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转到路径导航栏
跳转到正文内容

回忆录:那年的国庆……

http://www.sina.com.cn  2009年07月27日14:41   北京市公安局
回忆录:那年的国庆……
西城分局退休干部 张明

  《在共和国旗帜下成长》之《回忆录》

  那年的国庆……

  作者:西城分局退休干部张明

  “嘟,嘟……”急促的电子闹钟铃声将我从睡梦中惊醒。我拧亮床头灯,揉了揉干涩的眼睛,一看时针指向凌晨1点整,正是昨晚设置的响铃时间。我立刻翻身起床。

  今天是2001年的国庆节,天安门广场升国旗的时间是6点10分。分局指挥部命令我们参加广场执勤的民警,必须在凌晨2点之前赶到指定地点。我草草洗漱了一下,穿上警服,系好领带,戴上帽子,跨出家门。

  秋天的夜晚寒意阵阵,稀疏的星星在宽广厚重的天空中瑟瑟抖动。楼区内漆黑一片,人们还在熟睡中。我轻轻打开自行车锁,迅速上路。

  我们的警卫地点靠近天安门城楼的西观礼台,平静的金水河就从我们的身边缓缓地流过。到指挥部报到之后,同志们立即进入各自的岗位执行警戒任务。6点10分,升旗仪式正式开始,国旗护卫队的战士们迈着整齐的步伐走向天安门广场,军乐声威武雄壮。人民群众争相目睹国旗卫士的风采和徐徐上升伸展飘扬的五星红旗,而我们只能把目光投向警戒区域,寻找和解决不安全的隐患。

  一、抓“老”了

  升旗仪式结束,天已大亮。天安门广场和东西长安街上密密麻麻聚集的人群开始四下分散。公共汽车和其它大大小小等候的机动车纷纷启动马达,像水流一样涌动起来。

  我们这些来自公安分局各业务部门临时组成的警戒小组,挤在窄小的警车内开短会。大家先互通了一下刚才警戒的情况,作为临时小组长的我提出一些要求和全天巡逻任务的安排。正说着,突然闯过来两男一女,他们敲打着警车的玻璃说:“ 警察同志,我们抓住一个小偷。”我一个箭步跳下车,询问是怎么回事。

  一对青年男女指着另一个男青年说:“他是小偷,在公车上偷了我们700元钱。”那个被指作小偷的男青年争辩说:“我没偷,是他俩诬陷我。”

  我连忙示意治安处的老赵将他们分开,并向报案的青年男女了解情况。

  “我叫刘颖,是北京国际关系学院的学生。他叫韩华,是我的男朋友,前天刚从河南郑州过来。刚才,我们乘公共汽车时,韩华的钱包被那个人偷了,里面除了700元钱,还有身份证和其他证件。”刘颖说。

  我看看刘颖,又看看她的男朋友韩华,然后对韩华说:“他是怎样偷你钱包的?”

  韩华操着河南口音说:“当时公共汽车上的乘客很多,拥挤得要死。我感觉身后有一个人来回动弹,回头看时,只见一个黑皮包挡着我的视线。我感觉不对,伸手一摸裤兜,钱包没有了。我不由分说,拉着这个拿黑皮包的人下了车。”

  “拿皮包的人站在什么位置?”

  “他就紧贴着我的后背。”

  当时你在什么位置?”我又问刘颖。

  “我和韩华的距离很近,但中间隔着两三个人。”刘颖说。

  “你看见偷钱包的人没有?”

  “我没看见,只是觉得那个人可疑。”

  “车上有别的乘客看见或作证吗?”

  刘颖和韩华互相对视了一下,摇了摇头。

  “这么说你们只是怀疑他偷了钱包,对吧?”

  两个人点点头。

  我走到老赵这边,上下打量这个被指控为“小偷”的男青年。只见他蓬乱的头发,长脸尖腮,两只惊恐的眼珠不停地在眼眶里打转转,肩膀上挎着一个黑色的人造革包,一副听天由命的模样。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他。

  “李天水。”他答道。

  “哪里人?”

  “浙江苍南人。”

  “有身份证吗?”

  “没有。”

  “你到北京干什么来了?”我又问李天水。

  “想找些挣钱的事做。”李天水说。

  “失主的钱包被盗时,你就站在他身后。你怎么解释?”我紧追一句。

  “反正不是我偷的。”李天水很干脆地回答。

  没有证据,这小子又不承认。我暗自思忖。

  “你什么时间到北京的?”我问。

  “今天刚到。”李天水回答。

  “怎么会没有身份证呢?”

  “在火车上丢了。”

  “怎么丢的?”

  “在火车上,我上厕所时一提裤子,身份证从口袋里掉出来,落在茅坑里,我没来得及捡就漏下去了。”

  肯定是编瞎话,但我又不好揭穿。身份证是一个硬塑卡片,怎么能像球一样滚动呢?这个人没准是个老贼,失主韩华的钱包很可能在公交车上就转移了,说不定作案时还有同伙。可是,无论是失主还是我们都没有证据。但是,既然有失主指认,再加上此人身份不清,不能轻易放他走。

  “老赵,你看住他,我立刻向指挥部汇报。”我说。

  由于这件事发生在公车上,指挥部要我们与附近的公交分局执勤点联系,把人都带过去。

  我们把失主和嫌疑人交给公交分局的同行后,我问老赵:“依你过去的经验,这钱包是不是李天水偷的?”

  老赵原先在大商场的治安派出所工作过,抓“扒手”很有经验。他说:“我看十有八九是他干的。因为他身上什么证件也没有,还拿着个大皮包,肯定是扒窃时做掩护用的。这叫抓‘老’了。”

  “怎么叫抓‘老’了?”我蛮有兴致地问他。

  “抓‘扒手’要选准时机,在他把手伸进失主衣袋内取出钱包的瞬间,一下子抓住他的手。抓早了,他不认帐,钱包还在失主衣袋里;抓晚了,钱包已经转移给同伙,一旦发现,他又会把钱包扔到地上不承认。只有钱包在他手里时,他不承认也不行。就像吃煮玉米似的,嫩了没嚼头,老了又嚼不动,要煮得刚刚好。”

  我大笑道:“又不是大厨师,谁能掌握这个‘火候’?”

  “失主当然不行。可是我们要求‘打扒’的民警必须这样做。这就叫‘实践出真知’,要讲究斗争艺术。‘书呆子’ ,跟着我长学问去吧!”老赵知道我在预审处从事调研和外宣工作,他打趣地说。

  “你少跟我来这一套!”要不是执勤,我真想朝老赵的屁股狠踢一脚。

  二、“献厚礼”

  到底是国庆节,满眼尽是彩练飞舞花团锦簇,天安门广场和东西长安街两侧被装扮得绚丽多姿。

  我和我的同事们无限感慨,看着来来往往的游人,他们那舒心的面孔和爽朗的笑声,更让我们觉得维护社会治安的工作神圣而有意义。

  “你们快看那边发生了什么事?”从巡逻队抽来的李磊最先发现情况。我们顺着他的手指望去,见有一个身材不高的 “小老头”双手举着一张纸在向路边的人说着什么,人越围越多。

  我们迅速跑了过去,分开群众,将“小老头”领到警车旁。

  在检查了“小老头”的身份证后,我们知道他叫吴忠良,河南商丘人,1960年出生,看上去却像60岁的人。

  我展开他手中拿着的那张红纸,见是用毛笔写的四行七言绝句:

  中原古城有来人,

  一袋红纸进京城。

  手捧丹心献厚礼,

  感谢当今圣朝明。

  从文字表达的内容上看,除了不应该把现在的党中央和国务院比喻成“圣朝”外,倒也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请把你的包打开。”李磊说。

  吴忠良慢悠悠地打开随身携带的帆布包,取出一大摞红纸和黄纸,上面写的内容和那首诗的意思都差不多。

  “你说的‘献厚礼’是指什么?”我审慎地问道。

  “就是这些字纸。”吴忠良回答。

  “你来北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我又问。

  “庆祝香港、澳门回归,为完成祖国统一大业,向当今朝廷献厚礼。”吴忠良眨着眼睛答道。

  “现在是人民政府。什么朝廷不朝廷的,那是封建社会的称呼。”李磊纠正他。

  “香港和澳门已经回归几年了,怎么现在才想起‘献厚礼’呢?”我问他,“另外,你这样的‘厚礼’有什么必要带到北京来呢?花那么多的路费还不算。”

  吴忠良又眨眨眼不说话了。

  “大老远的从河南坐火车来北京,恐怕不仅仅是‘献厚礼’吧?”老赵插了一句。

  “快说,到底干什么来了?”李磊提高嗓门,问道。

  我赶忙用眼示意李磊不要太严厉。

  吴忠良吭哧吭哧半天才憋出一句:“村里人占了我的地,乡干部还支持他们,我没有地方说理。到北京是为了讨个公道。”

  “准备找谁讨个‘公道’?”我问。

  “当然是去中南海。”他说。

  “为什么要打着‘献厚礼’的幌子?”

  “先吸引人群,再诉说冤情。”

  “这里是什么地方?是首都,是全国的政治文化中心;今天又是什么日子?是十月一日,是国庆节。你来天安门广场这样做妥当吗?”李磊说。

  吴忠良语塞了,瞧着他那一大堆“厚礼”发呆。

  我对李磊说:“立刻请示指挥部,打电话与当地警方联系,查清此人身份。”

  李磊马上去了指挥部。

  在这个空档,我大概了解了一下吴忠良所说的冤情。

  吴忠良所在的村里要修建一个砖厂,村委会看上了吴家承包的土地。原来答应砖厂建成后,付给吴忠良一笔钱,并安排他和妻子进砖厂当工人。谁知给了钱以后,工作的事情迟迟不给解决。眼看着砖厂都开工了,也没人理他们。吴忠良“火烧眉毛”般着急。地被占了,再没有工作,这不是断了他们的活路吗?他找到乡政府评理,乡政府说由村里解决。村里不解决,他又找到县政府,县政府说此事应该由乡里和村里共同解决。吴忠良的事像皮球一样推过来推过去,始终没有人给他解决问题。吴忠良一咬牙一跺脚,得,老子进京城告御状。他还真动了一番脑筋,买来红纸和黄纸请人写上庆祝香港、澳门回归的诗,免得光写冤情诉状一上火车就被扣下。

  我告诉吴忠良:“真要像你说的那样,没必要到北京来上访。国家这么大,人口这么多,在当地发生的事情如果认为处理不好就带到北京来,那不乱了套?‘解铃还需系铃人’,最终能够解决问题的,还是在你们当地。土地承包受国家的法律保护,你可以试着通过法律途径来解决。”

  吴忠良依旧眨着眼似懂非懂。

  两个小时后,我们接到指挥部的通知,说当地警方证实确有此人,因占地安置问题有意见,倒是没有什么政治背景。指挥部指示我们将吴忠良移送分局治安处,由当地派人来接回。

  我说:“老赵,正好是你的差事。你把吴忠良和他的‘厚礼’带上,送到你‘娘家’后赶紧回来,咱们这里也要随时用车。”

  “你可真会安排人,那我可就回去值班不来了?”老赵笑着说。

  “打住。这首都北京天安门广场还等着你巡逻警卫,这么光荣的任务,换了别人我还信不过哩。”我也笑了。

  三、“淘气鬼”的结果

  一到中午,太阳便灼热焦燥起来。在天安门广场观光的游客陆续来到长安街两侧人行便道上休息。有的人在树荫下席地而坐,有的人干脆斜靠着高大的红墙根儿打盹儿。情侣们缠项搂腰地坐在石凳上倚偎在一起,嘴里咕哝着说不完的甜言蜜语。

  从凌晨上勤到现在已经10多个小时了,我们也感觉到疲倦和困乏。为了节省体力,保证下午和晚上的执勤质量,我把上勤的同志分成3个小组,每组2人,轮流巡逻30分钟,其他同志在警车上休息,若遇到紧急情况,大家都要到现场。我和李磊上第一个班,先让刚送人回来的老赵他们休息一会儿。

  午后气温升高,长袖警服穿在身上异常闷热。巡逻时的警察必须注意警容风纪,帽子要端正,衣服要齐整。无奈的是,我头上的汗水已经从帽檐下渗出,两个腋下也被汗洇湿了。李磊就更别提了,背后湿了一大片,年轻人火力壮。

  我俩正走着,一个头戴小黄帽、肩背大书包的小学生,像一只被追赶的鹿一样朝我撞来。“警察叔叔,警察叔叔!” 他边跑边哭,脸也涨红了。

  我连忙蹲下来说:“小朋友,别哭了,出了什么事?”

  小朋友鼻涕眼泪结结巴巴哽咽半天,我才弄明白。他是湖北省武汉市芳草地小学6年级学生,名叫刘小海。国庆节期间,芳草地小学组织部分师生到北京游览观光。上午,刘小海所在班的班主任老师带着全班同学到故宫参观,说好中午11点钟在故宫门口整队上车。不知是老师没有说清楚呢,还是刘小海没有听清楚,他只记得老师带着他们看升旗仪式,观人民英雄纪念碑,进毛主席纪念堂,登天安门城楼,转天安门广场,最后过金水桥,穿大门洞,走过端门、午门。刘小海平时就淘气,爱逞能,喜欢离开老师和同学单独行动,大家都叫他“淘气鬼”。故宫内“十余个院落,九千多房间”,正是他逞能的好时机。刘小海东溜西窜,躲躲藏藏,为老师和同学找不到他而自以为得意。转瞬间老师和同学真的不见了,刘小海才火烧屁股般着了急。眼看着11点钟过了,没有任何人来找他,就悻悻地朝故宫门口走来,走着走着便傻眼了。

  故宫有南门、北门,南门又分为太和门、端门和午门,老师说的故宫门口到底是指哪个“门”?此时,无论是道路还是旁边的空地,人头攒动熙来攘往,密密麻麻的尽是游客。时间一分一秒像鼓槌一般在刘小海的心头敲过,他在几个门之间来回穿梭,跑得两条腿都软了,哪里有老师和同学们的踪影?“淘气鬼”终于忍不住,哇——!“电闪雷鸣”眼泪汪汪。

  我看看手表,见是1点1刻。怎么办?故宫不属于我们巡逻警戒的地域,我们也不能脱离岗位带着孩子去寻找他的老师。况且,这时他的老师也未必还在故宫门口等着他,毕竟老师还带着其他几十个学生呢。可是,我们又不能不管孩子的事,必须帮刘小海找到他的老师,否则,就是没有尽到人民警察的责任。我立即请示指挥部,将武汉小学生刘小海走失的情况做了说明,请指挥部协助寻找。指挥部回答说,他们马上与临近的东城分局联系,请求帮助,让我们先把孩子安顿好。

  正说着,只见两个便衣警察押着一个梗着脖子大喊大叫的人朝我们走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年轻妇女,引起一部分群众围观。

  四、“我上有老母,下有妻儿……”

  便衣警察是公交分局的同志,他们在公共汽车上抓住一个猥亵妇女的嫌疑人,因为没有临时审查的地方,只好借助于我们的警车。

  在警车内休息的同志下车腾地方,我组织人疏散围观的群众,加强布控和警戒。

  这个大喊大叫的是一个外地人,看上去30多岁,留着油光锃亮的分头,西服革履穿戴得还算体面。他呆在警车里哭丧着脸,说他上有老母、下有妻儿,以后再也不敢做坏事了,不然就把他骟了。

  后来我才知道,这是一起发生在公交车上的流氓猥亵案。留分头的男人趁车内乘客拥挤,抠摸猥亵站在他前面的年轻妇女,弄脏了妇女的衣裤,被当场抓住。此人过去因为同类违法行为在当地被拘留过,现在又恶习不改,到北京重操旧业。什么“上有老母、下有妻儿”,无非是想逃脱法律的制裁。早干什么去了,做坏事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自己的老母亲和妻子儿女呢?

  我帮助公交分局的同事与他们单位联系,迅速派车来接应,避免时间过长分散警力。

  恰巧,这时指挥部来电,说是刚刚与走失学生的老师联系上,他们也在千方百计地寻找刘小海,要我们赶快把孩子送到指挥部。我拍着刘小海的头说:“记住了小朋友,以后一定要听清楚老师所说的每一句话,不明白就问。要紧跟集体,不要单独行动,不要瞎逞能。不管在哪儿遇到麻烦都别忘了找警察,他们一定会帮助你。”

  刘小海破涕为笑。他说:“谢谢警察叔叔。以后我长大了也要当警察,戴大壳帽抓坏蛋。”

  刘小海一蹦一跳地跟着李磊走了。我深深地吐了一口气,总算又了结了一件事。

  五、外国游客和三轮车工人的争执

  太阳慢慢移到了西长安街的尽头,落日的余晖光芒四射彩霞满天。很快,天黑下来。猛然间,华灯初上一片光明。大街两侧松柏树上的长线串灯游移闪烁,如乱蛇飞舞。天安门广场上巨大的喷泉水池直径30米,喷泉水柱高达18米。花坛由近4万株鲜花摆放而成,激光灯、探照灯交相辉映。中心花坛摆成的“万众一心”更是引人注目,游人也越聚越多,数量大大超过了白天。他们都是赶着来看广场夜景的,就连宽阔无比的长安街也变得狭小拥挤。

  警察全力以赴,奋力疏导人群和车辆。正当我们忙得不可开交之时,一群吵吵嚷嚷的人又找上门来。领头的是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他身后还有1个外国同伴。他们都伸出2个手指用生硬的汉语说:“两元,两元。”有1个客运三轮车工人追在他俩屁股后面说:“找警察也不怕。20元钱才给2元,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你们坐公共汽车从西单到天安门还得2元呢。我是人力车,一脚一脚蹬过来的。”原来是客运服务纠纷。

  外国游客是一对新西兰的老年夫妇,他们从西单商场出来,要乘客运三轮车去天安门广场。问价时,三轮车工人说2 个人乘一辆车20元。外国人没听懂,三轮车工人便伸出2个手指翻来覆去地表示2个人,20元。外国游客以为一共是2元钱,便欣然地坐上了三轮车逛街景。哪料到他们下车后,三轮车工人非要20元钱,钱不交够就不让他们走。外国游客觉得三轮车工人存心“宰”他们,就愤愤不平地找警察评理。

  在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我问三轮车工人:“你们的收费有没有标准?”

  三轮车工人回答:“当然有标准,每人每公里4元。从西单商场到天安门广场是5公里,正好20元钱,我一点也没有多要。”

  我知道人力三轮车的客运价格比出租汽车还贵,这个工人没有多收费。我笑着对外国游客说:“TwentyYua n,nottwo.Youdidn‘tpaymore.(是20元,不是2元。他没有多收费)”

  外国人听我这么一说,便主动掏出钱来补上,然后摊开双手耸耸肩。

  三轮车工人余气未消地说:“外国人也不能少给钱。”

  我马上说:“行了,他们一开始没有听懂,你也别不依不饶。”

  我转过身对外国游客说:“TianAnMenSquareisoverthere.Youarewellco metoChina.(天安门广场就在那边,欢迎你们到中国来)。”

  待外国游客走远了,老赵从背后捅了我一下:“你小子还会说几句洋鬼子的话?”

  “警察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三教九流引车卖浆都得懂点儿,不一定要精。不瞒你说,再多几句英语我也不会了。”虽然我嘴上这么说,却一脸的得意。

  广场上的夜景吸引了越来越多的游客,许多行人纷纷走上了机动车道。为了维持交通秩序,保障群众的人身安全,我们组织疏导人流,提醒大家注意前后左右的机动车,有的民警嗓子都喊哑了。群众还是体谅和支持我们的工作,但是游人太多,人行便道容不下,只好又拥进机动车道。我们只得提醒汽车司机慢开车,注意避让行人……

  电报大楼的报时钟声清脆悠扬,在天空中回旋飘荡。午夜12点钟。

  天安门广场和长安街上的行人逐渐减少,体积庞大而又线条流畅的洒水车慢吞吞地开过来,将清亮晶莹的水喷洒在平坦宽阔的路面上,水气氤氲,灯影朣朦。

  指挥部仍未下达撤勤的命令。

已有_COUNT_条评论我要评论

Powered By Google

新浪简介About Sina广告服务联系我们招聘信息网站律师SINA English会员注册产品答疑┊Copyright © 1996-2009 SINA Corporation, All Rights Reserved

新浪公司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