员接见，受理请愿书，其虚衷采纳，不为不至。而必须面见大总统，然后乃可将请愿书呈出，其理由何在，尤令人索解无从。至谓民国总统，接见人民，本为常事，请谒亦非过当。不知总统接见人民，必有接见之必要，乃可予以接见。若徒执是说而肆要求，则我国四万万人谁非人民，将无人无时不可请见大总统，亦无人无时不应接见，信如其言，恐接见一事，大总统已日不暇给，遑及其他。横览五洲，当亦无此先例。此次大总统不予接见，乃为事理所当然。惟近来积非成是，其间鼓煽风潮别有作用者，在所不免。本厅负有地方治安责任，故不得不剖晰言之，冀免一般人民之误会。报纸为舆论先导，报界不乏明达之士，所望对于此次请愿之记载，持以公正之论调而纠正之。俾风潮宁息，上下相安，不独克尽报纸天职，而地方秩序，拜赐良多。若偏激挑拨，趋于极端，则是有心纷扰。万一酿成事故，本厅虽夙以维持舆论为职志，亦不能为之曲原也。风雨同舟，惟期共济，其善体此意焉。特此布告。

　　抄录京师警察厅布告各界人士文

　　为布告事：本月一日上午十时余，据内右一区报称：有自称各处代表男女三十余人，聚集新华门前，以请愿为词，请面见大总统呈递请愿书，询其姓名及请愿事项，皆不肯明白相告等情。同时又据各区报告：有人乘坐汽车，沿街散布请愿团宣言书，及快起快起，究竟是谁扰乱治安等传单。当经派员驰往新华门查询照料，始有孙宪也出而谈话，谓请愿事项关于外交，代表共有五十余人，现到者三十余人，饬将请愿书交阅，并开一代表名单，则又坚拒不肯。询以散布传单是否即请愿同人，则承认为是。因即告以请愿应于议会，上次政府及地方官厅均有布告。请谒则接见与否，应候承宣官传达。开导多时，该孙宪也等，转有嫌其烦絮状态，初集于外接待室，乃拥至新华门前檐下，意欲一哄而人，经卫兵拦阻。时适国务院曾参议彝进出传大总统谕：政务段繁，不暇接见，如有文书，可照向例呈递。孙宪也等以本日无暇，可改期接见要求，经曾参议告以大总统本无接见必要，安有定期可言。该孙宪也等不从，复经该管区署长引申曾参议之言，一再劝令散去，亦无结果。曾参议人府报告，旋即复出，与之譬说百端。并谓我国现为责任内阁制，如以条陈国事，欲谒见总理，可推定二三人，定期接见。其间少明事理者，即有改日谒见总理之议，乃有激烈分子，仍坚执非面见大总统不能即散，遂为牵制。延至午后九时，经该管署长将警察章程详为解释，借以劝告。本总监又派员代表前往劝偷，并告以翌日为秋了祀孔之期，典礼所关，本厅与各军政机关，负有警卫责任，警卫线内，断不能聚集多人，届时惟有行使职权，不如即早各散。既有请愿文书，政府自可以文书批答，不必面见之后口头陈述，始为表明意见也。讵该孙宪也等不但不从，竟任意喧嚷，语多讥诽，不得已乃将该孙宪也等引致来厅。此是日自己至亥之经过情形也。查新华门为公府及国务院出人之所，迭次于门前纷扰，实于公府有妨。且请愿应向法定机关，前次政府及本厅布告，亦已详切言之。此次复与孙宪也等理喻竟日，均置若罔闻，并分头散布传单，希图煽动群众，激起风潮。按之治安警察法、违警罚法，该孙宪也等均有应得之咎。除由厅依法处理外，为此将是日经过情形，详细布告周知，海免淆惑。并仰各界人士，各安生业，无得轻听浮言，妄为附和。切切，特此布告。　

　　〔北洋政府内务部档案〕　

　　淞沪警察厅报告各界联合会讨论援救北京被捕请愿代表办法代电

　　(1919年10月4日)

　　北京内务部警政司长王钧鉴：本日午突据各界联合会函称：午后三时假公共体育场开会，讨论援救北京被拘请愿代表办法等情。当因该会仓卒报告，并未呈奉使署允准，遂即派员带警前往禁阻。旋据该会推举代表范肇基、狄侃、刘振群、程学愉四人来厅，要求开会，仍未允准。时据派往员警报告：于三时半，各界分子陆续而来，多方劝阻无效，竟有越墙而人者，并将后门打毁，一拥而入约千余人。首由天津男代表马骏、女代表刘清扬报告直鲁赴京请愿代表被拘情形，并言现又有清苑赴京代表被拘之事，拟联合上海各界再举代表赴京请愿，一面请愿军使代电政府，请释被拘之人等语。厅长复饬该员等竭力解散，该份子等尚无过分言语，至四时半散去，地方秩序尚宁。除仍随时防范禁阻外，谨此电闻。伏乞转陈总、次长鉴核。厅长徐国梁叩。支。印。

　　〔北洋政府内务部档案〕

　　内务部关于释放各省请愿代表函稿

　　(1919年11月19日)

　　迳启者：据京师警察厅呈称：窃查孙宪也等三十余人，麇集新华门请愿请谒，经厅引致到厅，业将办理情形，连同抄录原请愿书、名单并警厅各布告原文呈报在案。兹准国务院秘书厅函开：据顺直省议会电称：此次各省学团等来都请愿，元首乃不许谒见，且拘禁男女代表三十余人，虽云未尝苛虐，究属有伤民意，务恳早行释归，以慰民望等语。奉谕：查催速结等因。相应抄录原电，函请贵厅查照办理等因。并抄录原电文转送前来。准此。查孙宪也等既经顺直省议会电请保释，当已提出剀切诰诫，分别释放，以顺舆情。备文呈请鉴核等情到部。相应函达查照。此致

　　国务院秘书厅

　　〔北洋政府内务部档案 　

　　《五四爱国运动档案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