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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籍农民工生存调查

http://www.sina.com.cn  2009年05月18日09:59  内蒙古晨报

  

川籍农民工生存调查
■城市的快速发展离不开外来务工人员的付出

  □本报记者 胡玉春

  农历4月,正是四川农村插秧时节。由成都开往呼和浩特的1718次列车上外出务工人员数量却仍然可观。虽然批量务工人员在年初已经北上,但陆续前往中国北方掘金的农民工从未消停。

  外出务工人员多达千万的四川省,打工触角伸向天南海北。从成都北上,火车停靠的每一个大站,都会留下川籍农民工的足迹。经济快速发展的内蒙古,城市建设风头正盛,这片土地成为了四川农民工竞相前往的“黄金”之地。

  连接呼和浩特与成都的列车,坊间盛称“农民工列车”。

  起始站登车时稍微留意就会发现,列车的硬座车厢人员拥挤,卧铺车厢却宽松有余,虽然收入在逐年递增,但卧铺费用还是让农民工兄弟有些乍舌。列车播音员沿途多次提醒列车有剩余铺位,但农民工仍然无动于衷,即便此时,他们正站在过道里,正坐在行李上,或者正倚靠在别人的座位上打瞌睡……

  理想·现实

  多年闯南走北,工资问题一直让人称打工“老江湖”的张强难以安心,而在内蒙古,张反而有了一种主人翁感觉,究其原因,与川籍农民工在内蒙古“吃香”不无关系。

  让张感到印象深刻的是,去年金融危机,批量农民工返乡,而在内蒙古,一些包工头包下了工程,却因为找不到人干活而痛心。“我们四川人能吃苦,活好找,要是彼此不熟悉或是包工头的人品有问题,你出的价再高,我们也不给你干。”张强喝了口矿泉水,嘴角略带微笑瞟向了车窗外,城市建设带来的就业需求不仅让张强在工钱上感到满足,更为重要的是,在内蒙古,张强感到了一种久违的安全感。

  23岁的唐学义不善言辞。多数时间,这位面容清秀的男子总喜把屁股撅在座位上休息,有人上车也不轻易让位。在资阳老家,唐的女儿出生仅有三个月,要不是看重了内蒙古“掘金”相对容易,唐学义才舍不得离开宝贝女儿千里迢迢北上。唐说,在资阳老家打工,一天也能挣上100多块钱。

  “没有100万,绝不找女人结婚。”在内蒙古打工已有5年之久的杨龙目前已经拥有两处房产,日工资高达两三百元,最高时一天甚至赚到800元。

  100万,女人,对于杨龙来说,并非遥不可及。

  异乡·无奈

  列车驶出,农民工用四川话摆龙门阵、打牌、划拳……

  火车一路行驶,进入甘肃省境内,说普通话的人越发多了起来,不少农民工便会主动使用并不标准甚至有些生涩的川味普通话与人交流。然而,即便四川人生性能吃苦,语言仍是摆在农民工面前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内蒙古人不知为何总是听不懂四川人说普通话,我们说,他们好像还有些不喜欢。”因为语言上的生疏,在内蒙古打工的很长一段时间,张强常常都感到内心孤独。张强知道,内蒙古人豪爽、善良,由此渴望能和内蒙古人交上朋友,可是在武川,张强感到这个愿望有些奢侈。

  很多次,善良的房东在讲好价钱后又少收了张强的一些房租。张强内心感激,很想和房东有次长聊,可每次,房东都是满脸疑惑,然后不断摇头,这让张强感到受伤。

  “他们少收我们一二十块钱可能也只是一种同情,我们无法平等。”在多次努力落空后,张强生硬的得出了这一结论。缘此,在内蒙古,张强除和同乡有时摆摆龙门阵外,几乎不和任何人交流。

  负担·医疗

  让农民工感到无奈的,还有疾病。

  从乐山出来时,范永红就带了满满一袋药,其中大多数是治疗感冒发烧一类。“小病吃药,大病回家,”范永红说,每次生病,都是吃药了事,实在运气不好,遇上大病,只能打道回府。

  可总有运气不好的人。

  去年夏天,胡明亮把泸州老家的田地租出去,举家来到内蒙古乌兰察布市集宁区打工赚钱。可是刚到集宁区一个月,胡便开始四肢无力,腰酸腿疼,花了好几百块去集宁区某医院检查,结果:无病。无奈之下,胡明亮只能和妻子借钱返家。在老家花了好几千块钱后,病治好了,胡明亮却背了一屁股的债。”

  此时,压在胡明亮身上的大山已经不止一座。

  性·隐痛

  近年来社会对农民工性问题持续关注,谈及性时,农民工已不如以前隐晦,但性,仍然是农民工内心深处最渴望但却最不愿意提及的伤痛。

  谈到性,范永红羞涩的低下了头。他承认,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就开始思念远在家乡的老婆,周围不少工友寂寞难耐,去找过“小姐”,但范永红却一直没有越界。“觉得对不起老婆,有很多人想是想,就是没有去做,怕人家知道了笑话。”范坦言。在外期间,范永红常常一年也过不上一次性生活。

  相比老一代农民工的保守,80后农民工显然要开放得多。“哪个女孩跟了我,肯定倒霉。”在多次性经历后,杨龙感觉内心内疚,他说,“我这个人,别的缺点没有,就是喜欢美女,见一个爱一个,而且总能到手,以后我要有了一百万,我就娶个漂亮的女人,好好过日子,再也不混了。”

  让社会学家感到担忧的是,由于农民工日常生活极其单调,长期以来的性需求得不到满足,由此造成的性压抑可能造成农民工心理畸变,甚至由此引发犯罪。

  明天·希望

  即便饮下苦痛与无奈,农民工仍然渴望在异乡闯出一片天地,而这些,也许只与责任有关。

  想到5年前在北京、上海、湖南、湖北等地的流浪生活,现在已是木工包工头的杨龙感觉到生活总是一天比一天好。未来,金钱会有的,女人会有的,梦想都会实现的。“我们靠自己的劳动挣钱,有时候甚至比大学生都强,”这让杨在每天太阳升起的时候浑身充满勃发的力量。

  范永红告诉记者,自己的孩子现在已经读三年级了,自己苦点累点不重要,孩子以后不再跟着自己受苦就好了。在乐山老家,村里年轻的小伙子全部外出打工,家乡的小二楼如雨后春笋般涌现。“人们出来了,田地总要找人耕,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的待业青年现在家也能找到活干了,至少生活不用愁。”

  列车到达了呼和浩特,农民工们提上大包小包的东西马不停蹄地奔向了目的地。唐说,下个月,家里的堂哥、堂姐还有好几个亲戚,都会分批来到内蒙古打工,这里的钱好赚……

  而身后,关于农民工的生活、性、职业……讨论并没有停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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