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众怒，那多也颇感无奈

　　□晚报记者 谢正宜 报道

　　同样一部小说，连载期间让杂志倍受追捧，连载结束后杂志却招致读者愤怒的攻击。如此吊诡的事情正发生在中国最具影响力的青少年文学刊物《萌芽》身上，原因是杂志花了整整十四个月连载那多的新小说《清明幻河图》，却不打算连载全本。

　　《萌芽》火爆连载十四月

　　《萌芽》杂志从去年九月开始连载那多的巫术题材幻想小说 《清明幻河图》，平均月载一万字。该小说虚构了上海的一条街道，身具奇异能力的少年偶然发现该街道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和北宋名画 《清明上河图》上所绘一一对应，由此引发他对消逝以久的巫术力量的追寻。小说中的老上海味道和魔幻巫术力量以一种奇异的方式融在一起，与那多此前的作品风格大不相同，一经刊载就受到 《萌芽》读者热烈追捧。

　　在《萌芽》官方论坛和其它公共论坛上，大量贴子讨论小说的各种细节，爱屋及乌下连小说中出现的清铁力木罗汉床、明黄花梨方案几等古玩都被找到图片贴出。百度贴吧中已经有专门的 “清明幻河图吧”，其成员数几乎赶上“那多吧”，百度百科中有专门的《清明幻河图》词条，百度问答中有许多的相关问题。甚至有许多读者留言说，现在就是为了看 《清明幻河图》才每期买《萌芽》看。那多承认，他从来没有一部小说，在出版之前获得这种 “待遇”的。

　　暂停连载引发骂声连篇

　　然而就在十月初，《萌芽》的读者在杂志上突然看见连载结束的通告，同时得知，要读到小说最后的三分之一，还得掏钱去买书。一时间大量读者在网上发贴抨击，甚至有情绪失控大肆谩骂者。名叫“逆行鱼”的网友留言说：“等了整整十四个月，等来的不是大结局而是本二十多块的书，我对《萌芽》失望了，她不再纯洁，而沦为出版商的工具，我们都被玩弄了。 ”他的观点在不满的读者中颇具代表性。与此同时，小说单行本《清明幻河图》由接力出版社出版上市了。

　　据悉，《清明幻河图》并不是《萌芽》第一部未连载完毕就截止的长篇小说，只是因为其超高人气才引发这次的风波，可高人气却又是杂志连载小说的期望，杂志社对此也充满矛盾。 《萌芽》主编赵长天表示：已经在最后一期连载加上了小说后半部分的简介，就是为了减轻读者的失望。现在稍有名气的作者，都不愿把小说在出版前完整在杂志上刊出，毕竟他们的收入主要来源是图书出版，杂志的稿费还是比较微薄的。现在作者加上一个结尾概述，杂志社不连载完，也是双方妥协的结果。相信十四个月连载期间读者对小说的喜爱不会被未载完抵消，而长篇连载的篇幅也只是每期《萌芽》的一小部分。

　　那多对记者表示，如果小说在杂志上连载完，会买书看的读者当然就会少很多。作为一个靠写作谋生的作家，他别无选择。 《清明幻河图》不是靠着结尾吸引读者的小说，分十四期在杂志上载出，每一期都深得读者喜爱，对杂志社来说这已经是价值所在，没能读到结尾固然可惜，但读者在这过程中也是有收获和享受的。

　　连载全文反而降低销售数

　　据了解，如今在能刊载长篇小说的文学刊物中，仅有《收获》等少数期刊能坚持刊登完整小说，这和杂志的纯文学地位有关，作者在上面刊发小说将获得 “圈内承认”，这在某种程度上抵消了对商业利益的追求，但纯文学刊物的长篇连载或刊载也存在矛盾。仍以那多为例，他的前本书《甲骨碎》一在《收获》上刊出，反响很好的同时，原本达成出版意向的某出版公司就要求减低印数，因为他们调低了销售预期，而最终出版《甲骨碎》的万榕却增加了销售预期，报出比原先更高的数字，不同的态度代表了不同的商业判断。

　　除此之外，像《今古传奇》、《萌芽》乃至新兴的 《最小说》、《谜小说》等，不是截尾就是缩身，都无法做到保留小说的原汁原味。然而这些杂志又无法放弃连载长篇小说每期对读者的吸引力，这就让 《清明幻河图》事件不会孤立存在，从前发生过，以后也会继续发生。商业时代面临的文学连载窘境，可能导致读者如此次事件中某位网友所说，“麻木了，习惯吧”，直至彻底丧失阅读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