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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再需要装成一个乖孩子

http://www.sina.com.cn  2009年07月19日08:30  新闻晨报

  

我不再需要装成一个乖孩子

  主持人:谢 岚 尝试一种新视角,留意普通人的服装、发型、妆容等外表形象的细节,探索内心真实的渴望,了解什么是上海人,什么是上海。

  

我不再需要装成一个乖孩子

  李俊 绘图

  

我不再需要装成一个乖孩子

  

我不再需要装成一个乖孩子

  晨报记者 吴 磊 本版图片

  本期人物:

  胡佳慰,24岁,上海人,从事市场营销工作。

  □胡佳慰在理发店后面的杂物间,里面堆放着行李、包裹、塑料袋、儿童自行车,还有台电脑,能上网。

  “这个发型不是学蔡康永的。”胡佳慰偏了偏头,捋了捋左边斜长的发线,“是三个人喜欢的发型加在一起,才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左边是我喜欢的波波头,右边光秃秃的这块是我女朋友喜欢的,后脑勺是我的发型师喜欢的。应该有点像黄宗泽、罗志祥。”(两人皆是港台明星——编者注)

  这是胡佳慰的新造型。

  他喜欢时髦的发型。莫西干头、蘑菇头、锡纸烫……几乎每种发型新风潮,都乐意试试。有时候,发型师琢磨出一个新发型,打电话过来,他就高高兴兴骑上很像摩托车的助动车去发廊。“剪个时髦的头发,回头率高,晚上去泡吧容易拗造型。”胡佳慰说。

  这只是一个最表面的理由。

  “你的头发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时髦的?”

  “四五年前,从学校毕业以后。”“以前是什么发型?”“最普通的学生头,板刷。”“喜欢吗?”“不喜欢。一点都不喜欢。而且最讨厌别人在我的头上摸来摸去。”“你会告诉他们,你不喜欢这样吗?”“不会。”“为什么?”“我怕被孤立。”“高中我读的是职业学校。在我们学校,老师把人分成两种:好学生和差生。我的成绩不是很好,也不算很坏,属于中间那一拨。这一拨人,是最没人关注的。

  上课的时候,老师会对我们说,你们要向好学生学习,不要和那些差生混在一起。但是下课铃一响,老师就紧张起来,不希望好学生和我们一起玩,生怕我们把他们带坏了。好像我们穿得花一点,头发长一点,就会影响他们。只要他们的成绩有一点下降,老师就认为就是我们的责任。老师在好学生和我们之间划出了一道界限。我们不属于那个群体。

  我大多是和‘差生’一起玩,打篮球,踢足球,聊天。‘差生’之间很团结,去哪里玩都在一起,谁也不拉下。我喜欢那种气氛,团结、讲义气。

  那时‘古惑仔’电影很流行,大概很多男生都希望自己是陈浩南,是山鸡。有些同学就留起了古惑仔的长头发。下了课就聚在走廊上,揪直了头发比谁的长,一个人说,你看,我的头发都长过鼻子,另外一个就用牙齿咬住发脚说,有啥了不起,有我长吗?

  但是,学校不允许留长发,发现了就要被剪掉。其他老师倒还好,我最怕教导主任。女的,四五十岁,短头发。她第一次看见你留长发,会比较温和地提醒你。第二次看见了,神情就严厉起来。第三次再让她看见,没得商量,当众把你从课堂里揪出来,拎到校门口的理发室去剃掉。理发室门口常常站着一排长头发的男生,一个个板着脸,有些人嘴里还叽叽咕咕。他们觉得很没面子。

  这还没完。班主任还要找你谈话,写检查,当众做检讨。

  高中三年,我一直留着板刷头。心里想留长头发,但是不敢,我不想让老师认为我是差生。

  其实‘差生’不差的,是老师一直给他们‘定位’成差生,他们才变差的。‘差生’也想争气,想好好读书,但没人管他们,书读不进去,成绩上不去,最后就放弃了。他们把自己弄得时髦,看上去叛逆,其实就是想有个回头率,让老师和女生关注他们。

  我一点都不喜欢自己的板刷头。我头圆脸圆,配这种发型,看上去很稚嫩。大人、同学看我圆头圆脑好玩,经常在我头上摸来摸去。

  他们摸我头的时候,我心里很反感,不喜欢自己被当作小孩子、小弟弟看待。但是我不会表现出来,我怕那样会得罪人。在‘差生'里面,我就是好学生了,如果我不遵守他们的规则,和他们搞好关系,他们就会觉得我不是同类人,玩的时候就不会叫上我了。”

  高中三年,胡佳慰缺少的是真正的认同感和足够的关注。 “伪装”成一个平头、老实、乖顺的形象,固然可以被一个群体接受,获得一种安全感,但那意味着压抑自我。

  所以,一毕业,上了班,胡佳慰立即换了发型,再也不留板刷头了。他对时髦发型的热情,更像是一种对自己的补偿。

  不过离开了学校,形象的约束并未从此消失。

  采访结束后,胡佳慰要回单位开会。他照了照助动车上的后视镜,把左边的头发拨拉了一些出来,盖住右侧光秃秃的头皮,使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另类”。

  真有意思。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他给人的感觉立刻有些不同——他看上去又变得“老实”了。

  理发师

  每回剪头发,胡佳慰都会去海伦路哈尔滨路上一家不起眼的小发廊,找他的“专属发型师”刘健。

  刘健,31岁,安徽人,来上海十四五年了。七年前,他租了一间街面房,开起了这家小店。“我有一个女儿一个儿子,给别人打工养不活他们。自己出来做,陪他们的时间也多一点。”

  进来的基本是熟客。胡佳慰在他这里剪了四五年,几乎没换过其他理发师。这里收费低廉,每次只要10-15元。

  另一个阿姨光顾这里的时间更久,六年多了。我在一旁看着刘健给她修剪吹风,很快知道她为什么会一直来这里了。刘健去过沙宣学校培训,给阿姨剪的发型有明显的沙宣感,层次分明,线条锐利,看上去并不太符合她的年龄。但当他握着吹风筒摆弄十多分钟后,直发就变成了一头高高的、紧实的卷发,很上海。

  刘健自己的发型非常普通,一点不像个发型师。因为店小,只有他一个发型师,他没法给自己剪头发。而且,店里有好几个学徒工,他得把自己的脑袋“贡献”出来,让他们练练手艺。

  刘健说,胡佳慰的这个发型有些道道。左边是波波头,右边那个角其实是“朋克头”的元素,两个可都是当年西方颠覆性的发型。

  波波头(bobhaircut):据说1909年,一个巴黎理发师发明了这种发型,从“bob”这个男孩子气十足的名字就能看出它和传统女性发型有多么不同。上世纪20年代,波波头传到了美国,遭到了保守人士抨击。家长写信给美发杂志:“我养大我的女儿,希望她成为一个淑女,养大我的儿子,希望他成为一个男子汉。但是现在,我痛心得没法分辨,我面前的是我的女儿还是儿子。 ”在1960年代的革命性风气,维达·沙宣让波波头又流行起来,成为那个时代的标志之一。 (见上图)

  朋克头(punkhaircut):伴随着1970年代朋克摇滚乐兴起的一种发型,和机车夹克、破洞牛仔、金属饰物、文身等一起形成了风格强烈的朋克风。在这种风潮中,女性剃光了头发,露出发青的头皮,男性则把两边头发剃光,只留下中间部分用发胶硬梆梆地竖起来,中国人也把它叫做 “鸡冠头”。

  我是在地铁上注意到他的。

  低着头打粉红色的

  PSP。

  他的发型,让我想起了蔡康永。

  蔡康永常常面带笑容,

  但他不是一个屈从的人,

  “虽没打算对这个世界造反,但也没打算对这个世界投降。 ”

  这个有着和蔡康永差不多发型的男孩,

  也是要抗拒什么吗?

  总第二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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