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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东尝试从基层村干部中大规模选拔乡镇公务员

http://www.sina.com.cn  2009年04月27日23:26   CCTV《新闻会客厅》

  CCTV《新闻会客厅》4月27日节目实录:

    【今日人物:村官们报考公务员】

  李小萌:欢迎来到《新闻会客厅》。今天我们首先关注的人物就是他们。这些西装革履、神情有点紧张的人是一群村支部书记,也就是俗称的“村官儿”。“村官儿”们之所以这幅打扮、这幅神情是因为他们要参加一场考试、考公务员的考试。山东省从今年开始,在国内首个尝试从基层村干部中大规模正式考核选拔乡镇公务员。近日,考核进入面试阶段。

  解说:今年3月,在优秀村支书当中考核录用乡镇机关公务员的消息一经公布,就吸引了众多报名者。通过首轮海选,从3200人当中选出了三分之一进入笔试,又根据笔试成绩选出852人参加了几天前进行的面试。最终,会从这面试的852人中选中选出300名录用为乡镇公务员。

  李小萌:十分之一的录取率,竞争看来很激烈呢。组织者山东省委组织部为了保证考试的公正,所有考官都异地交流,而且手机都被统一保管,而面试摄像机全程录像是为了如果有人对成绩有疑义,可以查阅录像资料。据组织者说,从这些农村工作经验丰富的村干部里,更能选拔出适合乡镇工作的公务员。

  张德兰:从来没想过,我知道是大学生,研究生一类的考国家公务员,一个基层的农村支部书记能考公务员吗?我真是就和做梦似的,一说,张书记一给我下通知的时候,我还又问了她一句,我说是真的吗张书记,她说是真的,我才知道是真的,我那时候就想,我要好好把握这次机会,争取考上这个公务员。

  解说:张德兰,45岁,山东省济阳县崔寨镇谷庙村支部书记,她从1998年开始,已经干了11年的村支书。

  张德兰:你要是干支部书记,就是工资偏低,再就是还照样在这农村这个条件下,要混一辈子,赶老了,生活保障毕竟比公务员差一些,工资少,如果要是是个公务员的话,他的地位有所提高。

  记者:什么样的地位提高了?

  张德兰:政治地位吧我觉得,政治地位就有所提高。

  记者:什么叫政治地位啊?

  张德兰:比方说有文化,懂知识,无论是说话方面的,在工作方面了等等都是让人羡慕的一个工作。

  米丰武:我干到这步我真没想到能考公务员,说实在的。

  记者:那现在可以考了?

  米丰武:可以考了。

  记者:那觉得干到啥程度自己是满意的。

  米丰武:我干到区长是满意的。

  记者:是吗?觉得能干吗?

  米丰武:也许的话能干。

  记者:有自己的理想?

  米丰武:有理想,肯定的有理想。

  解说:米丰武,44岁,济南市天桥区桑梓店镇小寨村支书,今年是他当支书的第十年。早在做村支书之前,他就已经是村里有名的企业家,后来他开始竞选村干部,从副村长、村长再到村支书,一直到今天。

  米丰武:我的想法就这样,人向高处走,你考上公务员不更好了吗?干得更好,在我这个思想里,实实在在的说,我是非常的愿意考公务员,因为我在这个时间真的我付出了,只要有付出,就有回报,这次给了这么一个机会,我怎么不抓住这次机会呢。

  记者:你当天知道这个消息,回家跟您媳妇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米丰武:我说机会来了。

  李小萌:米丰武与张德兰有很多共同点,两人差不多大,当村支书的时间也差不多,而他们最大的共同点就是:当年都因为是村里的致富能手而被选为村干部的。张德兰心灵手巧,20年前刚结婚时,她就在地里没活的时候编小竹筐去街上卖,一个月能挣一百多,而那时候,他丈夫在乡里当会计一个月也就60块的工资。后来,张德兰的竹筐生意越做越好,县里妇联主席就找到她,希望她带着大伙儿一块儿致富,再后来,随着张德兰在村里的威望越来越高,妇联主席再次找到她,推荐她入党、推荐她做村干部,这一干就是11年。而米丰武则是胆大心细,20多岁的时候他就一个人出去闯荡,做屠宰和皮毛生意,年纪轻轻就成了村里的首富。和张德兰唯一不同的是,米丰武是自己争取的村干部。

  米丰武:那个时候我的思想意识,老是看着你自己富了不叫富,看到村民那当时那个状况,我确实也看不下去,你像在外边你像收皮的时候,干买卖的时候,看到人家外地很好的一个村,都在蒸蒸日上的,搞点什么三产,搞点发财的门路,你像过去我们那个村,以前屠宰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是不行,村里买卖就基本上就是好像是无头苍蝇,有一段时间,就是都省着用的,想着治治家,来钱快点,琢磨着别的,琢磨着歪道,在这个情况下呢,我看不行,这是一种不良现象。所以说我就出来给咱的老书记讲这问题,老书记当时年龄大点了,说你的思想是什么?我说叫群众不能走那个歪歪道,我把我的思路给他一说,行啊,按照这个思路,一步一步的。

  李小萌:后来,当了村干部的米丰武就带着大家开过酒厂、搞过规模化运输,现在,又带着大伙儿开始尝试网上种田和观光农业。米丰武当村支书的这些年,他们村成了远近有名的富裕村,很多家庭都住进了别墅。能带着大家致富自然带来了威望,但威望也是责任,当村干部和自己做生意不一样,于是,米丰武和张德兰这些年都尝到了不同的酸甜苦辣。

  张德兰:你看不做书记,时间自由,没有限制,我能十足的力量去来抓经济,对于一家大小,孝敬老人,照顾孩子,服务家庭,有很多的事,时间自由,而且还能干得好,你要是干上支部书记以后,老人长病了,你想着去守他,正好开会了,结果咱就没有那么善的这种老人那种善良,因为时间有限,一天的时间,你有三个活等着你干,那你必须就得考虑什么重要先干什么了,是吧?

  米丰武:你看咱这个农村在发展,发展的大,存在的问题矛盾就多,你想咱这个宅基地分配、粮食补贴等等的问题,还有五保户这块,存在问题就一块块你给它去对去,来面对这块。村中的事无小事,他家那个你认为是小事,那是大事,你在过去做工作都是这样,现在都是人情社会,他现在都是人情社会,他家婚丧嫁娶你得去,你必须得作为一个支部书记,越穷的户你得提前去,来干好它

  张德兰:就拿前几年我修公路来说吧,修公路,修吊砣,吊砣咱村人数少,就安排了几个,在那盯着拉土,拉土他们这拉土的,拉一车土咱就给发一个票,有时候你盯不好,他有的心眼多的,他转过来再跟你要一张票,这样咱这个村集体这个钱咱不就吃亏了吗,还有时候给你拉的土少,我必须要盯着,那一天北风刮的可大了,我把两个孩子安排到晚上在家睡觉,我把门锁上,两个孩子说妈,我看你穿的这么厚,你又得出去吗?俺俩害怕,孩子也害怕,我就等他慢慢的睡了以后,我就出去以后,就盯着那土了,他有的就挖两挖子就一车土,他有的挖一挖子就跑,他为了抢一车多少钱,咱定的是一车多少钱,我就得必须得盯,盯那个风刮得可冷了,我穿的这么厚,刮那个东北风,都不管啥了,都不管暖和了,一摸那脸上都冰冷冷的,在那个时候,我就心思着,你看我觉着干这个领导,工资又少,官小不说,官大小不说,这个官事太多,全村人,甭管这个小村大村,你看这鸡毛蒜皮的事全管着,尤其是干着一件大事,修公路的事,是十几年了没有修过公路,就是咱想方设法为老百姓,既然让咱干,咱想方设法给老百姓做点好事,起码我不干了,也得给老百姓留下一个好的迹象,张德兰干那个,还给咱修个公路呢,我真是想着,实实在在的为老百姓做两件好事,好不容易上级有一个村村通的工程,上级还能扶持点钱,有了这个机会,咱为老百姓修建公路,我怎么觉着办好事,就是觉着挺难就是觉得,对家里来说,负担的太少了,对孩子,对老人,对自己家人,我就心思着。

  米丰武:想到过,有过委屈过,有时候也是个人也掉过泪过,为什么?碰到问题太多了,你像这个搞建设,村里搞建设,村里某某某人出现问题了,你这个事还没干完,那个事又来了,非常累,也想到过这个问题,这个一个观念问题,就是考上公务员,心里有点自豪。

  记者:自豪什么呢?

  米丰武:就是上了一个更好的台阶。这就上了一个大台阶,作为一个村主任,干了这么多年,这是咱中国来说,是没有的,所以说干了之后,我非常容幸,这是实实在在,这是心里话。

  李小萌:米丰武、张德兰,这次山东选拔村官考公务员的组织者对我的同事说,他们代表了这次来面试的很大一部分村官们的情况。其实,在几天前我看到“852名村官正装面试、摄像记录全部过程”这则新闻时,最吸引我的就是,对于很多人都不熟悉的村官们来说,“国家公务员”这五个字究竟意味着什么,我相信不仅仅是一份稳定、有保障的好工作,或者是仕途上更进一步的机会、权利欲望的更大满足。从米丰武和张德兰身上,我找到了答案,我体会到了“国家公务员”那五个字对于他们来说那种认可、犒赏和激励的意味。

  记者:您这套衣服,就为了考试去买的?

  张德兰:可不,平时的时候有衣服,但是没有这个板正,这面试吧,怎么也得尽最大努力得抢点分,要买一件板板正正的利利索索的衣服,起码要尊敬考官吧。

  记者:花了多少钱这套衣服?

  张德兰:花了八九百块钱。

  记者:那不少了。这是唯一的一个正装吗?

  张德兰:可不是。

  记者:那你刚开始穿这个会不会觉得有点不舒服?

  张德兰:还真是,老觉着不大得劲呢。

  记者:怎么不得劲了?

  张德兰:这么板板正正的。就不像干活劳动的舒适,又肥又大的,不过就是挺得体的,穿上以后,就不愿再穿别的衣服了。

  记者:我看您这办公室挺大的,您要真当公务员,可能没这么大办公室了?

  米丰武:没有了,肯定是没有了。

  主持人:您现在在这村里一千多人,您自己说了算,到那可能。

  米丰武:我曾经,我报考公务员的时候,我也考虑过,考虑过这个问题,你看现在我的生活状况,肯定是比考上公务员是强多了。人都向高处走,你不能光看到钱上这个问题。这公务员就是很好的一个起点,你从支部书记到公务员,甚至你都做好了,从公务员这块做好了,你还有去点,或者是镇长、书记等等一切,你人都是向高处走,更好的创造,个人创造个人。

  李小萌:下个月,山东省委组织部就要公布最后胜出的三百名村干部的名单,祝福米丰武、张德兰们能得偿所愿、也祝愿他们得偿所愿能再接再厉、不辜负他们一直所在乎的“国家公务员”这个称谓。

  好,稍候我们请出今天的客人。

  【深度访谈:生于“80后“的环卫工】

  李小萌:今天我的客人是两位来自上海的时尚漂亮的年轻人,女孩叫邵洁燕,男孩叫刘智骏,欢迎你们两位。在2007年的时候,他们俩和另外28位同伴一起获得了一份应该算是平常也很普通的职业,但是这三十个人却引起了社会很大的关注,请两位告诉我们你们当时获得的这个职业是什么?

  邵洁燕:到一线的道路清扫的保洁工。

  李小萌:两个人是一样的是吧?

  刘智骏:对,一样的。

  李小萌:告诉我当时小邵你是多大,什么样的学历毕业的?

  邵洁燕:我进这个单位的时候是18岁,是中专毕业。

  李小萌:1988年出生的,很小。你呢?

  刘智骏:我是1987年出生的,比她大一岁。当时我去应聘这个岗位的时候,已经考取了成人大专,也是边读书边上班。

  李小萌:因为有人觉得受过比较好教育的人,在做这份职业有一点浪费人才的意思,你们有这个感觉吗?

  邵洁燕:我觉得每个行业都有每个行业需要的一个学历层次,我觉得我们从事这份工作的话,我个人认为我觉得是不浪费。

  刘智骏:我觉得大部分人认为好像把大学生这个层次提得太高了,就认为大学生和扫马路,一个很平凡的岗位,两者好像不太可能会连接在一起,他们把大学生放大之后,把那些岗位就放得很小,这样,不管谁看都会觉得很不平衡。

  李小萌:人们关注到你们这个群体还是因为你们三十个人当中,二十二个都是80后,你们是1987年、1988年,年纪很小,大家觉得80后的人吃不得苦。你当时家人都是同意吗?

  刘智骏:我当时不是在读大专吗,我闲在家里反正也没事,也没工作,我就在网上看到这则招聘启示,因为我妈是这个单位的,我没和我妈说。

  李小萌:你觉得她肯定不同意?

  刘智骏:我认为她应该不会同意,因为她都做了一辈子,总不可能希望自己的儿子再去做这份工作。

  李小萌:她平常说过这个工作很苦?

  刘智骏:她肯定也说过,有时候回来工作累了,骂骂咧咧,总会有一点。我就跟我爸爸说的,我父亲他也很同意,他也很支持我,那天他就陪我去面试了,没想到面试以后就被录取了,我妈不知道,后来我们回家吃完饭,三个人围在一起吃晚饭,我就跟我妈说,我说妈,我们马上做同事了,我妈说什么同事,谁跟你们同事,我说你们单位不是招聘清扫工吗,她说是,我说我去面试过的,人家要我了。她把那个碗筷一放,她没话说了,她就很惊讶地看着我,过了一会儿,她用上海话说,这么大的事你也不跟我商量一下。过了一会儿她就跟我说,她自己回房间也想了一下,也没多做语言沟通,最后她跟我说,反正这份工作是很辛苦的,你自己要有心理准备,你既然要做了就好好做,免得人家说你妈妈做这个,儿子也做这个。

  李小萌:还做不好。

  刘智骏:还做不好,就是这个意思。

  李小萌:爸爸当时为什么一下就同意呢?

  刘智骏:因为我爸是比较保守的,他总是认为我们这代人不如他们那代人,他认为他们那代人是吃过苦过来的,我们这代人没吃过苦,他说你要吃吃苦,你不一定要在这个单位一直做下去,但是你一定要要锻炼自己的意志力、品质去锻炼,当时被他一说,也是抱着试试看,其实说着试试看,就像前面跟你说的,第一天穿这个衣服还是有点别扭。我在那个班组是全国十一届劳模班,我记得我第一天去做的时候,人家都换好工作服准备出门,我还不太想出这个门,我心里有有点别扭,那个时候第一次,就是刚换好衣服。后来没办法。

  李小萌:是这身衣服让你不舒服吗?

  刘智骏:反正那个时候穿上这个衣服就是浑身的,讲不出的感觉,就是感觉不是很舒服。

  李小萌:你当时穿上这个衣服也是这个滋味吗?

  邵洁燕:穿上之后没什么,但是走出到班房的时候,人家看着我,觉得很奇怪,很别扭。

  李小萌:是自己这么觉得?

  邵洁燕:对,因为你就是走在路上,没有人看着我的话不奇怪,但是有人看着我,我觉得不太适应。

  李小萌:那天是怎么迈出了这个门槛了呢?

  刘智骏:后来人家都走出去了,我就有点扭扭捏捏,我们的班长他好像也觉得那个,然后就坐下来跟我谈心,其实我第一天上班,基本上是半天没有上班,他就一直在跟我谈心,跟我沟通,他就是把劳模班的气氛渲染给我。

  李小萌:你来到了一个光荣的集体。

  刘智骏:对,就是让我有这种感觉,后来我出去,从后面的工作时间就慢慢开始体会到他说的的确是这个样子。

  李小萌:什么让你感受到了这一点?

  刘智骏:就是那一次韦帕台风,那个时候雨下得也很大,路上人都躲起来,不是在躲雨嘛,白色的塑料袋满地都是,水也漫得很高。

  李小萌:有多高?

  刘智骏:基本上平了上街沿,车都开过去基本上水是溅在身上,一身的,那个时候下雨穿雨衣,所有路上都没有人了,就你一个在扫,旁边的人都齐刷刷地站好。

  李小萌:下这么大雨为什么还必须要去扫呢?等雨停了。

  刘智骏:你要把积水排掉,把垃圾要清出去,因为这个白色垃圾袋一旦跟着水流到窨井口,把窨井口堵上了,水只会越积越深,所以必须要及时清理。然后一路扫过去,就看到旁边的人,就看着你的眼神,我就感觉不一样,和平时不一样。

  李小萌:什么样的眼神?

  刘智骏:我就感觉人家很认可你,环卫工是很辛苦,下这么大的雨还在扫,这个路上而且扫得很干净,他没话说,我也第一次对这个工作感觉很骄傲,因为别人认可你了,我就觉得很骄傲。

  李小萌:洁燕也有这样一个过程吗?

  邵洁燕:那个时候我印象很深的就是,因为我扫的老城区,那个时候路边有一个叔叔,他递了一杯水给我,他说你先喝杯水,我那个时候先把水喝完之后,我就说不好意思,我要扫了,我就觉得他给我的是那种很赞赏的眼光,然后我就觉得我这份工作虽然是很辛苦的,但是我也是得到别人的认可。

  李小萌:你们俩的过心理的这道关都是因为市民、路人投给你们的目光。

  刘智骏:因为当时这个工作环境是很苦的,就等于人一直是在逆境里面,但是这个时候旁边的同事也好,单位领导也好,包括家人也很支持,就不断给你鼓励,不断认可你的这份工作,那你就觉得你这份工作,我是有价值的。

  李小萌:小邵,我看这个照片拍得很自然,都像是你在工作当中抓拍的,这张你的笑容还有点不好意思,这几张照片怎么拍下来的?

  邵洁燕:这是在2007年5月份的时候,五一长假的时候我爸过来帮我拍。

  李小萌:他提前告诉你了吗?

  邵洁燕:没有,那个时候改变说我自己在扫,刚刚开始的时候没有发现,没有任何痕迹。

  李小萌:就是这两张拍的时候,你根本不知道有人在偷拍你,所以你看,正在工作。

  邵洁燕:对,然后就是在这个时候,我就一直扫,每棵树总会觉得有个人在晃,觉得树后面有人在晃,手上拿着一个东西,因为我眼睛不是特别好,视力。

  李小萌:有点近视。

  邵洁燕:对,有点近视,就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晃,然后我就一边扫,还是没什么感觉,然后我就一边在扫,一下子一个头出来了,正好有一个视线的交叉,我看这个人怎么那么面熟,我还是在扫,因为师傅在我旁边,我也不敢多说什么,我还是在扫,这个时候一边扫一边看,一看原来是我爸,那个时候我想爸爸你来干什么呀。那天我爸爸和我没有说过一句话,他拍完就走了。以前我跟他说过,我说爸爸,你帮我拍几张照片,这也算是我人生一个经历,也是留作一个纪念。

  邵洁燕:我记得我爸那个时候帮我拍了两个视频。

  李小萌:还有视频,也带来了是吧,那我们看一下。

  邵洁燕:这个就是在黄平南路的时候。

  李小萌:这个也是偷拍的?

  邵洁燕:对,这个时候我一点都不知道。

  李小萌:你爸爸拍摄功底不错,隐蔽的本事也挺强的。

  邵洁燕:我根本都不知道。其实辆车也挺重的。

  李小萌:对,看着身材小小的。这是扫干净了,又看到有东西顺手又捡起来。就随时随地要做这个事儿。中间真的没有想过离开,一次都没有吗?

  邵洁燕:有过。让我印象最深得一次是,在2007年7月份的时候,7月中旬,那个时候上海最高温度是三十九度六和三十九度五这两天,是上海三十年来最热的两天,正好我都安排到了中班,下午两点出去的时候,太阳是最大的时候,我们没有办法,穿着工作衣就出去了。但是从到班房走到我那个路段上面的时候,我的衣服已经全都湿掉了。在工作的时候,那个时候我记得我哭了,扫地的时候,汗水和泪水就一起流下来了。

  李小萌:就是因为太热吗,辛苦。

  邵洁燕:不是,那个时候就是觉得自己想坐下来,想倒在地上。那个时候我真想走,回去之后对着我父母就是大哭。

  李小萌:让父母心疼死了。

  邵洁燕:对,那个时候我父母说,你刚开始选择这份工作,你就应该知道,因为单位里面有给我们培训,培训的时候说我们有高温,有寒冬。

  刘智骏:而且我们那一年好像是上海天气最怪的那一年,雪也特别大,夏天也特别炎热。

  李小萌:就是在考验你们。

  邵洁燕:几十年都看不见的那种。

  李小萌:想把你们吓跑。

  邵洁燕:对,后来我回去之后父母就这么跟我说了,到了单位里面我想我们班长也看到我情绪的变化了,他就跟我说,他说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单位会给你帮助,后来我说没什么。其实有很多时候我都能看到我们丁局长,即使我们市容局的丁局长,他走在大街小巷,也在扫地,我想想这个,我想我们局长都是以身作则,我为什么都不能做呢?

  刘智骏:我们劳模班班长,他给你的感觉,他给你讲的东西,他给你做的心理开导都是很正面的东西,很激励人,让我自己也感到我有价值。因为我们稍微懂一点电脑,比他们相对比他们要懂,有的时候他就刻意把班组那些工作记录、岗位,要操作电脑这种东西就交给我来做,我也感觉不是说大学生你去扫地,你没有用处,我也有用。

  李小萌:这就留下来了,有父母的关心,同事的理解。

  邵洁燕:还有就是我觉得最最能够让我铁了心留下来的,就是我师傅,因为我师傅在带我的时候就很关心我。

  李小萌:师傅是你留下来非常重要的一条,她对你的这种关心,在细节上的嘘寒问暖足以让你留在这个工作岗位上了?

  邵洁燕:也不是,因为这么多的一些,我父母也好,师傅也好,班长也好,这么多的因素能够让我留下来。

  李小萌:这个有什么技术含量在里头?

  刘智骏:包括你看这个照片上的这些,我们用的这种扫地的扫帚,也是我们自己亲手扎出来的。

  李小萌:这个有什么技术含量在里头?

  刘智骏:当然有。扫帚扎得好不好,直接关系马路扫得干净不干净。

  李小萌:有什么诀窍吗?

  刘智骏:要从自己剪枯掉的竹子的竹竿,自己剪出来,大概要编三把大中小,把它扎在一起,就上木头棍子,用铁丝把它捆在一起。你要扎成这个形状,像鸭屁股一样,它贴着这个沟底扫,不会漏垃圾。

  李小萌:叫工欲善其事。

  刘智骏:对,不然你一直扫垃圾,这条路等于没有扫,白扫。

  李小萌:以前肯定不知道还有这个门道。

  刘智骏:上岗之前都要进行培训。

  邵洁燕:比如说有人扔垃圾了,你可以直接上去,你是弯腰捡,但是你弯腰也是一种艺术,当你在他面前弯下腰捡他扔的那个垃圾的时候你就可以告诉他,请你不要扔垃圾,遵守城市环境卫生是你应尽的责任。

  刘智骏:我碰到一件事就是觉得有力气没地方用,那次也是在工作的时候,他们很多都拿了一沓传单,在发订飞机票的传单,你每天看到他们在那里发,我每天在那里扫我就看他们发,突然有一天我就感觉很窝火,天天这样发我天天这样扫,扫得我很火大,然后我就把扫帚往旁边一放我就上去跟他说,我说你不要在这里发了,发到地上很脏,那个人他就很嚣张,他也蛮不讲理,他说关你什么事,你做好你自己的事,我当时被他一说我蒙了,我不知道下面一句我该回答什么,我就感觉怎么这样,我明明说的是对的,没有人听我,我一下子蒙了。

  邵洁燕:其实我觉得如果说碰到这个事情的时候,他不停地扔,你在他们面前不停地捡,我想他也不好意思再扔了你说对吧。

  李小萌:我觉得她比你有斗争手段。我知道你现在还在读书是吗?读大专,读工商管理,读这样一个科目是不是为以后跳槽做准备?

  邵洁燕:其实说实话,我没有想过离开这份工作,因为这里值得我留恋的实在是太多了。

  刘智骏:对,那个时候我记得我刚刚调离这个岗位的时候,有一次和几个朋友在淮海路上面吃饭,吃完饭出来,我就正好从饭店门出来看见废物箱那个门开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上去很顺手把那个一搭就给它关好了。后来人家说,你有毛病啊,这个东西这么脏,你去关它干什么,我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东西就是成习惯了到后面,不自觉会想去做。

  李小萌:现在做什么岗位?

  邵洁燕:我是从事道路机扫。

  李小萌:为什么你可以去开机扫车了?

  邵洁燕:因为我有驾驶证。

  李小萌:这也算是一个技能。

  邵洁燕:对,因为以前学校里面英语证书、计算机证书,还有驾驶证,三证是必备的。

  李小萌:你呢?你现在做什么岗位?

  刘智骏:我是做他们的后勤,就是汽车修理工。

  李小萌:就是她的车子坏了你负责修理。

  刘智骏:对,他们的车子坏了,我全部我们来修的。我是因为中专的时候读过汽车修理,也是有初级工的证书,才调离这个岗位去帮他们修车子的。

  李小萌:当时学的专业现在用上了。

  刘智骏:对,现在派上用场了。

  李小萌:所以这两年对你们来讲过得还是挺丰富的。

  邵洁燕:因为很多都是第一次。

  刘智骏:对,很多都是第一次。

  李小萌:真不错,祝贺你们,谢谢你们。

  刘智骏:谢谢。

  【今日扫描】

  海协会会长陈云林与海基会董事长江丙坤在南京紫金山庄的签字仪式上签署协议。

  昨天,陈江会第三次会谈在南京举行。双方就两岸空中定期航班、两岸金融合作、两岸共同打击犯罪及司法互助等议题进行了商谈,就大陆资本赴台投资事宜交换意见,并讨论了下半年两会协商议题规划、加强会务联系与交流合作等事宜。

  “敬礼娃娃”郎铮在坦克上再次举起他的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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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月25日,这千余名比基尼女孩共同绘成了“2010”的图案喜迎亚运会,打破了去年刚刚在水上乐园创造的比基尼女郎世界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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