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幢烂尾大厦的复活 都因“王庆茂案”停工，目前原政协联谊大厦一期已建成，成为破产法修订后中国第一宗成功实施重整计划的个案；黄金大厦政府垫资4000万后有望本月底复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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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深圳市深南大道南车公庙附近的政协联谊大厦NEO企业大道大厦（现更名为“NEO企业大道”）拔地而起，位于宝安新安四路与宝民二路交会处的黄金大厦复工在即———这两幢相距十多公里的大厦曾经都是深圳华茂实验学校董事长、原市政协常委王庆茂投资的房地产项目，后王庆茂因挪用巨额资金案被逮捕起诉，两个地产项目随之停工烂尾。此后，经过法院、政府、业主以及有关企业和部门多方博弈，原政协联谊大厦成为中国破产法修订后第一宗成功实施重整计划的个案，而同时被列入重整计划的黄金大厦的复工命运则更加曲折……
错误的抉择
2009年一个星期天上午9点，包大刚一脸疲惫地站在黄金大厦门口。头天晚上，妻子又跟他吵了一架，导火索还是他不该选择黄金大厦的房子。
包大刚是黄金大厦的业主代表，今年36岁，来自河南。1999年，包大刚大学毕业，加入深圳打工一族。2003年6月，他和女友用4年打拼的积蓄交了首付款，购买了黄金大厦三室一厅的房子。按照预售合同，2004年3月18日，是入伙的日子。
包大刚和女友将婚期定在了2004年5月1日，每天期待着在深圳拥有一个小窝，永久成为这座城市的居民。后来由于工程未完工，开发商将入伙日期一改再改，6月8日，8月28日，12月28日……他们的婚期也一推再推，无奈之下，2005年包大刚和女友在深圳一栋出租屋匆匆举办了婚礼。
包大刚走进黄金大厦的销售中心，100多平方米的大厅冷冷清清，大理石地面到处是砸烂破裂的场景。墙上的玻璃被人砸出了一个大窟窿，周围用红色油漆喷着“五年不入伙！”、“感谢政府”等字样，大厅内的楼盘模型支离破碎，隐约看见写着一个大大的“骗”字，墙壁上随处可见“我们要房子”的字样。
“当初买这个房子就为了孩子上学方便，现在孩子都快高中毕业了，还是没能住进去。”今年38岁的郑春利坐在大厅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看见包大刚走进来，可怜巴巴望着他，不断唉声叹气。
郑春利跟记者不断絮叨着7年前开发商曾做的广告推介：作为第六代超白金高层小户的金玉良苑，项目建筑面积70364平方米，地下两层为车库，地上32层为商住楼，其中1—3层为10000多平方米的大型购物广场，四层为3000多平方米的私家空中庭院；5-32层为770户宝安罕有的精致中小户型住宅……
如今的黄金大厦，远远看去是一幢醒目的大楼，有32层高，外面贴着黄色的瓷砖，如果不是下面三层还搭着脚架，根本看不出这是一幢烂尾楼。郑春利说，黄金大厦自身条件相当好，整个工程已经完成了95%以上，煤气管道已经到位，只要通了水电、把未装完的电梯装完，就具备了入伙条件。现在仅需要一点启动资金，就能将楼盘全部做好。
停工前没有任何瑕疵
黄金大厦的前身是块空置的旧地及仓库。1993年初，深圳市嘉利泰实业发展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嘉利泰”）拿到这块地后，专门成立了深圳市佳宝林房地产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佳宝林”）开发楼盘。
嘉利泰董事长助理王川介绍，佳宝林开发兴建的黄金大厦工程，在1992年向宝安区国土局申报开工，办妥了全部手续，取得了开工许可证。2002年，嘉利泰引进了另外一家战略伙伴———深圳市旺海怡康实业发展有限公司（下称“旺海怡康”），嘉利泰将佳宝林70%的股份转让给了旺海怡康，根据协议，黄金大厦主要由旺海怡康出资建设。
2002年3月15日，佳宝林的公司法定代表人随之变更为旺海怡康法定代表人王庆茂。2003年8月，佳宝林以商品房项目向深圳市规划与国土资源局宝安分局申请办理了房地产预售，领取了深（宝）房许字（2003）034号《深圳市房地产预售许可证》。
嘉利泰董事长助理王川称，2003年上半年，黄金大厦32层的大楼拔地而起，只有9部电梯以及其他部分配套设施未安装完毕，大楼主体工程完成了70%以上。楼盘于当年5月份正式开盘，几百名业主陆续与佳宝林签订了购房合同。合同约定于2004年3月18日交房，数十业主按合同要求交了购房的相关款项后，其他数百业主选择了首付后的按揭贷款。
市国土资源和房产管理局宝安分局称，黄金大厦在佳宝林法定代表人王庆茂正式被抓前，各项手续完备，工程进展有条不紊，没有任何瑕疵。
法定代表人被抓，工程停工
陈宏静今年40岁，四川绵阳人，在深圳干个体户。陈宏静说，当初之所以购买黄金大厦，一个重要的原因是看中佳宝林的法定代表人王庆茂的身份。
王庆茂曾最早在深圳开办民办学校，被捕前是深圳市旺海怡康实业发展有限公司等8家企业的总经理，深圳华茂实验学校等5所学校的董事长，在开办学校的同时还开发房地产，曾担任深圳市政协常委、深圳市总商会副会长、中华职教社深圳分社副总干事，深圳市光彩事业促进会执行会长等职务。知情人士透露，王由于投入过大，导致资金链条最终断裂。
昔日风云人物如今身陷囹圄，市国土资源和房产管理局宝安分局认为，王庆茂突然被捕入狱是黄金大厦烂尾的最主要原因。对于业主质疑“佳宝林怎样拿到的房地产预售许可证，国土局到底有没有尽到监管的责任和义务”，市国土资源和房产管理局宝安分局回应称，佳宝林拥有开发楼盘的资质，符合广东省房地产预售合同的相关条件，只要佳宝林提出申请，国土局经过审查后，黄金大厦的各项手续完备，必须无条件颁发。市国土资源和房产管理局宝安分局强调，2005年1月28日，佳宝林法定代表人人王庆茂突然被逮捕，造成资金链断裂，“这是黄金大厦完全停工的主要原因，也是惟一原因”。
但嘉利泰董事长助理王川却认为，黄金大厦烂尾的原因是合同规定旺海怡康公司要出资的1亿元建设资金未能到位，黄金大厦的重大资产共计1.65亿元被旺海怡康挪走用在政协联谊大厦。业主代表包大刚也说，根据《广东省商品房预售管理条例》，佳宝林必须有专用账号，实行专款专用，“国土局是否有监管佳宝林账号，防止资金被挪用的义务”？
对此，市国土资源和房产管理局宝安分局表示，国土局根本没有监管佳宝林账号的权力，至于开发商怎样使用资金，属于银行和开发商之间的事情，只要开发商提供给国土局一份与银行签订的法律文书，国土局就在预售许可上予以放行。
佳宝林法律顾问程委律师曾经向记者表示，佳宝林早期的促销手段有些失误，“首期有些小业主，本来应该交付4万多元的，结果交1万元便可买楼，剩余则由开发商在银行进行现金担保，让开发商资金链吃紧。”程律师认为，当时国家宏观调控，银行银根收缩，致使原本可以到位的贷款项目化为泡影，使入伙一再延期。
“不是入伙延期，而是烂尾！”包大刚哽咽地告诉记者，如果买了房子跌了价，他也认了，“但房价再跌，房子总得交给我们”。
160多户业主被银行起诉
包大刚介绍，黄金大厦多数业主在买房时，算计着工资收入刚好可以供房，由于房子长期不能正常入伙，在养家糊口的同时，还要承担高额的租房费用，有些业主已经没有能力继续向银行供款。
从王庆茂被抓后，包大刚和其他业主开始断供。2005年5月27日，按揭银行深圳市分行向深圳市仲裁委员会提出了仲裁，要求包大刚归还贷款和利息。被逼无奈，包大刚恢复还贷，同时支付共1万多元的仲裁费和律师费，与银行达成和解。但更多的业主则被银行起诉到法庭。
嘉利泰董事长助理王川介绍，据不完全统计，从2005年至今一共有160多户业主陆续被银行起诉。依据和银行签订的合同条款，这些业主面临如下后果：1.业主们依照法律程序应诉，结果是必然败诉。不但拿不到房子，还要背上银行沉重的债务，被冻结在银行的所有资金。而且有了不良的信用记录，在任何一家银行都贷不到款。2.和银行和解。既要承担上万的律师费和仲裁费用，还要继续供楼。3.业主不管，10天后情形如同1项。
为了缓解供贷压力，业主们不得不抽出时间，在银行和政府部门间来回奔波。从2008年初到12月，詹文胜等数十个业主多次来到民生银行福田支行，请求能不能暂停供楼，等楼盘复工后再供，或者是能不能每个月少供一点？遭到拒绝的同时，业主们还被银行起诉到法庭。
这160多户业主多数跟包大刚一样，选择了继续供楼和支付1万多元的律师费和仲裁费。詹文胜身心疲惫地说，现在相当于还在拿钱往水里扔，不知道以后有没有能力继续供房，房子什么时候能够拿到。
业主们称，如果打官司去退房，他们已经供出数十万元无法退还不说，开发商的违约金还从判决生效之日终止。大部分业主也起诉了开发商，要求其赔偿违约金，但开发商根本无力承担，业主又垫上了上万元的诉讼费。
一位董姓业主介绍，2003年5月她按揭购房，当时选择的是月供3000元，至2005年底，她已经供了25万元，达到了总房款的一半。当时公司不景气，工资发不出来啊，为了供房，她吃了三个月的水煮面。
“用电饭煲放水烧开煮面，吃得我现在看到面就想吐。”董小姐回忆到，最困难的时候，她全身家当只有不到200块钱。硬撑了几个月后，董小姐无力继续供房，只能选择断供，被银行起诉后，眼睁睁地看着房子被法庭拍卖。
“月月供，年年供，却没房住。”董小姐说，如果按期交楼，她可以将楼房出租，用租金供房，最困难的话，也可以将房屋卖出去，最起码能够收回以前投入的25万元。与董小姐一样厄运的还有其他20余业主，他们在供楼一半后，由于断供，被法院强制拍卖。
重整方案面临上亿违约金
2007年11月9日，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裁定批准旺海怡康重整计划，并由管理人拟定重整计划草案。这是新的企业破产法实施后，中国第一宗成功通过重整计划的个案和第一次成功的司法实践。
深圳中院判决的重整计划称，黄金大厦项目因故从2003年停工至今，以致已购楼的部分业主在采用正常信访沟通的同时，还多次采取聚众上访和堵塞107国道等偏激形式表达其诉求，从而严重影响了社会的安定。为维护社会的和谐稳定，妥善解决黄金大厦债权债务纠纷，使项目早日顺利复工，根据有关部门的要求，将黄金大厦的复工明确列入重整计划，并确定了黄金大厦复工优先的原则，中院指定旺海怡康公司管理人代行债务人持有佳宝林70%的股份，保证在30日内进场施工。
嘉利泰董事长助理王川介绍，在旺海怡康进入破产程序后，深圳另一家房地产开发商———绿景公司下属企业金顺来公司购买了旺海怡康公司全部股份，绿景公司已间接持有旺海怡康的全部股份。而王庆茂被抓以后，2005年初佳宝林变更了法人代表，实际上由嘉利泰管理。
绿景公司称，为保证重整计划的执行，他们专门设置了旺海怡康公司重整办公室（下称“重整办”），负责黄金大厦和政协联谊大厦复工等具体重整工作。绿景集团自愿为重整办提供所需资金担保。2007年12月29日，绿景集团促成佳宝林与中铁建工集团有限公司深圳分公司（下称“中铁”）达成复工协议，并借款为佳宝林垫付工程款1000万元，黄金大厦复工正式启动。
两幢大厦同列重整计划
政协联谊大厦位于深圳市深南大道南侧、香蜜湖路以东，车公庙附近，主楼标高179.6米，一共有42层楼，总建筑面积近12万平方米。深圳中院判决的重整计划称，政协联谊大厦以旺海怡康公司出资、市政协出地的形式进行开发合作，后因王庆茂案发停工。
由于该路段处于深圳市中心扼要位置，其烂尾不仅会对市政形象造成较大的负面影响，而且会严重影响债权人的合法权益的实现。为改善深圳市的城市建设形象，最大限度实现各债权人的合法权益，使债务人走出破产困境，经与市政协协商，制定了《政协联谊大厦复工方案》，争取在十六个月内完工。
“绿景公司就是想在黄金大厦的复工问题上尽量拖延时间，等政协联谊大厦盖好了，就更加不会理睬黄金大厦。”嘉利泰董事长助理王川认为，2008年7月29日旺海怡康公司管理人提交的复工《协议书》还存在诸多不合理之处。他说，重整计划是经中院终审裁定批准的法律文件，确定了黄金大厦复工优先的原则，并规定由绿景公司为执行重整计划提供全部资金。“而绿景公司借口复工黄金大厦要亏损，只对政协联谊大厦出钱，对此嘉利泰不能同意”。
王川称，黄金大厦表面上的亏损是由于旺海怡康侵占佳宝林三层商场、几十套住宅等而造成的，但是只要追回这些资产，则项目本身不会亏损。“管理人是由法院指定处理旺海怡康破产案的临时性中介机构，不具备独立承担责任的法人资格，由管理人出资复工的话资金难有保障。”嘉利泰认为，依据破产法和重整计划，如绿景公司不出资复工黄金大厦，政协大厦的复工也应立即停止。
王川解释，王庆茂犯案被抓以前，把黄金大厦重要资产以“名为预售、实为抵押”的违法手段做了处理，所融资金没有进到过佳宝林的账上，直接由银行、担保公司付给旺海怡康，用在了政协联谊大厦。这个情况在旺海怡康破产案的监管报告、重整计划和黄金大厦复工方案均有体现，管理人有责任将这些资产追回。“这三层商场、几十套房产就算按现在的市价也超过两亿元。”王川说，这些资产如不追回，黄金大厦就资不抵债。
绿景公司则认为，根据法人财产以及法律责任独立原则，即使对旺海怡康公司进行重整，旺海怡康也必然负担起黄金大厦复工的法律义务。但黄金大厦和政协联谊大厦的复工虽列入重整计划，但因两者开发主体、权利义务等的独立性，就司法实践而言，并不意味着两项目必须“捆绑”进行。“重整计划虽要求对黄金大厦的复工优先，但这种优先只能是在相关各方有效配合以及条件允许下的优先。在未彻底解决黄金大厦复工障碍之前，一味强调黄金大厦复工优先是不切实际的。”有关负责人认为，将黄金大厦列入重整计划，但纯粹是基于社会维稳的考虑，而对本已濒临破产的旺海怡康重整而言，则是增加额外负担。
重整计划再次停工
2008年1月13日，黄金大厦正式复工。“开发商把横幅挂出来了。”包大刚说，他和上百业主特意去了工地，看到有十几个工人在搭建脚手架，中铁进场开始施工。
但复工两个月后，绿景公司以嘉利泰不愿意交出公章为由，拒绝继续出资。中铁公司被迫撤离施工现场，黄金大厦再次停工。嘉利泰认为绿景公司不履行重整计划，“只想吃政协联谊大厦这块肉，不想啃黄金大厦这块骨头。”
绿景公司对此予以否认，称公司后来又多方筹措资金垫付佳宝林工程款、小业主补偿款、水电费用等已达1100多万元，目前仍然在借款垫付黄金大厦水电费以及留守人员工资。黄金大厦复工之所以再次停工，是由于黄金大厦可售资产已被多轮查封且至今仍诉讼不断，按照合同，光对小业主的违约金赔偿就要达到7000多万元，再加上建设单位，将面临上亿的违约金诉讼，佳宝林已资不抵债。
复工后再次停工，深深刺痛黄金大厦业主的心。有业主甚至迁怒于绿景公司，曾准备在政协联谊大大量封顶仪式时去闹场
政府垫资露生机
“虽然再次停工纯属市场行为，但政府对业主不能置之不理，业主们的租房、供楼压力，政府感同身受，他们实在太苦了！”市国土资源和房产管理局宝安分局业务科郭工说，他每天至少要接到4个以上业主的电话，都是咨询复工的相关事宜。
为了让业主安心，只要周末有空，郭工都会参加业主的集会，向业主通报最新的进展。为了促进复工尽早进行，分局邓局长作为协调人，亲自召集有开发商、承建商、业主参加的协调会一共不下40余次。
今年2月22日，市国土资源和房产管理局宝安分局称，宝安区政府最关注的是黄金大厦400多业主的住房问题，当初买这个楼盘的业主大多是打工一族，靠血汗钱买的房子，事关400多个家庭的安居乐业，是一个重大的民生问题。该局召集开发商佳宝林公司及其两个股东召开协调会已无数次，要求他们尽快拿出解决方案。
据介绍，以宝安区政府主导复工的方案已经通过宝安区委区政府的正式审批。方案是采用第三方组织复工的思路，已经取得了2个股东的支持，由政府以佳宝林的名义委托中铁公司复工。复工期间，政府对佳宝林的债权债务一概不予理会，冻结一切债权债务诉讼。
在政府的直接推动下，各方都在促进第三方复工方案早日实施。据悉，宝安区政府专门成立了黄金大厦项目处理领导小组，是复工的主体，组长由宝安区长亲自担任，小组成员由纪检委、建设局、国土局、审计局等相关职能部门负责人组成。
市国土资源和房产管理局宝安分局告诉记者，为了黄金大厦能够尽早复工，宝安区政府特意财政拨款，借资4000多万元作为储备资金来盘活楼盘。复工资金不够时，由佳宝林借用，最后利用销售楼盘优先返回借款。
有关负责人称，“宝安区政府的行为，完全从关注民生，维护社会和谐，保障社会稳定出发，像黄金大厦这种一直烂尾、迟迟不能解决，涉及400多业主的烂尾楼实在很特殊。而政府利用行政行为来直接干预烂尾楼建设，在深圳也尚属首次。”
记者最新获得消息是，政府4000万元财政拨款上周已划到复工小组的账上；不出意外，本周复工小组将正式与4家大分包商及中铁签正式合同，黄金大厦最快可望于本月底全面复工。
●政协联谊大厦
位于深圳市深南大道南侧、香蜜湖路以东，车公庙附近，主楼标高179.6米，42层高，总建筑面积近12万平米。深圳华茂实验学校董事长、原市政协常委王庆茂投资的房地产项目，2005年1月王庆茂因挪用巨额资金案被逮捕起诉，项目停工烂尾。
●黄金大厦
位于宝安新安四路与宝民二路交汇处，32层高，外面贴着黄色的瓷砖。也是深圳华茂实验学校董事长、原市政协常委王庆茂投资的房地产项目，2005年1月王庆茂因挪用巨额资金案被逮捕起诉，项目停工烂尾。
AⅡ06-07版
采写：头条记者成希
摄影：头条记者徐文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