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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仍是战斗的一天(图)

http://www.sina.com.cn  2009年05月20日02:03  华商网-华商报

  

那天仍是战斗的一天(图)

  1949年5月19日下午,第一野战军6军指战员渡过渭河,全歼渭河南岸敌军后向西安进军

  

那天仍是战斗的一天(图)

  1949年5月20日凌晨,第一野战军占领三桥火车站,铁路工人用火车运送解放军赶赴西安城区

  

那天仍是战斗的一天(图)
60年前,那些血气方刚的小伙,如今早已过耄耋之年,解放西安城的经历,只剩下不完整的片段。值此西安解放60周年之际,我们寻访解放这座城市的功臣,用已不太完整的记忆,回想当年那段历史。

  北京,中国人民解放军301医院。

  99岁的罗元发将军斜靠在病床上,鼻孔插着氧气管。肺炎和糖尿病使老人身体虚弱,但精神看上去还不错。老人的谈吐已很含糊,但提起西安他仍很激动。在叙述中,他还记得渡渭河时的艰苦,还怀念着曾经的战友。

  司令部紧急开会进西安

  1949年,西北野战军攻占铜川、耀县等地,解放了渭北广大地区。胡宗南集团收缩兵力,向后撤退到泾、渭两河。4月,习仲勋传达中央决定:华北十八、十九兵团入陕。进驻陕西部队抓紧训练,准备好吃大苦、打大仗,解放西安、解放大西北。

  罗元发,时任中国人民解放军第1野战军6军军长。5月17日晚,部队驻扎合阳,他突然接到了开会通知,到野司参加师以上干部会。这位39岁的来自福建龙岩的年轻军长,心里有点兴奋,要打大仗了。罗元发先得到的消息是,胡宗南要向汉中逃跑。接下来传达彭德怀指示,胡宗南决定从宝鸡沿川陕公路入汉中,我军要抓住有利时机向西追击歼敌主力,同时解放西安。

  副司令员张宗逊问他:“把解放西安的任务交给你,有困难吗?”他毫不犹豫地答道:“坚决完成任务!”

  罗元发还被特别嘱咐,西安是大城市,搞好城市建设很关键,军队不但是战斗队,还是工作队,进城后要及时与地下党联系。得到了解放西安的任务,罗元发赶紧在军里开会。十六、十七师侦察部队出发,查明咸阳敌人兵力防御部署。19日下午,各部队按照各自部署到达渭河北岸。

  进攻前干部先找代理人

  北京,空军指挥学院。曾参与解放西安的老战士黄继甫老人靠着沙发,大笑着。

  “从泾阳前往渭河,过程非常顺利。”黄继甫,时任一野6军17师50团政治处主任。接到上级命令准时到达咸阳。“当时,我不知道部队具体安排,只知道大方向是往西安,什么时候就不知道了。”他操着四川口音说,直到5月19日下午,才接到次日解放西安的命令,团部就赶紧给战士们作动员。

  黄继甫对胜利充满信心,“那时我们心里都清楚,胡宗南的部队都跑了,对岸只剩保安部队,这仗应该不成问题。”他皱了皱眉,别看心里这么想,该做的工作还要做。黄继甫清楚地记得,50团战前开动员大会,是在19日下午5点左右。“每个人都拟定作战计划,主要是想俘虏几个人、缴获些什么装备及如何在战斗中立功。”

  那时,部队在打仗前还有更重要的事,就是干部们要找好代理人。连长牺牲找谁代理,班长牺牲队伍谁带?“一般情况下,都是副手来代理。”黄继甫说。当时有个副班长,也要找人来代理,理由很简单,牺牲了怎么办?他找了班里的山西籍战士叫邢满诚(音),入伍后副班长一直带着他,手榴弹甩得远,战斗经验丰富,很勇敢。

  芦苇插入河里当标识

  冯战军当时是50团的宣传干事。前期动员工作结束,部队被要求就地驻扎,周边派出了大量岗哨,目的就是要保证安全。“战士们心里都很明白,明天目标就是西安城,进西安须按计划渡渭河。”他说,部队里多是河北、四川籍战士,压根不熟悉眼前这条河,哪里能走哪里危险?谁都说不清楚,但河总不能不过吧。

  天色渐渐晚了,河面上已是漆黑一片。“这河怎么过成了大问题。”冯战军说。

  指挥员从当地找来老乡,让他们带着来到渭河边,亲自查看渭河的情况。很快就把情况搞清楚了,最佳的渡河路线找到了。怎么才能保证次日准确,战士们当然有办法。他们拔下芦苇插到水里,苇秆在水里连成了线,这就是部队渡河的标识。

  其实,渡河完全是部队无奈之举,渭河上本来有咸阳铁桥,国民党部队在解放军到达前将铁桥炸断了。

  三人干掉渭河岸上碉堡

  5月20日子时刚过,部队偷偷进入阵地,准备开始偷渡渭河。冯战军说,50团接到最新任务,派突击队先行登岸。突击队选择了咸阳铁桥,敌人虽然把桥炸毁了,北岸的桥还保存完好,起初还能够沿着桥走,但走到一半时桥就没了。60年后他还清晰记得当时的场景,没路了,战士们跳进水里向前走。

  本是偷渡却出现意外情况,阵地上空突然飞起几颗照明弹,把河面照得亮如白昼,紧接着,对面敌人猛烈地向渡河部队射击。罗元发接到了前方的报告,说突击队被敌军发现。他赶紧命令集中所有火力,掩护渡河部队,偷渡改为强渡,要确保成功。

  河中遇阻的突击队,派出三名战士组成突击组,继续向南岸前进。冯战军仍记得他们的名字:马宏勋、刘永白、高文英。“三人游到对岸后发现,这是个陡峭的崖壁,根本就上不去。”他回忆,当时后面战士很担心,崖边上就是个敌人碉堡,不知道三人有没有发现。

  马宏勋三人显然看到了。“他们三人搭成了人梯,相互踩着肩膀,最上面的人刚好过崖边。”接着扔出手榴弹,将碉堡内敌人的一个排干掉。

  大部队随之开始渡河。

  战士光着脚丫向西安跑

  三个人相互协助上了岸,冲向敌人另一个掩体。掩体藏着一个炮排,三人立刻冲了上去,大喊:“不投降就打死你们!”敌军排长赶紧求饶:“这些都是我的弟兄,你们要啥给啥。”

  马宏勋用枪一指大声说:“我们是中国人民解放军,不要你们一针一线,只要你们缴枪投降,保证生命安全。”炮排排长当即投降。大部队向河对岸全速挺进,战士们大喊着“打进西安,活捉胡宗南,怨抱怨,仇报仇!”的口号奋勇冲锋。

  黎明时分,全歼河防守敌暂二旅第六团,胜利完成了抢渡渭河任务。黄继甫等团干部也开始渡河,“当时是渭河的枯水季节,河里面的水并不算太深,我们是踩着炸掉的桥过的河。”接着,部队全速向西安城挺进,由于过渭河时袜子和鞋丢了,有些战士光着脚丫向西安跑。

  “咱也能坐火车进西安”

  从渭河向西安进攻,兵分三路左中右前进。60团干部张笃信率人来到三桥,恰巧路过三桥火车站。他当时有个想法,听说解放军解放太原的时候,是坐着火车进的太原城,火车站里肯定有火车,“咱也能坐火车进西安”。

  张笃信开始在站里找人,“调度室根本就没有人,北边瓦房有人打开门张望。”他回忆说,估计是老乡比较害怕,他就走了过去说,“老乡不要怕,我们是解放军。”对方回答:“我们不怕解放军。”让他心里有了底。不过铁路职工听说他们是来解放西安的,还有点不信——“你们多少人能解放西安?”

  张笃信笑了笑,“延安的部队都来了,解放西安不成问题。”有职工问:“你们来了还要走吗?”当听说部队留在西安不走了,所有人的情绪都平静了许多。

  询问火车的事,工人们七嘴八舌地说:“火车还在,但去咸阳的铁轨坏了,要火车还有什么用。”当听说解放军要进西安城,工人毫不犹豫地说:“走,咱们开火车去。”

  张笃信找到团长刘光汉,把好消息说了。“这时,已有部队过了三桥,团长下令停止前进,赶紧回来坐火车。”他回忆道。

  坐火车半路遭遇逃跑敌军

  队伍中途接到了返回命令,“大家都以为发生意外了,赶紧往三桥火车站赶。”直到看到火车开回来,大家才明白是怎么回事。这火车前后都有火车头,车厢有四五节都是硬座,大家上车后,把机枪架在车厢窗口,还有人架在了车顶上。“还将红旗绑在了火车头上,那真是雄赳赳气昂昂的。”

  张笃信说,联系到火车的他很遗憾,由于要接应后面的部队,他没能坐着火车进入西安。

  17师后勤部粮秣科科员梁玉章,19日被抽调到前方指挥所。当时坐在火车上很高兴,工人用轧道车前面探路,防止铁轨上有炸弹。火车行驶到火烧壁时,轧道车工人不停挥手,听不到在说什么,但明白有意外情况发生。

  此时远处有支部队,沿着铁路线正在走。“那距离说实话有点远,分不清到底是友是敌。”战士们立即端起枪做好了战斗准备。指挥员没下战斗命令,观察着对方的情况。

  远远看到大盖帽和大帽徽,说明对方是从渭河逃跑的国民党军,“国名党军队也看到我们了。大家都以为要有场恶战,没想到敌军官撒腿就跑,整个军队当时就乱了。”张笃信说,只听到指挥员喊了声“打”,战士们都跳下火车追赶,车顶上的战士开枪扫射。

  部队兵分两路继续前进,一部分前往小北门追逃兵,另一部分迅速前往火车站。

  新城广场附近的战斗

  黄继甫也从火车上下来,和团长刘光汉坐着轧道车,继续向西安方向前进。

  49团正在攻打西门,西门那时被土袋子堵着,部队跟守军进行交涉,同时派人将炸药包放在城门洞口,准备随时炸开城门进城。守门军官闵继骞是地下党安插的人,他下令自卫队停止抵抗听候改编,部队迅速进了城。

  此时,车站上还有几百名敌军土兵正在抢运物资。敌军和老百姓混在一起,老百姓比敌人还多,乱哄哄地跑来跑去。直到听到喊话:“我们是人民解放军。”大家才站住脚,火车站敌人被全部缴械。黄继甫到达北门时,解放军已经将城门控制。

  20岁的梁玉章带着23名战士,被派往城内执行任务,占领“皇城”,就是当时国民党陕西省政府所在地,在如今的新城广场北侧。“来到西华门时,发现新城广场这片有两个碉堡。估计碉堡里还有几个人,双方展开战斗,敌人很快就被消灭。”梁玉章分析,这里可能并不是正规军,因为敌军射击零零散散。他们担心周围有埋伏,就在周围挨个房子进行搜查,但没再发现新的敌人。

  冲进敌政府,看到一片狼藉:“除万国旗还悬挂在中央外,每个屋子都是乱七八糟,文件资料、图书画册、办公用具散落一地。走进警卫处,各种短枪子弹、枪套俯拾皆是,足以想见他们逃跑时的狼狈景象了。弹药、绸缎、面粉、被装等四个仓库,仅普通面粉和特粉就有数十万斤。”

  梁玉章在此处安排了几个岗哨,就这样解放军全面控制了新城广场。

  1949年5月20日上午11时,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野战军6军完全控制了西安城。

  老乡下棋测试解放军态度

  西安解放了,部队可没有闲着,也发生了不少事。冯战军还记得这么两件事,有个连长鞋子过河时破了,看到城里面有很多鞋店,就想着能换双新鞋穿,但又不敢自作主张,就向副团长申请,最终是领导同意才换的。

  当时,市民不了解解放军,部队的宣传队就进行宣传。有老乡提出,要跟宣传干事下象棋。“老乡第一盘主动认输,第二盘胜了解放军。”冯战军说,后来老乡跟他们说,他真正目的不是下棋,是要测试解放军对输或赢的反应,看看解放军对老百姓的态度。

  黄继甫带着部队继续往北郊前进,保卫发电厂和大华纺织厂。敌人残部本来想占据这些厂顽抗,看到解放军大部队来了就都跑了。“20日晚上,西安漆黑一片,部队就在北郊驻扎。炊事班那时还都在咸阳,战士一天没吃饭饿得慌,幸亏工人们送来了馒头。”黄继甫说。

  那夜西安还依稀可以听见枪炮声,大家还是比较警惕。当日下午2时,罗元发随军部进入城内,市民高举着小红旗,有的手棒茶水,站在街道两旁欢迎解放军。一群群学生高呼着口号,向解放军表示敬意。

  当晚,罗元发接到了野司的电话,转达了彭德怀的新指示:“6军要加强西安的防御。”军部随即决定举行隆重的入城式,以鼓舞军民士气。

  22日上午,部队在南门外集合,高唱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进入西安城。本报记者 杜俊岭

  当年解放西安的解放军6军军长罗元发——

  向西安人民问好

  

那天仍是战斗的一天(图)

  99岁的罗元发在北京接受本报记者采访

  记者采访时,听到西安解放四个字,病床上的罗元发很激动,将头离开枕头频点着。老人已是99岁高龄,问答只能靠秘书“翻译”。秘书对来访的客人,总会嘱咐“首长病得非常厉害,不要说太长时间”。

  将军的脸上和额头,布满黑褐色老年斑,但依稀能见当年风采。60年前,罗元发带部队打进西安,时至今日他依然记得,解放前地下党提供了许多胡宗南的情报,对解放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除了那段久远的历史,他最挂念出生入死的战友。随着岁月的远去,健在的人越来越少,他还能清楚地记得一些战友的名字。健在的战友偶尔打电话问候,但联系越来越少,大多只能通过秘书转达。

  考虑到老将军的身体状况,记者和他短暂交流,临走时将军叮嘱:“代我跟老战友说,‘我很好。’代我向西安人民问好!”

  本报记者杜俊岭文/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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