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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斌:我没找替身 晚上经常做噩梦

  杭州“5·7”交通肇事案(即富家子撞死路人案)被告人胡斌已正式服刑,他在服刑第一天接受记者采访时断然否认被判刑当天出庭的是自己的替身。

  父母是否有钱有势?

  问:网上流传一张你去军用机场飙车的照片,以证明你很有来头。很多网民认为,你长期飙车,无视法规和公众安全,就是因为你家里有背景,是“富二代”,有钱有势,出事也不怕,都能搞定,是不是这么回事?

  胡:他们所谓的“富二代”,我不知道什么意思,网民人肉搜索应该知道我家的家庭背景,父母每天起早贪黑,赚钱不容易。对于“飙车”,我在法庭上说过,年纪比较轻,家境比较好一些,开的车速快一点,没有存在路上你追我赶的情况。

  问:有“出事也不怕”的心理么?

  胡:没有,我开车时候也会想到会出交通事故。

  问:有一种说法,你妈妈在案发现场打电话,找人帮忙。后来交警说是70码,也有人怀疑是不是你们家的势力发挥了作用,你说呢?

  答:对打电话,法庭上已有澄清,他们把我父母的通话记录都调出来,最长一个电话100多秒,是我妈打电话给律师朋友的,问该怎么处理这个事情。另一个问题是70码,我也澄清过了。70公里可能会比较低,我自己感觉有80码,因为当时比较害怕,也怕连累朋友。他(朋友)和我说,70码,我就说了。低一点,毕竟出了这么大一个事故。

  朋友当时是否嚣张?

  问:现在网上有关于你的替身说法,你知道吗?

  胡:没必要回答,一人做事一人当,如果我真的想找替身,当时出事我就会逃逸,我既然在那边等候交警处理,就不会去找替身,可能我的形象变化给网友带来了一定的误导。

  问:网民的愤怒情绪,还来自于你的朋友在事发之后在现场嘻嘻哈哈,若无其事。你对这个事情怎么看?

  胡:当天我是回去了,第二天到了看守所,外面情况我就不知道了。我的朋友来得比较多,具体情况不知道,事后传得沸沸扬扬,说只不过是交通事故,赔了钱就没事了。但是我认为,我朋友是不会说这些话的,毕竟是一条人命。大家都是社会上的一分子,今天可能别人出事,自己也会出事。如果有这些想法的,(沉默)我的朋友不会说这样的话。

  问:有一个说法,说你事发当晚就回家了,还在网上留言,还有一个自称你女朋友的人在网上留言,口出狂妄之言,激怒了网民。你知道吗?是不是这么回事?

  胡:我听说过,我律师也和我说,而且还有人冒充我在网上说,这是无法证实的,我也不能多说什么。出事后,我上过两次网,一次是在QQ空间,把心情改成“闯大祸了”这句话,因为感到比较害怕。第二天,5月8日上午10点多我起来后,看“9楼”(杭州当地论坛)有一个帖子,我看了一下,就在上面留了一个言,说,你们不知道实情就不要在上面乱讲。然后我就去了交警大队,后来的事我就不清楚了。

  如何看待自己获刑?

  问:你对这个判决结果怎么看?现在网上对这个案子反响很强烈,有的还呼吁对你重判,甚至是死刑,你如何看待、理解网民的这种情绪?

  胡:我说不好,因为公安机关、检察院、法院都是通过司法手续判下来的,证明我这个情况。至于量刑,具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谭卓是浙大毕业生,美好的前途就因为我的过错,就给他的家庭酿成了这么大的损失。这辈子都会比较内疚,因为给他的父母造成了无法挽回的损失。

  问:你觉得发生这样的事情,究竟问题出在哪里?是不是可以避免?

  胡:奉劝年轻人,不要自以为是。就因为我自以为是,所以酿成重大交通事故。

  问:作为你现在的身份,你对和你有同样飙车爱好的朋友,有什么想说的话?有的媒体一度把玩车或者说飙车的人当时尚明星一样,做访谈等等,现在也有很多赛车、飙车主题的电影,你是不是就很喜欢看这些电影?

  胡:我看过《头文字D》、《速度与激情》,这些电影看得比较多,在路上开车还是比较注意的,我一般会一个月去一次上海,因为上海有赛道。怎么说呢,杭州路况还比较好,有的地方40、50码。有的地方路况好,速度就会提上去。加大监管力度,这种事故会少发生。

  曾经怎样筹划人生?

  问:作为一个年轻学生,出事前你对自己人生有什么规划么?

  胡:我自己算是有体育特长,自从(小学)6年级开始踢球,一度去过绿城俱乐部,因为种种原因退出了,后来去了杭州市青少年足球队,在初中三年连续参加省比赛,都得第一名,是主力。大学里的足球专业也符合自己的喜好。原来也想做足球教练,现在可能……(抽鼻子)。汽车方面,原来我比较喜欢汽车,出事前,也曾想投资关于汽车的东西,想拿出一笔钱来,开个小型的汽车修理厂。现在出事了,我自己家庭状况我很清楚,100多万(指赔给受害人家属的金额)不是小数目,但比起一条人命的话不能衡量。不过这样也给家庭经济状态造成了很大的压力,所以将来出去后还是希望能够子承父业,去做点服装生意。

  问:你现在服刑,每天干些什么?

  胡:这里(监狱)我是刚来,之前在看守所,主要还是反思。我晚上经常做噩梦,物体撞击、玻璃破碎的声音,蛮后怕的,毕竟是一条人命。

  据法律界、东方早报

  ▲相关报道

  替身之说仍有“市场”

  在百度“胡斌”贴吧里,各种版本的“替身”猜测从庭审照片曝光时就开始流传,至今不断:撞人当晚被群众逼到警车上以手挡脸的应该是真的肇事者“胡斌”,撞人第二天或第三天被抓往看守所的“胡斌”无从考证,法庭上被判3年的“胡斌”应该是顶替者。至于“张礼礤”则是故意放出来转移视线的,目的是让大家不要深入调查第一个“胡斌”和第三个“胡斌”之间的关系。

  还有一种说法是:撞人的其实不是胡斌,而是那个手上有疤的男子,他当时开的是胡斌的车;该男子背景势力更大,因此指使胡斌顶包,甚至能影响当地舆论和司法机关,条件是让胡斌的徒刑降到最低,所有民事赔偿由该男子家负责,“70码”一说遂出炉;但他们低估了网络的力量,于是只有先让胡斌一家顶着,甚至不排除胡家也找了替身。

  还有眼尖的网民在关于该案的视频里发现,案发时胡斌被暂扣在警车副驾位置上,副驾驶一侧车门外,有一个戴黑框眼镜的男子,酷似在庭审时露面而遭到怀疑的“胡斌”,因此怀疑胡斌或其家属在肇事现场就想“调包”。近日,还有网友将有关胡斌在事发现场和出庭受审时的两张照片发在天涯论坛,并对两张照片中的手臂进行了详细比较::肇事当时的照片显示手臂上的伤疤长,而出庭受审时的照片上疤痕则比较短。

  7月30日凌晨,曾与胡斌有过一面之交的著名作家兼车手韩寒在其博客上发文提出质疑:“法庭上的这个人不一定是胡斌。如果一定是胡斌,那说明我的赛车生涯不是很乐观,连人都认不出了,哪还能认路啊?”目前,有网友以胡斌飙车的车速“70码”为名,为胡斌案建立了专门网站。有网友甚至撰文称,“70码”让杭州官方失去了公信力。

  “2个月能长这么肥?看来监狱里伙食不错!”有网友如此表达对胡斌本人的质疑。但杭州一名刑辩律师说,“其实进看守所前后的变化很正常。这是浮肿,为了防止串供,看守所的未决犯人几乎不用劳动、不能出来、不见太阳。这种虚肿,只要在里面关上半个月,都有可能出现。”

  据南方日报、都市快报

  ▲专家观点

  不妨让记者到监狱求证

  新闻与传播学领域著名学者展江认为,追溯胡斌案发展的脉络,警方最初草率宣布车速为“70码”,就已经埋下了民众不信任官方的种子,导致网民对此案一直穷追不舍,即使司法机关一再声明也持怀疑态度。而深层次的根源,则是官民对立、贫富悬殊等社会心理在起作用,让彼此丧失了最起码的信任。不过具体到这一案例,关于“替身”的种种猜测,“应该说有点过了”。

  展江说,在整个事件过程中,传统媒体和网络主要起到了促进官方信息公开的正面作用。杭州当地司法机关能在网络回应网民的质疑,“至少比抓发帖者强多了”。但他认为,要彻底消除大众的怀疑,不妨由权威媒体到监狱去采访,验明胡斌的身份。

  著名的刑事案件辩护律师王思鲁认为,目前,我国公安机关在侦查阶段实行不公开或者公开得很不够,很容易使案件的公信力受到影响,胡斌案受质疑就是一个典型。

  据南方日报

  ▲焦点评论

  最该被追问的却错过了

  对于胡斌案的质疑都建筑在一个相同的基础上:胡斌以及他们一家都是为富不仁的坏人,他们会想出一切可能的阴谋诡计来摆脱法律的制裁。在“胡斌替身”这个关注点之外,还有些事实因为不那么曲折离奇,因此被忽略掉。然而,这些事实才是重新拼凑整个事件全面的关键因素:

  1.胡斌当晚是否在飙车?此前路口的监控录像上显示情况是什么?

  2.胡斌撞人前,是否如网帖所言,是三辆车并行飙车,并且都不减速?

  3.胡斌撞人后,现场目击者称他躲在车子里打电话。他打了几个电话,电话都打给了谁?

  4.胡斌撞人后,网上发布了一张他朋友们勾肩搭背、嬉笑打闹的照片。这张照片拍摄地点在事发现场,还是别处?上面的人是否真是胡斌的朋友?

  5、胡斌被称为富家阔少,三菱跑车算是一种什么级别的跑车?多少钱一辆?胡斌家的财富有多少?在杭州算得上是怎样的富户?

  和大家纷纷做刑侦专家,在各自的电脑上扮演事件的导演相比,要求杭州交管当局公布这些事实,应该更容易一些。在纷纷扰扰的替身分析之外,谁还记得为什么胡斌曾在沪杭高速公路严重超速却没被吊销执照?谁还记得为什么胡斌事发后被判定车速只有70码,又是为什么整个杭州城的媒体在其后几天里集体失语?

  真正应该被探寻被追问的,已经被错过了。一件严肃的事情变成一出热热闹闹但是毫无价值的肥皂剧,所有的喧嚣中唯有质疑还具备价值,而这种宝贵的质疑却又全然用错了地方。“替身”导演们,都歇歇吧!

  据南方都市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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