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有放荡不羁的坏名声，但这并不妨碍人们欣赏他们的作品

　　豫君

　　九月末，波兰导演罗曼·波兰斯基赴苏黎世电影节领终身成就奖时，被瑞士警方缉捕，原因是31年前在美猥亵13岁少女。这位才华横溢的导演，曾拍出悲天悯人的二战题材片《钢琴师》，并因此获得2003年奥斯卡最佳导演奖，发生这样的事实在让人惋惜。

　　作为电影导演，波兰斯基从不讳言性爱是他创作的源泉。不少导演和他一样有放荡不羁的坏名声。有人说，天才的另一半是魔鬼，因为他们对社会充满恐惧和仇恨。他们既是创造者又是毁灭者。一些艺术家并不德艺双馨，但这并不妨碍人们欣赏他们的作品。

　　爱上女主角

　　如果说《苔丝》是一部经典之作恐怕不会有人怀疑。该片女主角娜塔莎·金斯基在遇到波兰斯基之前只演过一些小角色，在成为其情人后(当时金斯基才15岁)，作为导演的波兰斯基敏锐地意识到她身上的潜质，于是送她去伦敦学英语，以便将来进军国际影坛。

　　《苔丝》后来获奖无数，证明这个角色非常适合金斯基，那种在维多利亚时代才有的独特美貌和气质，在片中表现得淋漓尽致。应当说，是波兰斯基成就了金斯基。 

　　弗朗索瓦·特吕弗是法国“新浪潮”电影的创始人之一。他拍过25部影片，其中《四百击》、《美国之夜》、《阿黛尔·雨果的故事》、《隔壁的女人》等享誉世界影坛。

　　特吕弗曾表示，晚上7点以后不愿见男人。1957年，特吕弗在戛纳认识珍·摩露，被她的气质所吸引，让她主演女主角。1961年，特吕弗拍摄以爱情和友情为主题的《朱尔和吉姆》，摩露在片中饰演“万人迷”凯瑟琳。影片一开始就是她那略带哀怨的声音： “你说，我爱你。我说，等等吧。我说，要我吧。你却说，走吧。”

　　尽管如此，特吕弗不会在一个美丽的港湾中泊下电影之帆。当下一部电影开机时，预示着一个新的女主角走进他的生活。《最后一班地铁》中，凯瑟琳·德诺芙飘然走来。这段恋情无疾而终，特吕弗痛苦万分，一夜之间，他成了自己电影中最悲惨的主人公。

　　特吕弗说，在爱情中，女人都是专业人士，而男人则是业余爱好者。但作为导演的特吕弗，对婚恋中的人的精神状态，有着比心理医生还准确生动的把握。他尤其擅长发掘女演员的长处，在银幕上呈现她们最迷人的风采。除了摩露和德诺芙，他片子的女主角，如伊莎贝拉·阿佳妮、娜塔丽·贝依、弗朗索瓦·多莱亚、芬妮·阿尔丹等，日后都在艺术道路上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天才的毁灭

　　1975年11月1日，意大利导演保罗·帕索里尼在罗马郊区被害，凶手是位17岁的男妓。这位毁誉参半的大师的猝然暴毙震动了欧洲文艺界。

　　帕索里尼是艺术界著名的马克思主义者，但意大利共产党1949年以同性恋为由将其开除。他一生桀骜不驯，以残酷、暴烈、惊悚的电影和文学作品，传奇般的生活故事，颠覆了资产阶级的主流文化。他的早期作品《马太福音》将圣经故事以次无产阶级革命的方式搬上银幕，却被认为是最忠于基督精神的宗教影片。晚期的“生命三部曲”《十日谈》、《坎持伯雷故事集》、《天方夜谭》不再借助神的庇护探究现状，转而与民同乐。它们在性爱上直截了当，以此讽刺资本主义强加在人民身上的物化和异化统治的政治手段。

　　最具争议的《索多玛的120天》拍摄于1975年，改编自萨德的同名小说。众所周知，萨德的作品以性虐待狂的大肆描绘而著称，帕索里尼却将其狂乱的文字化为影像，将时代背景定在法西斯统治时期。有人称这是一部“不可不看，不可再看”的影片。电影中，变态狂们唱过国歌后吃粪便的镜头，整个世界都会恶心得转过头。但帕索里尼却说：“真正的残酷来自事物本身，是生活的本质使人恐怖。”他始终在生命激情、性意识和政治两极之间摇摆、撕裂。他的死就像是其作品的一个情节，一个自然而必然的结局。

　　欲望大师的激情迷宫

　　西班牙导演佩罗德·阿尔莫多瓦也是位同性恋者，同时也是货真价实的获奖专业户。

　　《烈女传》是一部性感的讽刺剧，有力地嘲讽了佛朗哥时代的西班牙社会。喜剧片《激情迷宫》再现及时行乐及性乱的题材。《在黑暗中》的修女，平时人们只看到其乐善好施的一面，却想不到她们吸毒，过着非常态生活。《斗牛士》探索了性和死亡的关系，并向观众描绘了多种性关系，包括恋物癖、同性恋、窥阴癖、恋尸癖，以及相关的法律问题。《捆着我，绑着我》描述一位著名女影星爱上绑架她的歹徒，此片在西班牙评论家中遭到排斥，受到女权主义者的谴责。

　　可见，一直贯穿阿莫多瓦作品的就是“性”的主题，如性迷乱、性倒错、同性恋、乱伦等等。而他的高明之处，就在于以艺术的手段赋予这些行为一种扭曲的美感和宽容的理解。因此他成了西班牙人心目中反文化潮流的明星。

　　赋予性爱以特殊意义

　　英国导演彼得·格林纳威认为“肉体与文学”是生活中不可分割的主题。他的《枕边禁书》(由美籍华裔演员邬君梅主演)以一名日本年轻女人诺子为主人公，情节的发展几乎都与书法和清少纳言的《枕草子》有关。诺子在父亲的熏陶下，成为身体书法的接受者，这也是东方女人的命运。毛笔征服着肌肤，笔与纸的关系，就是男女之间的关系。

　　该片表现了东方式的压迫及反压迫。诺子逐渐由“纸”变成了“笔”，不断将小说写在他人身上，成了自己生活的主宰。影片中有不少在身体上写字的裸露镜头，但拍得非常清雅，与一般的裸露大相径庭。

　　意大利导演贝纳多·贝托鲁奇的电影以性爱与政治为主。1973年的《巴黎最后的探戈》是西方色情电影的开山之作，那种对性爱的沉沦当时曾令每一个人呼吸困难，因而许多国家禁播。但这是贝托鲁奇的世界，是一个孤独、残酷而疯狂的世界。2003年的《戏梦巴黎》则是一部政治与性相互交织的电影。它以1968年法国学运为背景，讲述乱世之中一女两男之间的微妙而极端的关系。三位主角又是三个影迷，处在纯真年代，做爱时激情澎湃，对待理想又狂妄自傲。

　　贝托鲁奇对理想主义充满了留恋和敬畏，渴望做戈达尔式的英雄。然而，许多因素导致其肉体向秩序臣服，对于一个信念没有死亡的人来说，变通活法恐怕是最好的生存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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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导演与胖女人

　　费德里科·费里尼是20世纪60年代欧洲影坛的“三圣”之一，以其强烈的“费里尼风格”引导着战后意大利民众的精神进程。看他导演的电影，对片中胖女人的印象尤为深刻。《大路》、《卡比莉亚之夜》、《甜蜜生活》、《八部半》、《罗马风情画》、《阿玛珂德》等无一不是丰乳肥臀的女性演主角。

　　《甜蜜生活》中第一个镜头，就是安妮塔·艾克博格比山峰还要壮观的胸部特写。安妮塔是位瑞典小姐，19岁出道时已是名副其实的波霸，后来一路胖下去，50岁时，上半身胖得只剩下胸了。几乎等同于“废人”的安妮塔有幸遇上费里尼，《甜蜜生活》里一夜狂欢后，带着醉意走进喷水池戏水，成为电影史上经典画面。

　　费里尼为何喜欢胖女人？有人说，这与他少年时海边偷窥来自北欧和德国的丰满女人有关。而他在《梦是唯一的现实》中解释道：“胖女人与吃有直接关系，一旦看到爱吃的女人，就会产生莫名的兴奋。看他们吃东西简直是一种莫大的享受，更让我想到性。我认为，胖女人对性爱渴求有时要高于其他体形的女性。对男人而言，女人喜欢性爱，他们很兴奋，这就是我对胖女人产生兴趣的原因。”从这段话不难看出，费里尼借助胖女人，无非是想在电影中表达人性的欲望罢了。

　　《甜蜜生活》就表现了一个欲望纵横的世界。在经济飞快成长的意大利社会，人们追求快乐的、甜蜜的生活，但欢愉过后，这些物质满足的人们精神一无所获，而陷入怅然若失的无边迷惘……这部1960年上映的电影，是不是也折射出现在的中国呢？(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