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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事十年呵护,他的奇迹更胜桑兰

http://www.sina.com.cn  2009年07月29日06:45  钱江晚报

  “当心,这里有个坡!”滕丽雯一直看着吴振溪脚下的路,时不时地提醒着。

  10年前,吴振溪因为一次工伤事故,颈椎下无知觉,曾有医生诊断这样的病症死亡率在90%以上。

  吴振溪顽强而幸运地活了下来。

  因为他有两个好同事——滕丽雯、张品荣。两人的无私照顾,让瘫痪的吴振溪重新学会了走路。

  直到10年之后的今天,只要吴振溪上街办事,滕丽雯就会照顾他出门。

  最近在半山举办的原杭丝联印染厂老同事的聚会上,记者听说了这个几乎被岁月埋藏的温情故事。

  坠落的铜管,让老吴变成“桑兰”

  吴振溪、滕丽雯、张品荣,都是原杭丝联印染厂的员工。1999年3月5日党员劳动时,52岁的吴振溪被仓库里砸下的铜管砸到颈部,经医院诊断:高位截瘫。

  吴振溪陷入了绝望,想死的心都有。

  “我当时的情况,和体操运动员桑兰一样,就连自杀,自己都做不到。”

  今年62岁的他说起往事,低下了头:“你想想,这么重的伤,我爱人一个人怎么可能照顾得过来?几乎印染厂的所有同事都帮我做过按摩,有时候五六个同事围着我,分别按摩我的腿、胳膊,从我受伤的那天起,这种按摩就没有停过。”

  由于血脉不畅通,瘫痪病人的肌肉很容易迅速萎缩,是同事轮班不间断的按摩,为吴振溪打下了再次站起来的基础。

  “那么多大小不同的手帮我按过手指脚趾,都是情谊,当时身体没有知觉,心里很暖。”说着往事,吴振溪很是感慨。记者看到,现在他一条腿有些跛,但能像正常人一样行走,看不出曾经受过那样毁灭性的重创。

  在这些同事中,吴振溪最感激的是滕丽雯、张品荣,他们两人曾经放下手头工作专门陪老吴去北京治疗。而且,一直到今天,滕丽雯仍在照顾老吴。

  老吴会“嘘嘘”了,在场的工友笑了又哭了

  康复是如此艰难,又是如此漫长。漫长得甚至连吴振溪自己都模糊了记忆,但滕丽雯仍清晰地记得他在康复期的每一次进步。

  “1999年5月,老吴第一次有知觉,6月中旬的时候可以靠着医院的康复床偶然站起来一下。”滕丽雯掰着手指,数起了吴振溪一步步康复的记录,“也是6月的时候,他第一次会自己嘘嘘。那会儿,是我和他女儿陪着他做康复,我们看着他尿出来,一群照顾他的人,一边鼓掌一边笑了,笑着笑着,大家又都哭了。”

  在一旁听着的吴振溪,早已红了眼眶。

  “后来老吴经常喘不上气来,呼吸吞咽都困难,医生建议他到北京康复中心去。我和张品荣,还有老吴和他爱人一起去了北京。不然,他爱人一个人要累坏了。”滕丽雯说。1999年7月,一行四人踏上了去北京的火车。

  吴振溪从心底感谢他们。说着往事,他开始哽咽起来:“当时,我们厂已经停产了,大家一个月500元都不到,人到中年,上有老下有小的,小滕和小张两个人放弃了找工作,陪我去北京,和我家人一起轮班照顾我。”

  “小滕自己也很困难的,当时她爸爸中风,还在恢复阶段,儿子又在读高中。”

  陪老吴出门,先得侦查卫生间

  终于,在2000年春节,吴振溪可以下地重新走路了。

  “当时桑兰也在那里做康复,她还对我说:‘吴叔叔你能走了,我什么时候才能走呀?’”

  对自己能重新走路,吴振溪说得很骄傲很悲壮:“医生说,我是奇迹中的奇迹,但奇迹背后太苦了。大雪天学走路,都疼得汗一身一身地冒呀。”

  回到杭州几年后,吴振溪从下地、挪动几步、短距离的走动,慢慢恢复到正常行走。虽然和正常人看起来一样,但还是没办法一个人出门。

  他爱人说:“你别被他现在的样子骗了,他手上的力气只能拿个手机,公交车上也站不住,经常找厕所。我身体不好,没有办法照顾他上街办事,还是要麻烦小滕给他当保镖。”

  滕丽雯听了这话,低了头,不好意思了:“我不就是帮他看个路,扶一把,到一个地方先侦查卫生间吗?没什么特别的功劳。我常说,家里有个老爸,外面有个小爸,能帮忙的时候总要帮忙的。”

  除了亲人,同事最懂他的心

  杭丝联的一位会计笑着打趣:“以前工作时,老吴和小滕老是吵架。没想到吵得最凶,后来还是小滕最照顾老吴。”

  而滕丽雯的解释是:“我从小就管病人的,从外婆开始,还有老爸,生了淋巴癌的弟弟,所以我习惯了,也会照顾病人。”

  为什么能帮同事做端尿盆的脏活累活?滕大姐说:“老吴这个样子,我就当他是亲人,把自己当成是护士、护工。这种时候想太多做不了事情的,做就好了。”

  最能猜出老吴心思的也是滕大姐。在一旁的工友举了个例子:“老吴不好意思麻烦别人,他刚出事时没办法自己吐痰,要人帮着擦。有一次,我们很多同事在帮他按摩,小滕一进门就知道他要擦痰。”

  老吴笑着点头:“我也奇怪,除了我爱人、女儿,小滕最能看出我需要什么。”

  80年代的感情,80后不懂

  10年,涓涓流水一样的付出,在滕丽雯看来是那么正常,老吴接受起来也是如此淡定。可是我不能理解。

  我问滕丽雯:“当年你下岗了工作都不找,跑到北京照顾受伤的男同事,你老公不介意吗?没有闲言闲语吗?”

  她一笑。

  我再问她:“端尿盆的事,好多护工都不愿做,你一个女人不尴尬吗?”

  她惊讶地看着我:“他是病人呀!”

  老吴的妻子说,生龙活虎的一个人成了“破娃娃”,要费多少心血才能重新把他拼起来,缝好。他的同事们帮了太多忙,我们根本不敢计算回报。

  看过很多康复的故事,拼凑“破娃娃”的人有爱人、亲人、密友。但是同事,只是送花送水果淡如水的交情。

  那天的聚会上,杭丝联的很多工人和我一起重温了这个故事。他们告诉我:“八九十年代的工厂,现在你们是想不通的,大家和兄弟姐妹一样。”

  时光远去。

  听多了如今职场上的勾心斗角,杭丝联工人们说的同事真情让我们这些小辈在羡慕的同时,又眼圈一红。

  本报记者 黄莺 本报通讯员 杜正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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