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学在他们眼中至多处于知识层面器物层面，而没有成为信仰层面气质层面

　　的东西

　　黄妃红

　　说三国的易中天老师一直都是一个话题人物。在抨击余秋雨、抨击抨击文怀沙的李辉之后，他又对主持人发飙了。7 月20日晚，易中天受邀做客北京电视台科教频道的《非常网络》栏目。在回答主持人提问时，易中天表现得不是那么“配合 ”，因“拒绝回答愚蠢的问题”致使现场气氛僵到极点，主持人一度被噎到无语，甚至眼含泪花。

　　这年头学术圈与娱乐圈大有融合之势，易中天们功不可没：他们以说书的方式说历史，且不论其中有多少为了精彩动 听而添油加醋、曲解历史的成分，至少他们让说三国道明清、解子曰诗云成了一项全民娱乐；其次，教授们日益具备娱乐明星 的特质，隔三岔五地制造一些噱头，俨然比真正的娱乐明星还生猛。糟糕，说漏嘴了。好吧，我宁愿不将易老师的发飙当作是 制造噱头——发飙本身就是他气量、待人方式的本性，这更合理，也更能解释易老师以及易老师们在众多场合让人大跌眼镜的 表现。

　　易老师是研究历史的，赶上了国学热这股东风，单就一个长期受国学浸淫的学者而言，理应有敦厚大气、谦逊礼让、 宽人严己的古风；可惜在易老师身上，我们绝难看到，反而看到了文人的不良习气——讥诮、刻薄、逞强好胜的斗嘴、得理不 饶人的气量。关于易老师嘴皮子利索但格局有限这一点，笔者在前年的香港书展上是亲眼见识的。

　　当年，国学超女于丹与历史超男易中天同时现身书展。在一次公众论坛上，两岸三地以及新马华文作家学者十多人济 济一堂。台港作家学者给人的印象是持重敦厚，在与读者的交流中，他们多描述事实本身，或呈现逻辑的论证，在平实中表现 他们的智慧；相反，易老师则给人以油嘴滑舌、玩世不恭、内容虚浮的印象。答问细节笔者已记不清，只记得香港的听众们偶 有一阵阵哗然的叹息，笔者感觉其中的含意很复杂，很明显，其中有着亲眼目睹易老师风采后发现货不对板的失望。

　　笔者认为，其中有一种黑色幽默：一个中国传统保留最好的地区，比如台湾，海外华人中，没有兴起国学热，而在传 统破坏严重的大陆地区，现在兴起了国学热；更有趣的是，现在对国学进行阐释的中心，俨然转移到了大陆，几个国学造诣并 不深、有大干快上气质的学术超女超男，成了国学的代言人，成了最炙手可热的明星。反观他们的言行，知识层面的漏洞姑且 不论，即以修身齐家的层面而言，他们距离自己所宣扬的国学精髓还相去甚远，这其中的原因，在于国学在他们眼中至多处于 知识层面器物层面，而没有成为信仰层面气质层面的东西。

　　此次北京台发飙事件中，有人盛赞易老师颇有魏晋名士狂狷梗介之风，不过，笔者颇为认同董路先生的评点：“您还 敢换个更大点的场合和更大点的对象骂骂吗？如果不敢，您这不是欺人太甚、看人下菜碟？”

　　在厦门PX事件发生时，厦门市民多么希望这位名人、厦门市城市规划委员会委员站出来鼓呼一下，但能说会道的易 老师选择了哑然。他显然非常清楚进退的时机，知道哪些地方狂狷或者装作狂狷，哪些地方隐忍或者装聋作哑，对哪些人可以 狠对哪些人不能狠，心里的小算盘以及对自己利益的考虑拿捏，都可谓炉火纯青。

　　真正的狂狷者应当像国际象棋大师卡斯帕罗夫，放着国家英雄、功成名就的清福不享，要去上街与他看不惯的普京作 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