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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股民讲述7年股市生涯悲喜心情(图)

http://www.sina.com.cn  2009年10月21日18:34  中国周刊
普通股民讲述7年股市生涯悲喜心情(图)
文中主人公小吕。中国周刊记者/高鹏 摄

  一个小股民的七年之痒

  股市里不光有指数的涨跌起落,还有世情冷暖和是非曲折。28岁的股民小吕炒股进入第七个年头,他开始以参加股东大会的形式,展开对上市公司的集中调研。在收获投资经验的同时,人生的悲喜和无奈感也纷至沓来。

  中国周刊记者  宋合营 北京报道

  一组椭圆环形状的桌子将不同身份的与会者区隔开来:这边是持股数以亿、千万计的大股东、二股东及公司管理人员,统一着正装,那边是着各色休闲服的小股民,持股数量多则万余,少的只有几百股。

  9月18日下午,在北京北三环外安贞门附近的中国有色大厦10层会议室,上市公司中色股份正在举行一场临时股东大会。

  持101股参会的小吕,是现场资金量最小的股东。

  与众不同的小股东

  尽管资金的多寡并不妨碍股东权利的表达,但看到持这么少的股份的小股东来参会,多少还是让中色股份工作人员面露惊讶。负责会场登记的工作人员原本想核对一下公司打印的股东名单,但旁边的主管一听只有101股,就告诉她“200股以下的股东可能没有打印,不用查了”,接着就直接递过来一张投票卡。

  小吕接过卡,并未因此而尴尬,他笑着向工作人员解释,“我对公司了解得不多,这次过来,主要是想看看公司现状和发展前景,是不是值得考虑再买入一些。”工作人员和主管只好连声表示,“欢迎!欢迎!”

  小吕说的是实话,他此行的目的确实与股东大会的议题有些背离。人家是请股东来投票的。几天前,中色股份的董事会做出决策,拟采用“每10股配送2股”的方式来融资8亿元,用于建设大型固液两相介质输送核心设备——隔膜泵产业化项目。按照《公司法》的规定,这项决策需要经过股东大会的审议,通过之后才能得以施行。

  而小吕关心的却是股价和股价背后的公司投资价值,他想来看看这家公司到底什么模样、高管是不是友善、公司治理是不是井井有条、员工工作状态是不是饱满。更重要的是他觉得来了长见识,听那些大公司的老板讲话,多少总能获得一点有用的东西吧。另外,听听其他投资者与公司高管的对话,小吕也希望增加些见识。

  一句话,他主要是来学习的,学习价值投资知识。

  当然,学习是比较谦虚的说法,往不谦虚里说也可以是调研。你这家公司的股票到底值不值得买,我先来考察一下嘛!小吕说,他这样做,其实跟那些券商研究员、基金经理和私募人士,没太大不同,区别只在于那些人是为公司或者基民的利益负责,而他为的是自己的投资。

  这种想法显然跟其他来参会的小股东有所不同。当天因为不是周末,中色股份也不是太热门的股票,加之要审议的配股方案市场争议也不算大,只稀稀拉拉去了四五个小股东。不像小吕那样颇客气地问配股方案的由来、隔膜泵项目的前景,另几个小股东劈头盖脸地就指责上市公司高管不会经营,质问他们“为什么亏损”,“为什么同行业公司股票都涨了,中色还在跌”,现场的气氛一时有点尴尬。

  那些股民眼中只有这只股票。在此之前,市场处于高点时,他们大量买入了中色股份的股票,而8月份的行情又恰好是一波快速的下跌,他们的财富因此而大幅缩水。

  中色股份的高管及大股东还算耐心,他们向小股东们做了解释,又分别回答了小吕等人的疑问。投票结束后,大股东跑过来与他们一一握手,中色股份的总经理还带他们参观了公司的资料室,并描述了公司的现状和未来。

  小吕很激动,他掏出小本子不停地写着,似乎要把那些东西一字不落地记下来。

  “专业投资者”

  像中色股份这样的股东会,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参加了,小本子几乎已经记满。从2008年底第一次参加上市公司股东到现在,小吕已经参加了七十几场股东会,覆盖了总部在京的六十多家上市公司。

  像中国人寿、中国石化、万科等一些大公司,开股东会时会发一张参会胸卡,被小吕当宝贝一样地收藏起来。

  为什么要参加那么多股东会?小吕说,主观上的原因想在投资风格上做一下转变,由原来的投机性较强的短线投资客,转型成为注重上市公司长期投资价值的专业投资者。客观上讲,没有其他工作要做,也给他提供了充足的时间和精力。

  是的,他现在是一个“职业股民”,或者说“职业投资者”。

  这两个称谓在一般人看来或许没什么不同,但小吕却喜欢被称作后者。他说,“股民”概念偏重于“股”,适用于那些炒短线的投资客,而“投资者”则偏重于“股票背后的上市公司”,更多地用于能中长期持有的专业投资者。

  七年前,刚入股市的时候,小吕也只是一个“股民”。那时的他还是一个大学生,从东北老家来京读自考才两年多,毕业前一年,他就开始找机会打一些零工,做过保险公司业务员,也干过销售。

  小吕学过会计学,最终他决定投奔“股海”,提高学业、赚点小钱。他把父母给的生活费和自己打零工赚来的一点钱投了进去。学着人家看K线炒短线,虽然没怎么赚钱,但也不至于大赔。

  2006年夏天,小吕毕业了,那一年的就业形势已经有些紧张,自考的身份也让他难以找到一个理想的工作。在零零散散地干了一段时间不太满意的工作之后,小吕辞职专司炒股票。这当然遭到了家人朋友的反对,但谁也没法改变小吕的选择。

  2006年中国股市结束了长达4年多的下跌走势,2007年“大牛市”井喷,这些都让小吕职业炒股的生涯也越来越顺利。渐渐地,父母和亲友也被他说动,拿出一些钱来给他打理。

  那段日子里,小吕有较充裕的时间研究股票,他不再只是简单地看K线、追涨杀跌,而是开始注重与人交流,向行家里手偷师。他收藏了但斌、翟敬勇等知名私募投资人士的博客,又加入股票QQ群、投资博客圈、投资论坛等网络社团,加上每天坚持浏览股市新闻,看上市公司财报。

  他越来越像一个专业投资人了。

  在看似简单枯燥的炒股游戏中,他也渐渐发现了钻研投资的乐趣,与人交流的乐趣。

  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太快,繁华热闹的牛市转瞬就走向了冰冷残酷的漫漫熊途。2008年股市大跌,小吕没能幸免,尽管赶紧刹车止损,先前的收益还是折损了大半。失去了股市的收益,他职业股民的生活开始困窘,北京昂贵的花销又使他雪上加霜,无奈之下,他回东北老家住了几个月。

  在那段日子里,他对自己前6年的股市生涯做了总结,认定了中长期价值投资的收益会高于短线炒作。重回北京后,他找了几个同样崇尚价值投资的朋友,一起开始了参加股东会、调研上市公司的征程。

  需要算计的生活

  参加股东会,调研上市公司?这可真不容易。小吕首先面临的就是成本问题。

  参加股东会最大的一笔支出,就是所谓的“持股凭证”。小吕能够参加中色股份的股东大会,前提是他得买入中色股份的股票。尽管买股并不意味着这些钱一定会损失,但会占用流动资金。

  按照交易规则,每只股票的最低买入量是一手,也就是100股,总部在京的上市公司大约有110家,按每股10元的平均股价计算,小吕要想每家公司的股东会都参加一遍,需要11万元。

  后来,他找到了一个很妙的方法,就是在买入100股之后,再择机把其中的99股卖掉,每只股只持有1股的股权,这样被占用的资金大为减少。

  剩下的困扰就是——持1股参加股东会很没面子。

  小吕说,刚开始时他很害羞,在被上市公司问及持股数时,总是难以开口。后来参加的次数多了,也就渐渐习惯了。在已经参与的八十几场股东会中,多数情况多数情况下他所持的股权都只有1股。

  除了资金占用,参加股东会的成本还包括交通费和频繁买卖股票所产生的佣金。如果是到外地的公司调研,还得产生不菲的差旅费用和食宿费用。为了省钱,小吕目前只调研在京的公司,交通也尽量选择坐公交和地铁。

  即便如此节俭,小吕的生活依然不甚宽裕。今年股市有所起色,上半年他的浮盈大约是30%,平均每月赚两三千元,刨去每月的房租和生活费,剩下的也已经寥寥无几。

  他经常自己做饭,或者到住所附近的高校去蹭食堂,也很少买新的衣服。他早就想买一个能拍照片的高像素手机,但一直没舍得。小吕说,毕竟放在股市里的钱是不太确定的东西,说不定哪天来个大跌,原本浮盈的钱就会被吃掉了。

  酸甜苦辣

  越是生活上困窘的人,越是希望能够获得精神上的超脱。小吕参加股东会还能收获两大乐趣,一个是能与活生生的人交流,不至于太孤单;另一个是价值投资理念让他觉得提升了一个层次,朝“成为专业投资人”的理想更近了一步。“比闷在房子里炒短线有意思得多。”

  小吕的父母一直希望他找个安稳的工作,有时候他自己也觉得有道理,但每每到最后,还是没什么找工作的动力,就这样一直做着“专业投资人”的梦想,做着参加股东会,调研上市公司的“工作”。

  参加股东会的乐趣无疑不是口头上说说,它直观地存在于小吕的生活中。他每次参加股东会,都会尽量记一些笔记,回来后再尽可能地整理成文字,发表在自己的博客上。由于那些文字比券商研究员的报告来得通俗易懂,内容也比较充实,很快受到其他投资者的欢迎,有好几篇还被大型门户网站挂到了博客首页,点击量一时大增。

  通过发布这些文章,小吕结交了几个有个共同投资理念的朋友,还有一些常去他博客留言的“粉丝”。有一天,央视证券资讯频道的《投资者故事》栏目还找到他,拍了一期十分钟左右的小短片,播出之后再参加股东会,偶尔能被人认出。

  但与此同时,参加股东会时亲历的一些不公平、不合理的现象,也常常使他陷入苦恼、伤心,或者愤怒。每次参会之前,他都要做大量的准备工作,得先弄清楚会议的议题,以及公司的基本情况,这样去了才能跟高管有话聊。有时候去调研,来回倒车要花上三四个小时,但换来的结果却并不是每次都像中色股份那样被尊重。

  让他不能释怀的是首开股份的一次股东会,“我们大老远跑去参会,结果那董事长只是当众念了下议案标题,15分钟就结束了。”“高管们离席时,也没有跟与会股东打招呼。”小吕觉得这是很严重的错误,他在自己的博客里郁闷地写道,“好像没有听说过哪位总理连政府工作报告都不念,就让大家回去自己看的吧。”

  另一场由一家国企控股公司召开的股东大会,小吕亲眼目睹了高管们对机构投资者和对散户截然不同的态度,让他伤透了心。他以《作为中国股民,我想大哭一场》为题,在博客中记录了这件事的始末:

  那天,上午股东大会进行完之后,上市公司悄悄把机构投资者留下,安排一场专门针对他们的小型交流会。小吕恰好听到了这个消息,于是向现场工作人员表达了想参会的请求,但没有被允许。于是他又去找公司董秘和董事长,但那董事长谎称“不知情”,董秘更是信誓旦旦地说“没这回事”。结果到下午交流会开始时,小吕通过努力最终得以进入,竟发现“和上午所听到的质量完全不同”,“下午的会更坦诚,更真实”。

  小吕的伤心不仅在于“有被骗的感觉”,他认为,这是一次信息完全不对称的会议,已经完全失去了证券市场的“三公”原则。“小股东在知识和能力不足的情况下,与机构投资者的差距被进一步拉大。”

  当然,有时他也会遇到尊重中小投资者的公司,比如中国石化、中国南车、万通地产、双鹭药业等,这几家公司的高管们在股东会间歇主动与小股东交流。因为这,小吕对这几只股票也好感大增。

  有时,他关注上市公司的角度甚至很琐屑,但却能小中见大。在他的博客记录里,总能看到一些其他分析师绝对不会提到的细节。比如说,他批评有些上市公司不注重节约,是从年报的制作上看的。“很精美,而且都是厚厚的胶刊印刷的,据说算上设计费用得花几十万,其实,我觉得用A4纸简单地订一下就足够了。”

  七年之后

  这一年,小吕28岁了,距离传说中的“而立”也不过两年了。在与股市“七年之痒”后,该以怎样的心态去面对呢?小吕说,这个问题沉重到令他窒息,有时很不愿意去想。

  但不想不意味着不存在。父亲母亲在一天天地老去,自己却还在仰仗他们给的钱炒股勉强维持生活,小吕常常觉得愧疚。

  “也许调研完北京的这几家公司,我会停一停,找个工作干着。但老实说,我并不想如此,因为还想再去外地的公司看看,朝着价值投资这条路一直走下去。”小吕说,他希望自己今后能成为巴菲特那样的人物,通过投资积累起巨额的财富,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然后再把多余的钱拿来做慈善。

  他所说的喜欢做的事主要有两个:一个是旅游,由于生活困窘,目前他还只能在北京免费的公园里面逛悠;另一个是陪女友去逛街,如果有了钱,他就能帮她买好多想买的衣服。

  小吕说,未来长什么样,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但脚下的路总是要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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