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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500亿民间资本深陷煤业变局

http://www.sina.com.cn  2009年10月14日10:36  今日早报

  独立调查·

  亲友凑的钱进去了,房产也抵押进去了

  500亿民间资本深陷煤业变局

  □本报记者 章建森 解亮/文

  通讯员 潘祝平/摄

  浙江省国土资源厅等部门联合调研的一份报告中称,目前浙商在山西投资煤矿企业已超过450家,投资总额在500亿元以上,浙籍相关从业人员在10000人以上。

  在这之中,温州资本占了多数,他们中许多人的资金,主要靠向温州当地民间借贷。

  他们的破产,势必影响温州本地民间金融稳定。

  此外,像苍南等地在山西有很多井巷工人,温州煤老板退出山西,这些人也不得不回到他们依旧贫困的老家。由此引发的一系列问题,让温州本地官员也颇为担忧。

  九成浙商

  自愿签订转让协议?

  严将权说,煤老板的煤矿转让给当地国有企业,需要签订一个协议,协议的名称叫《进驻被兼并煤矿协议》。

  据来自山西省浙江企业联合会的不完全统计,目前95%的浙籍投资者均“自愿”与当地政府签订兼并协议。

  9月底,严将权就和山西煤炭运输公司签订了《进驻被兼并煤矿协议》,他转让51%的股权给该公司。

  “不签协议能行吗?”他说,在晋城,如果煤老板自己不签,那么由市长代签。

  更让严将权焦虑的是,转让协议签了,可具体如何赔偿,他还不知道。但他知道最差的结果是什么。

  他有个老乡,在山西忻州的延平区有个煤矿,年产30万吨,2008年他花了1.4亿兼并了周围几个矿,产能达到了90万吨,可如今被强制挂靠到当地国企。

  “股权只有49%,而且对方一直都没有谈赔偿的问题。”他说,“一分钱都还没赔。”

  他担心这些国有企业可能一下子不会付钱。

  同时,他也担心将自己的企业作价入股到国企的后果。

  严将权说,山西很多煤炭国有企业都是亏本经营的,因为“国企不懂得控制成本,我们买一套设备一百万元,他们买一套,层层回扣下来可能是三四百万元。”

  温州煤老板李松权虽然与汾西矿业集团签订了协议,但心中甚是忐忑。

  李松权算了一笔账,山西当地每吨原煤缴纳的税费约为200元,其中税收80元、矿山资源费120元。而在开采成本上,大型国企约需380元以上,民营煤矿为80元。

  两相比较,温州的煤老板们都明白一旦将自己煤矿作价入股大型国企,其后果将会如何。

  山西省煤监部门一位负责人此前在媒体采访时说,煤老板对30万吨的煤矿一般开价2亿元以上,但实际上能拿到一半就不错了。

  “能赔到这个比例算不错了。”山西省浙江企业联合会原秘书长金松在山西待了几十年,对山西官场和煤炭行业都甚为熟稔。他表示,很多外省煤老板并非真正拥有煤矿产权,大多是和山西当地的村镇合作“集体挂名、个人经营”,一旦煤矿被兼并或重组,其权益很难得到保障。

  而且,这种运作,包含了外省煤老板在当地大量的“隐性费用”投入,政府在评估煤矿的时候,并不会计算这部分投入。“实际投了一亿,能给你两三千万就不错了。”

  “温州炒煤团”损失最重

  金松说,“不过这次受损失的,主要是2005年后进入煤矿行业的人,早期进入的那些煤老板,早就已经赚够了。”

  金松说,在2004-2005年间煤价大涨,很多投资煤矿的人回报率高达10倍以上。

  “2002年曾有人叫我买个十几万吨的煤矿,开价250万,你猜2005年这个煤矿涨到什么价位?”金松摆了摆手势,停顿了一下说道,“8000万。这个利润太高了,钱也来得太容易了。”他说,就在那个时候,温州民间资本大量进入山西煤矿,“温州炒煤团”也就是那时诞生的。

  根据浙江省协作办2005年披露的数据,当时山西由温州籍投资者经营的中小煤矿有300多座,累计投入资金约30亿元,占山西煤炭年产量的4.5%。

  但到了2007、2008年,由于煤矿价格过高,已经投资者开始亏本。

  “我们联合会有个会长有3个矿,没及时退出来,现在也陷在里面了。”金松说,“我告诉很多人政策要变,快撤资,他们都不信。2005年前后进入这行的投资者,大多要血本无归。”

  为煤疯狂的民间借贷何去何从

  山西省浙江企业联合会在《关于在兼并重组活动中切实维护浙商煤矿企业合法权益的紧急报告》中指出,山西小煤矿的关闭可能造成温州大量民间融资造成的纠纷。

  “我们那边,能在煤老板那里‘搭股’,一度是潮流。”苍南人沈清说,她的家族,在2003年前后,也拿出50多万“搭”给了煤老板。

  她依稀记得,2000年之后,只要有在外投资的煤老板,回到灵溪,立即会被当作“财神”。

  沈清说。有些人手头资金不多,好不容易凑了10多万元,求爷爷告奶奶,送到煤老板那里,“煤老板收下钱后,甚至连个收条都不会给,说不定还会悻悻说一句:‘这点钱,一般我是不收的,看在某某情面上,大家一起发财吧’。即使这样,送钱的人也觉得已经感激不尽。”

  温州平阳县水头镇的居民也对此感触颇深。在平阳县政府部门工作的林宇凡(化名)说,当地一度最红的投资,就是拿钱给煤老板,然后等着分“红利”,因为利润实在是太大了,“一般年回报率能达到40%左右,投个几百万,全家都不用工作了。”

  最疯狂之时,不少水头人将家中房产,统统抵押到银行,换来现钱拿给煤老板。公开资料显示,仅水头镇上的两家国有商业银行,截至2005年10月底,个私贷款余额分别为1.3亿元和2.1亿元,其中投向煤矿开采项目的,分别占到70%、65%以上,总计约有2.3亿元。

  “抵押房产还是小头,有些做企业的,会借着手头的产业,向银行大规模借贷,表面上说是用来扩大生产,其实都拿给了煤老板,因为在他们看来,没什么比‘炒煤’的钱更好赚的、更省力的。”林宇凡说。

  苍南籍井巷工可能失业

  温州中小企业促进会会长周德文透露,在2003年前后的鼎盛时期,山西约有逾2400座各类煤矿由温商经营,占山西中小煤矿的60%左右,年产煤炭8000万吨。

  这些资本,很多是靠民间集资获得,他们背后意味着千百个家庭。

  如记者采访的李松权,他投资的上亿资金来自7位股东,背后则是203位亲戚朋友。  

  苍南县促进矿山井巷业发展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副主任朱成堡说,苍南井巷业走在全国前列,总资本约在500亿左右,除去老板外,还有30万左右的工人。

  他说,这些工人,大多来自苍南的贫困山区,他们在全国打工,主要从事煤炭行业,年收入在5万—15万,工资水平高于苍南当地,更不用说他们所在的乡村。如今他们面临失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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