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启正:现在提案和发言稿正在收集,此刻正在统计,看来是收集国计民生的是一部分,继续要讨论教育医疗卫生住房这些是国计民生,还包括对于农民工更多地考虑他们利益。那么对于宏观经济方面,由于整体上说现在开始复苏,而在这复苏当中不能大意,就好象我们有了病,吃了药说突然把药抽了,那是不行的,那是逐步地节省剂量,原来每天吃四片,也许今天要吃三片再吃几个星期,吃两片吃几个星期不能说突然断药,也就是说我们的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还要基本维持原来的政策,这样可以比较平稳地向经济的复苏发展。
芮成钢:在这些提案当中,结合您自身的背景,您最感兴趣的提案是什么或者说您个人参与最多的提案是什么?
赵启正:因为我是外事委员会的主任,我个人最感兴趣的就是如何继续扩展我们的公共外交,所谓公共外交就是政府的外交之外的和国外的接触就算公共外交了,那么代表国家去谈判,去联合国去发表声明,签定协议,这都是政府外交它代表国家政权,但是在今天变成一个地球村的情况下,非政府官员的外交或者混合的外交,比如说我们政协的一个代表团,可能有县官员企业家,国际问题专家,也可能有经济学,艺术家,我们也一同出去访问。我刚从日本回来,日本两党的领袖都会见了,媒体也会见了,大学一些教育家也会见了,交谈什么?都是交谈本国的国情,探讨今后的中日关系,很直率的。一些日本政治人士就说了,你看中国的经济都追上日本了,今后我们关系怎么处啊,另外中日美这三角你怎么看,是等边三角形还是等腰三角形,那么日本大学就说了,现在你们大学里头的有英文教育不错,日文教育怎么样。那我就说了,你们孔子学院的课本什么样我看看,不拘外交辞令,深刻直率倾听表达。那么这一行并不白费,回来以后我们要转达给中国的有关方面,他们转达给他们的上层,这种沟通可以说是一种深入的沟通,沟通好了还充满感情,而不是像政府外交那样每一句话都极其严密,不是,所以中国的外交今后的组成是政府外交加公共外交,公共外交就是凡有机会接触外国人士的人都有公共外交的责任,比如说你跟外国的贵宾对话,你们央视九频道或者西班牙频道或者法语频道对象是外国人,也是公共外交。所以我从我的分工来看我很重视公共外交的技术开头。
芮成钢:那您觉得在公共外交领域当前最主要的任务是什么?我们在世界各地做节目的过程中,我们通过媒体也在完成属于我们的公共外交的任务,感觉到现在一个比较紧迫的任务是管理好世界对中国的预期,就是现在一个比较时髦的说法,国内对内我们说管理好通胀预期,但是现在似乎要管理好世界对中国的预期,因为这些数据这些数字,现在很多西方国家在感情上很难接受中国仍然是一个发展中国家这样一个概念,他们看到的更多的是上海的陆家嘴加上北京的国贸,看到的是北京的奥运会,加上上海的世博会,等等,是不是这样?
赵启正:外国对中国的预期刚才我说了,有人说是十字路口的中国,担心你这个担心你那个,但是这个预期我们管理不了,我们只能影响,我们能够影响他们的想法,能够让他明白中国的事情,就很不错了。比如现在老说中国模式,可是我们调查一下,全世界各国媒体包括一些学问家说的不是一件事,有这个角度看,有那个角度看,有的甚至你看的很片面,很片面,认为你是一个不民主的市场经济,都有这种说法,所以呢我觉得如果说中国模式有中国的定义,就是六十年来更重要的是三十年来我们的改革开放的理念政策,办法,执行过程,结果。结果包括辉煌的成就,也包括很多不足,如地区发展不平衡,如分配中间的不平衡,如污染还广泛地存在,所以我们是现在进行时因此在说中国模式的时候我有的时候就说是中国的案例,中国案例这个你可以研究是一个案例,因为这个模式无论英文无论中文都有示范样本的意思,可是中国却没有去推销我们模式的意思。为什么呢?因为中国人的哲学是结合本国国情制定本国的政策,那么对于外国来说呢,他们要结合他们的国情制定他们的政策,怎么能把中国案例和中国模型立刻拿过去他就用呢。中国不适合这个,所以在中国全球化的时代互相参考,互相学习这是很自然的,我们也学习人家,但是把某一个国家的模式无论是经济模式,政治模式,拿过来那是一定不行的。所以中国无意推销自己的模式。这一点现在讨论了很多,但是我是一家之见。
芮成钢:有时候我们把这个叫做捧杀中国,过度地渲染中国模式等等,是不是?
赵启正:中国这个词儿中国说的倒不多,最初是几个外文说起来的。
芮成钢:是,此时此刻中国在国际舞台上扮演着更重要的角色,在这个世界游戏规则重新洗牌的过程中中国的曝光率也越来越多,世界对中国的期待也越来越多,在这个时候您觉得一方面您说中国要和平崛起,但另一方面世界对中国又确实有些担心和不放心,我们自己如果内省一下,我们自己应该用一种什么样的方式来规范或者来指导我们的行动,是不是仍然是韬光养晦?
赵启正:我觉得就应该是韬光演晦,正确理解就是谦虚的,同时是向社会学习的,能够助人为乐的,是这样一种态度,而不是你的表达超过你的实际,特别是对于一些发展中国家,一些中小国家,我们应该伸出友谊之手不能够浮华,不能过度表达,也就是说没有必要人前去想破,并且我们也不苦,所以有人说了中国的对外贸易不得了了,第二了,可是细想我们这点贸易真是我们的血汗钱,真是我们中等或初等的产品换来的,那么德国我们超过一点点,并且也许他们超过我们了,并且他在全世界绿色技术它一个国家占16%,那你看这个外贸的内涵一样吗?不一样,现在日本的GDP接近了也许能超过它,这个不同的汇率算出好几个结果,总而言之,差不多了我们怎么赚来的,我们13亿人艰苦努力赚来的,他1.3亿人艰苦努力赚来的。不仅是人均的值不同,而且相对地说它赚的比较轻巧,它是前世界卖丰田汽车,当然现在是出了毛病了。那我们卖的是什么呢?相对的劳动附加值较低的产品,所以万万地不可对自己的力量估计的过高,对自己的进步心里高兴,但是我们明白我们路程尚远,所以我们对于中国发展模式也好,案例也好,所以我们对中国发展的模式也好,案例也好,我们一定尽心尽力地把它做好,邓小平说过到这个世纪的中国,那个时候我们谈社会主义的优越性可能谈的更好,我想我们都应该记住他的话,韬光演晦是应当的,就是一个谦虚的态度。
芮成钢:而且您刚才也提到中国人可能有一个习惯,喜欢把家里更好的一面展示给客人,把家里最漂亮的东西摆在客厅里,有的时候没有那么可爱的东西可能大家不愿意展示出来,但是世界看到的中国可能似乎更多的都是最漂亮的一面,所以有人说到中国的大城市来看,觉得北京上海,大城市就像欧洲,但是要去其他地方看的话可能农村像非洲,当然这个是一个开玩笑的说法,我们自己在公共外交的过程中是不是也应该展示一个比较全面的中国?
赵启正:你的话无疑是正确的,在很多年以前我也在联合国秘书长看了一座大楼,你们这么有钱维和部队出一个营也不过减少一层楼,他是这么说的,我说大楼后面大楼拆迁之前那是很破的地方,是不是我安排你咱们到楼后头去看看,我是跟他这样说的,的确是应该全面地看,一方面要给他看好的,一方面要给他看弱的,因为他看不到我们浦东或深圳二十年前三十年前的情况了,但是浦东距深圳三千公里的地方那就是二三十年前的深圳和浦东,具体有这样一个时间换算,为什么不给他们看看呢?所以我们向世界说明中国的时候,是说明真实的中国,这里头包括全面的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