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灾区学子不想重提悲伤

灾区学子不想重提悲伤
  在长沙的新学校,理县孩子们首先就是进行军训,紧张而又活泼的军训生活让孩子们得到了成长。陈飞 摄

灾区学子不想重提悲伤
  理县的同学正从宿舍向记者挥手招呼,在长沙的新学校里,理县的学子们很快适应了新的学习环境。陈飞 摄

  明日是“5·12”地震周年祭,生生死死最炙热的情感,在这些日子里强烈烘烤着我们的情绪。那些来长学习生活一年了的四川灾区学子,再次成为大众和媒体关注的焦点。记者近日走进校园采访时却发现,由于个体对于负面情绪消化能力的差异,一年的时间,并非能让所有伤痛都结痂生长出快乐新芽。“一厢情愿”式的过度关怀,成为很多灾区学子的情感负担。

  长沙有最柔软的温暖

  接通电话,未听到张娜的声音,先听到她的笑声,然后跟记者自我介绍说:“我叫张娜拉,去掉一个拉。”张娜是明德中学高二学生,地震后从理县来到长沙。与她一起来的,还有她的小表叔周天京,在湖南交通职业技术学院汽车工程系读大一。但张娜说,长沙不止小表叔一个亲人,学校老师和同学也像亲人一样。

  就读于湖南交通职业技术学院汽车工程系、来自阿坝州理县木卡乡九子村的岳伟,刚到长沙时,红绿灯都不会走,兴奋地坐了几天公交车,是个典型的从山沟沟里出来的农村娃。不到一年时间,他获得系里“闪亮新秀”一等奖,多次参与主持大型文艺晚会,浑身散发着自信向上的光彩。“我的老师跟我买保暖内衣、羽绒衣,对我们这些灾区学生说,想吃肉了就找他。我们得到的帮助太多了,要更努力才对得起。”岳伟说。

  几乎所有接受记者采访的灾区学生都会说到一个愿望:希望能有更多的长沙朋友。长沙学生热情爽朗,成为做朋友的自然选择。这个最具幸福感的城市,给了这些受伤者最柔软的温暖。

  想起家人有时会失眠

  “我现在的生活很平静,不想晒悲伤。”在前期沟通时,有40%左右在长沙的灾区学子拒绝了记者采访。

  周天京告诉记者,虽然知道长沙没发生过地震,但是听到爆竹响声还是会让他胆战心惊的。有次大风吹得寝室玻璃哗啦哗啦地响,他一弹就从上铺跳了下来,还扭伤了脚。

  在接受采访时,很多灾区学子也对记者倾诉了他们的焦虑,有不少学子表示,现在虽然过得很好,但是想起家里人正在为重建家园奔波忙碌,心里非常愧疚。这种愧疚心态,让他们无法真正地轻松快乐起来。

  中南大学基础教育学院数学系大一学生余超来自绵竹。他告诉记者,进入中南大学以来,学校为他免除了大学一年的所有学费,提供了贫困生困难生活补助,生活和学习环境都非常舒适。但是“家里人正在忙着筹钱建房子,我现在却不能为家里做任何分担,晚上想想都会失眠。”

  来自汶川的王顺君,目前也在长沙读大一。小伙子跟记者说,家乡基础设施的建设有了卓越的成就,而“心灵的重建”却是一个艰巨而漫长的过程。“我想象心里有很多个盒子,悲伤的盒子,欢乐的盒子,要懂得怎么区分。”珍惜每天平淡却朴实的生活,也算是对不幸遇难者的一种慰藉。

  关怀请注意尺度方式

  “这么多人帮助你,你会以怎样的形式回报他们?”在跟记者交流时,灾区学子跟记者举例说这是最令他们困扰却被问得最多的问题。在河西某高校读大一的小吴来自青川,他就被个别帮助者索要过感谢信,然后在媒体上大肆渲染。

  汶川地震期间曾为卫生部心理危机干预专家组组长、中南大学湘雅二医院精神卫生研究所教授刘哲宁表示,对灾区的孩子来说,最好的感恩方式就是去帮助更多的人,并把帮助他人成为自己的行为习惯。而对施予帮助的人来说,要注意帮助的尺度与方式,尤其搞不得“一厢情愿”式的关怀。

  中南大学心理健康教育中心副主任马晓虹说,一年前,他们对灾区学子的关怀主要是引导灾区学子宣泄不良情绪;而目前,针对各种形式的地震一周年悼念活动,更多的是对其他学生的教育引导:“给予他们想要的,而不是给予我们想给的,才是对灾区学子最恰当的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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