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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代打工族的归属感在哪里

http://www.sina.com.cn  2009年07月29日09:03  山西新闻网
山西新闻网 山西日报 

  城市的霓虹依然遥远,而农村已没了回去的理由

  (一)

  “干了许多年,挣了些钱,离城市的中心却越来越远”

  让我们姑且把第一代进城打工者的打工子女,或新进城的青年打工者称之为新生代打工族吧!

  与他们的父辈不同,他们不甘做城市的过客,挣了钱后回到农村盖房、娶媳妇。他们从一开始就是冲着城市来的,是决心扒了农皮在城里扎根的。但几经努力却发现,城市的霓虹依然遥远,一切与他们仍然格格不入。而农村呢?显然没有再回去的理由了。那种心里空荡荡的感觉,强烈地撕扯着他们的心。

  张二庆今年28岁,从雁门关外山阴农村来太原打工8年。开始,干过火烧火燎的厨师,当过震耳呛鼻的装修工。几经周折和挑选,他在城郊接合部租房开了一间小卖铺,没想到很快挣了一些钱,顺利地娶了一位叫翠翠的老家姑娘,并有了一双可爱的儿女。

  不起眼的张二庆竟然凭本事在省城扎住了脚,好多人忍不住发出些酸溜溜的骂声。二庆自己也觉得谢天谢地。但好日子没几天,烦恼接踵而至。

  2005年,在城郊接合部的大马村,张二庆小卖铺附近只有两家小卖铺,一年后,迅速扩张为11家。生意越来越难做,没有了优势,张二庆只好换地方。

  几年来,城市的兴建红红火火,日新月异,好看的楼房拔地而起。张二庆却被长大的城市挤得越来越远,今年已经退到了晋阳湖边的一个村子里。而这里,很快也要开发了。

  钱不好挣,没有熟人朋友,各种管理检查时常光顾,孩子们上学找不到合适的学校,连最便宜的房子也一直买不起,生活压力越来越大。翠翠一次生气后,扔下他带着孩子回了老家,一年未归。

  城市的影子逐渐眩晕起来,未来的路在哪里呢?迷茫中,张二庆学会了喝酒。

  据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门统计,进城务工者,70%以上是青年人,“80后”“90后”已大量涌进城市,他们对城市热切向往,但现实的生存困难使他们始终游走在城市里,成为一群漂着的人。他们有的人也干得不错,买了房子买了车,感觉更像城里人。但对许多人而言,城市的发展没有给他们更多的机会,相反,失落感却与日俱增。

  (二)

  “一言一行,我都尽量像个城里人,但麻烦还是那么多”

  当城市越来越高、越来越美,我们总是对那些一身汗渍、在太阳下面辛勤劳作的农民工心生感激。但是,当他们挤占我们本不宽敞的生活空间,甚至他们的一些言行让我们看不顺眼时,我们忍不住说一声:“这些外地人。”其实我们自己进城也没几天。

  这倒不一定是我们的道德认知有什么问题,现实的各种制度门槛、显性的隐性的限制,让我们觉得他们终究只是城市的过客。

  高中毕业后,吕梁兴县的刘顺子感到成绩不理想,升学无望,便自作主张放弃学业来到太原。他的父母在太原打工,十几年来只是农忙和过年时才回家。顺子看不上父亲从事的木工活,更看不上父亲在房主面前唯唯诺诺的样子。毕竟念过几天书的顺子希望超越父亲,帮助他完成留在城里的心愿。他选择先干推销,再做老板。

  顺子想尽快融入这个城市,他努力地学着普通话和太原腔,力求自己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尽可能像个城里人。但是,城市的一切都不欢迎他。

  “我去办手机卡,如果是太原户口,话费押金是一百元,如果是外地户口,则要两百元。我问为什么,答案是:规定。”

  “一次我去药店买药,售货员说先给有医保卡的人结账,我问哪里能买医保卡,结果满屋子人大笑起来。”

  顺子终于明白,外表的模仿,根本不能让他变成城里人,真正顶用的,还是户口。一张城市户口,不仅能够证明你是城里人,更重要的是让你知道遇到了问题可以找谁,如社区可以给你盖章、办医保,所在片区可以安排你的孩子入学。顺子现在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好好念书,那也许是取得一张城市户口最有效的办法。

  在我们繁华的城市里,还有许许多多的“顺子”,他们顶住压力,执着地留在城市里,向着美好的生活进取。只是,城市总是显得不太友好。走在从城市过客到城市主人的路上,他们的脚步显得那样艰难。

  (三)

  “我们不该进城吗,不是说推进城市化离不开农民工吗”

  城市不是大卖场,来得人越多越好。它有自己的容量,需要自己的秩序。但在城市化过程中,与其他各种渠道进入城市的人一样,那些新生代打工族,是城市的重要组成部分,许多人一定会成为城市大家庭的一员,他们需要一份关注。

  就目前而言,针对打工族设立的接纳制度,整体仍是缺失的。

  当农民工成为党和政府关心的对象时,对劳动权益的保护首先提上日程,劳动监察机构逐渐加强,在我省,农民工工会、工资代发制度的建立,都起到了重要的劳动保障作用。

  但与父辈相比,新生代打工族的权利意识更强,技能也相对父辈更全面,如果老板克扣工资,他们会马上选择走人,还会主动到劳动部门投诉。更重要的是,他们希望在城市获取的,早已不仅仅是工资。

  他们呼唤城市的教室里能为他们的子女摆一张书桌,让孩子们享受公平的教育权,通过正规的学习教育适应社会要求,进入城市主流。不再像他们,游走在农民非农民、市民非市民的尴尬境地。

  他们希望能够表达一定的民主权利甚至政治权利,不能入党,入团或入个什么协会也好。这样,他们会感到多了一份帮助和依靠,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精神家园。

  忻州偏关的宝花,和男友在太原从事理发已经9年了,她踏实能干,有着相对稳定的收入,也不乏健康乐观的心态。她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在城里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但几年过去了,房价离她的收入越来越远。而经济适用房、廉租房这些概念,好像永远也和他们没有关系。

  许多新生代打工者,因为技能低下、屡受挫折,进入城市后缺乏关爱和引导,心情失落转而仇视社会,很容易走上犯罪的道路。现在,包括太原在内的许多城市,开始开展各种针对农民工的培训,促进农民工的就业创业,向农民工伸出援助之手。此举已经成为城市接纳制度的有益组成部分。

  记者在采访中,新生代打工族的两句话,让人十分难忘:

  “我们不该进城吗,不是说推进城市化离不开农民工吗?”

  “是我们能力低吗,可又有谁天生就应该是城里人呢?”

  本报记者贺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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