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报记者 徐 翔
“十六铺是上海梦开始的地方,很多外地人从十六铺第一次踏上上海。 ”作家程乃珊对十六铺有不一般的感情,祖籍是浙江桐乡的她,祖辈就是从十六铺上岸,开始在上海打拼。而对于更多生活在这一城市多年的浙江籍上海人来说,对十六铺的感情也不比程乃珊浅,祖籍宁波的我也是一样。
140多年前,宁波开通了到上海的海上航线,从此以后,无数浙江人怀着憧憬,坐着大轮船落脚十六铺,开始在大上海闯码头。
2001年,在高速公路建成、火车提速的轮番冲击下,这条需要航行12小时的申甬线客轮终于退出历史舞台,甚至连最后的告别也因台风而被迫取消,留给最后74位想回味这一航线的船客永远的遗憾。
记忆中,十六铺是我儿时玩的天堂,小时候来上海时就住在小东门的爷爷家,最开心的事莫过于去码头逛一圈,看看排队购票、候船的人们,听听卖茶叶蛋的、卖茶水的叫喊声,那时的十六铺码头是如此的繁华。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这里的热闹一度达到顶峰,能在节日期间买到一张船票也不容易。爷爷家虽离售票处仅几步之遥,可为了帮我买回去的船票,爷爷也需一早起床排上几小时队。 “记得我坐船时,最便宜的五等舱是3元6角,最贵的二等舱则要7元2角。”父亲今天依然清晰地记得当时各等舱位船票的价格,当时五等舱及散席是最炙手可热的,而二等舱则对多数人来说是奢望。
70多年前,爷爷坐着大轮船靠岸十六铺,并在旁边的咸瓜街自砌房子安家;41年前,父亲响应祖国号召,从十六铺离开,回乡支持建设;10年前,我又带着父亲对上海的独特感情,沿着爷爷当时的足迹来到上海。十六铺,对于我们家祖辈三代人来说,是上海与宁波来来回回间的必经通道。
如今,爷爷在咸瓜街的老家早已拆迁。可是,每次我开车经过这片土地时,总会情不自禁将车速放慢,眺望两边,心中涌现出历历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