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城天河城也会退出市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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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社科院众专家认为“退二进三”可扩大广州影响力
■专题统筹 张英姿
■专题采写 新快报记者 刘正旭 张英姿 实习生 吴笋林
“退二进三”是大都市发展和城市功能调整的必然要求，在这一战略问题上，广州市社科院众专家接受本报专访时一致认为，这对于强化广州国家中心城市地位和功能至关重要。市社科院副院长刘江华更指出，从大都市的发展经验来看，将来，甚至连市中心的商业也可能变成展销型，现在所看到的大卖场或许也会“退出”中心城区而迁往郊区。
“退二进三”的必然性和迫切性已不必多言，专家建议，广州要学习上海的大气和眼光，对“退二进三”统筹规划好，避免短视行为。
为何“退二”？
“退二”是政府企业的共同选择
广州市社科院经济所所长张强认为，广州“退二进三”跟中调战略相适应——
首先，实施“退二进三”战略是进行产业结构调整，优化产业升级的重要组成部分。广州已经到了需要大力发展服务业等第三产业的地步，中心城区需要为服务业等腾出土地。
第二，实施“退二进三”战略是广州城市科学发展的要求。广州的中心城区发展至今，要发挥其枢纽、指挥部功能，中心城区的形象要提高。而第二产业无论从污染、从业人口素质等方面对提升城市形象都有负面影响。
第三，实施“退二进三”战略是增强广州作为区域乃至国家中心城市功能的需要。广州要发挥金融中心、文化中心、信息产业中心等功能，首先必须具备较强的辐射效果，而第三产业不仅是发挥这些功能的载体，本身更具有很强的辐射效果。
广州市社科院副院长刘江华认为，“退二进三”是城市化进程的一种普遍现象。对于政府而言，城市要发展成为区域核心，发挥综合服务功能，主要体现在这个城市的现代服务业和高级制造业上，而从大都市发展的经验来看，只有第三产业才能发挥此功能；对于企业而言，城市化进程中的级差地租是形成“退二进三”的根本原因，中心地区的工业企业从生产成本角度考虑，会自发地向郊区转移。所以，“退二进三”是政府顺应城市发展，企业顺应市场要求的必然结果。
大卖场将来难在市中心立足
刘江华甚至指出，不仅是工业，就算是服务业，也可能发生一些变化。从大都市的发展经验来看，市中心的商业模式将来也可能改变，不再是提个袋子去购物买货，而是变为在市中心展销，依靠电子商务进行配送。
“像现在我们所看到的大卖场，如电脑城、天河城等，将来也很难在城市中心立足。”刘江华说，在国外，所有的大型购物中心都是在市郊，原因是城市中心区根本承受不了如此大的交通压力。
“将来城市中心的商业广场，将会变成展销模式。”刘江华说，类似的商业模式已经在东京地区产生，大商场只提供展览的场地，不提供现场付货的功能，看中的东西现场下单，货物则是从其他地方送到客户的家中，“一旦广州的物流业足够发达，逛完商场拎着大包小包回家的模式也就结束了”。
如何“退二”？
打破“四个不准”适当让利于企
广州“退二”计划早有，但名单却迟迟未能全部公布，业内人士指主要是面临很大阻力。对此，张强认为，主要是制度安排和利益分割引起的。
“阻力来自多个方面，不仅有民企，也有国企。”张强分析指出，虽然广州城区的各种成本过高，已经不适合工业企业生存，但即便如此，企业仍不愿意轻易退出。他认为，民企不愿退出，是源于对市区土地的升值预期，追求利益最大化。国有企业虽然相对好指挥，但也同样存在阻力。
“简单来讲，就是利益的问题。”张强表示，这就需要政府有大气魄，通过与企业协商，调整利益分配比重，向企业让利。他分析说，工业企业所创造的税收和收益，无论如何都无法跟第三产业相比，工业退出后，尽快地引入第三产业，这样不仅不会减少政府的收益，反而能增加收入，而企业也提高了积极性，从而减少“退二进三”的阻力。
张强同时指出，当前政府在制定的“退二进三”文件中，提出了“四个不准”原则（不改变原土地用地性质、不得改动原工业建筑主体框架，不得整体拆除重建、不得增加建筑面积），但事实上原有的厂房很多难以满足新增加的服务业的需求，投资者会因此而退缩，“政府应该进行适度的调整，否则不利于第三产业的迅速进入”。
“退二”应国企民企一视同仁
目前，广州市政府公布的“退二”名单中，仍仅限于国企，而大批民营企业并未纳入其中。是否意味着民企工业就不需退出中心城区？
“无论国企，还是民企，都应一视同仁！”张强认为，无论是国企，还是民企，污染都是存在的，民企不存在特殊性。
“政府指挥国有企业先退，是推动这一政策的最好办法。”广州市社科院产业经济与企业管理研究所副所长杨代友表示，政府可以通过行政手段让国有企业退出，但不可能用同样的方法来指挥民营企业，“因为民企与政府不存在行政上的隶属关系。”
“从生产成本上来说，第二产业已经不适合留在城区。”张强补充说，企业的宗旨是追求利润最大化，从这一角度来看，无论是国企还是民企，都有退出的冲动，但问题的关键是，一旦要退出，民企会更多地跟政府来谈判，把损失降到最低，如果双方谈不拢，民企完全可以赖着不走，“这就需政府通过政策、法规、提高环保门槛等手段，引导企业退出去”。
为何“进三”？
服务业强大城市影响力就大
“一个具有影响力的广告公司落户广州，就能够辐射到整个珠三角地区，甚至全国！”说到“进三”对广州的影响，刘江华认为，一个城市的现代服务业发达，城市的影响力便会强大。因为包括金融、保险等在内的现代服务业，其功能和影响力就是巨大的，辐射面是很广的。
“到那时，你就会感觉到自己生活的城市是一个影响力很大的城市，另外，还会让广州的城市环境变得更好，看到蓝天白云的机会更多。”刘江华说，现在我们感觉到广州能够经常看到蓝天白云了，以前是很少的，有些年几乎看不到，这跟这些年的“退二”肯定是有关系的。
刘江华说：“我们老是讲GDP，而国外则是以就业为标准的，就业是造不了假的。‘进三’肯定会引起城市就业结构的变化，像香港，白领比重相对更多。”
如何“进三”？
“进三”规划要有眼光避免短视
“广州要学一下上海的大气和眼光！”在如何“进三”问题上，广州市社科院数位专家都有同感，广州历来在规划上不够长远，具有随意性，显得过于小家子气。
刘江华说，上海早在10多年前就提出了“退二进三”的发展思路。当时，上海当时就提出了“繁荣看市区，实力看郊区”的口号。基于此，上海当年就在城市的东南西北划地为界，规划了涉及了石化、钢铁、电子、汽车等规模巨大的几个大型产业基地，如今这些地区都已经成为国际上响当当的产业聚集区，并已成了城市的一张“名片”。
“反观广州，在‘退二进三’战略上还是缺乏规划。”刘江华进一步分析说，“退二进三”包含了两个层面，一个退，对退出的企业要进行产业规划，二是进，对第三产业的进入也要有个规划，广州如今要建设国家中心城市，必须要拿出气魄出来，“在这些规划上，要学一下上海的眼光和大气”。
张强也指出，至少目前广州在承接退出企业方面缺少长远的眼光，“广州11个承接城市中心退出企业的产业基地，并不在广州以往规划的工业发展计划之中”。
广州高端服务业尚无靓“招牌”
腾出的广州城区，究竟应该发展什么样的服务业？
“肯定是高端服务业，广州需要一面招牌。”刘江华指出，广州的服务业占GDP的比重早就超过了50%，但若要问广州的服务业究竟有啥，可能大家公认的就是饮食业，但这不能成为广州高端服务的招牌。
刘江华说，珠江新城是最有可能成为广州服务业的招牌，当年广州市政府也曾表示要花血本打造成一个中央金融区，但规划好了以后，长时间没人投资，最后又只能修改规划。“有些规划不一定能短期内出成效，这需要政府有足够的自信，耐得住寂寞。”
“同时，在规划上需要政府有前瞻性的眼光。”张强指出，政府首先要制定城区内各个区域的服务业发展规划，目前这一块已经做了，比如，萝岗和五山地区的知识经济聚集区和天河越秀的金融服务区等，“这个规划很有眼光，能让投资者知道，到广州投资什么，就到什么地方，起到了树立招牌的作用”。
刘江华则指出，评价一个决策是否有前瞻性，往往要等到几年甚至几十年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