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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索曹操墓系列之六:村民隐去鲁潜墓志的用意

http://www.sina.com.cn  2010年03月04日07:02  大河网-大河报
追索曹操墓系列之六:村民隐去鲁潜墓志的用意
旧砖场如今已成麦田,徐玉超站在当年发现《鲁潜墓志》的地方,为记者讲述发现经过。
追索曹操墓系列之六:村民隐去鲁潜墓志的用意
鲁潜墓与“魏武帝陵”步与步之间关系的《鲁潜墓志》拓片

  

追索曹操墓系列之六:村民隐去鲁潜墓志的用意
徐玉超自制的隐去了二者步与步之间关系的《鲁潜墓志》拓片

  □首席记者于茂世文图

  徐玉超,男,63岁,西高穴村村民。至少,他是最应该到曹操墓走上一圈的人。倘若不是他发现鲁潜墓志,曹操墓就不会被考古工作者发掘。

  2010年1月11日,当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专家团一行12人,包括考古研究所所长王巍、副所长白云祥和陈星灿等谈笑风生地步入曹操墓,旋而喜气洋洋地步出曹操墓时,徐玉超眼巴巴地站在人群中。

  “进去看过了吧?”记者问。

  “哪会轮到咱哪!”徐玉超话答得倒是很干脆。

  10年前,当徐玉超将“鲁潜墓志”交给安阳市文物局时,人家还让他们夫妻抱着“鲁潜墓志”照了张合影。“还说给我们一张当纪念,10年了,连曹操墓都给挖出来了,也没见人家给咱呀;这几天,收走墓志的人也来看‘曹操’了,碰到他们,提了10年前他们应承给我的奖励,人家只是说‘申请了,还没批下来。’”

  一辆辆轿车驶向西高穴村,相关的甚至不相关、只是想到曹操墓看个究竟的,鱼贯入出,徐玉超就这样一直眼巴巴地站在人群中。

  掠过曹操墓,2010年1月14日王巍先生在北京接受媒体采访时的表态,颇具禅机:“其实曹魏高陵在学术上的价值,比它是不是曹操墓要重大得多。”言外之意,似乎就是:曹操墓,是真是假,无关“学术宏旨”;甚至真是,也不是“学术上的价值”。

  但是,一帮学者在“2009年度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公共考古论坛”上嗦了半天,我等这些至少还算不上不能接受新知识的人,终究还是没能聆听出西高穴2号墓“不是曹操墓”之外的“学术上的价值”;或许有,但无关“学术宏旨”。说句不中听的话,当下中国最杰出的12位考古学家终其一生的学术成就,恐怕也抵不上一个曹操墓。

  “是不是曹操墓”怎么能不重要呢?“是不是曹操墓”怎么能不是“学术上的价值”?

  时代需要回答西高穴2号墓“是不是曹操墓”,学术就要“上穷碧落下黄泉,动手动脚找东西”,直面“是不是曹操墓”的问题,穷尽质疑。

  “内行”不要总是高高在上地指责别人“不要说外行话”。

  其实,这次“内行”能开启曹操墓,还不是因为“外行”甚至盗墓贼,为考古发掘曹操墓“画了一个圈”甚至出了“魏武王常所用(格)虎大刀”石牌。

  “徐玉超们”只能眼巴巴地仰望“内行”,“内行”也应该留些口德,不要老说“徐玉超们”只会说“外行话”……

  发现“鲁潜墓志”

  徐玉超是个识不了多少字的农民。他认识“魏武帝陵”四个字,知道“魏武帝”就是曹操。

  足够了。

  这些知识,足够他搭建自己的“学术品格”。

  3万元。

  盗墓贼以此重金购买“鲁潜墓志”,也考量了他的“学术品格”。

  “肯出这么大的价钱,还不都是“鲁潜墓志”上的‘魏武帝陵’给闹的。”徐玉超心里非常清楚,所有的一切,都是冲着曹操墓而来的。

  一个农民,一个甚至不能读懂《鲁潜墓志》的农民,读到鲁潜墓与“魏武帝陵”有着步与步之间的关系,就能立马断定曹操墓就在墓志附近,难道这不是精妙的学术?

  学术是公器,一点儿都不玄,连盗墓贼都深知《鲁潜墓志》在“魏武帝陵”上的“学术价值”。

  为保护曹操墓,徐玉超死守“鲁潜墓志”;墓志文字,不敢泄露。

  机密如斯,那就倒叙一把,先读《鲁潜墓志》为快——

  赵建武十一年,大岁在乙已,十一月丁卯朔。故大仆卿驸马都尉勃海赵安县鲁潜,年七十五,字世甫,以其年九月廿一日戊子卒,七日癸酉葬。

  墓在高决桥陌西行一千四百廿步,南下去陌一百七十步故魏武帝陵西北角,西行四十三步北回,至(鲁潜)墓明堂二百五十步。

  师上党解建字子泰所安。

  墓入四丈,神道南向。“《鲁潜墓志》行文清晰,符合南北朝时期北朝墓志写作习惯,没有问题。”中州古籍出版社副编审卢海山先生长期从事墓志铭研究,当记者告知卢先生不少人从行文混乱质疑鲁潜墓志真伪时,他这样回答。

  “赵建武十一年,大岁在乙已,十一月丁卯朔”——安放墓志的日期,帝王年号加太岁纪年,是我国常见的三种年代记载方式之一。

  “九月廿一日戊子卒,七日癸酉葬”——“戊子”、“癸酉”是卒、葬时辰,停尸七日而葬。

  “墓在高决桥陌……至墓明堂二百五十步”——鲁潜墓在哪儿?自高决桥沿田间东西向小路西行1420步,离开东西向小路南下170步到魏武帝陵西北角,自此再西行43步然后北拐,到鲁潜墓明堂的话还要再走250步。“师上党”——难解,后赵皇帝石勒、石虎祖籍上党,邺是后赵政权实际京师,上党是名誉京师,还是解建以石勒、石虎上党军事集团自许?“墓入四丈,神道南向”——神道不是都“南向”,曹操墓若有神道,当“东向”。

  与《鲁潜墓志》前后相差6年,同是后赵时期的《西门豹祠殿基记》开头就是,“赵建武六年岁在庚子秋八月庚寅造赵西门豹祠殿基”,说的是竣工之日。不然“用功(工)三百五万”怎么知道?——通观《西门豹祠殿基记》,不是预算;不能看到“造”就是“始造”。《说文》云“造,就也”,这儿的“造”,当为“造就”。而《鲁潜墓志》“赵建武十一年,大岁在乙已,十一月丁卯朔”,也是“造就日”,是鲁潜墓明堂的“造就日”;等明堂建好了,这才刻了墓志,放置或浅埋墓前,不在“四丈”墓底;鲁潜停尸七天就下葬,事那么多,明堂是来不及造就的;至于行文与格式,鲁潜墓志处于墓志初创时期,是不能以此后甚至当时的南朝墓志为尺子来衡量它的:一是当时知识分子衣冠南迁,北朝不比南朝,南北朝分裂时期,江左文化最高;二是后赵是胡人军事集团政权,他们还在把女人当成什么‘双脚羊’作粮食吃,野蛮得很。

  鲁潜何许人也?

  遍查史籍,《十六国春秋》等倒有鲁潜,只载一次:“晋都尉鲁潜叛,以许昌降于勒”——时间当在永嘉五年(311年),石勒攻陷许昌;根据《鲁潜墓志》推断,晋“驸马都尉”鲁潜时年41岁。西晋驸马降了石勒成了“汉奸”,并官至大仆卿成为后赵重臣。

  “《鲁潜墓志》是用不着怀疑的。”安阳市博物馆副研究员、著名书法家焦智勤先生说,“墓志书风是那个时代的,造假是造不来的。”

  “就是调集起安阳知识界的所有力量,也造不来。”安阳市文物局前局长党相魁先生说,“《鲁潜墓志》假不了。”

  造假,瞄上只能以搜索引擎在《四库全书》里“调出”区区“晋都尉鲁潜叛,以许昌降于勒”12字的鲁潜,且需要对《四库全书》中所载诸多鲁潜进行一番“提炼”,这造假的学问,小了不中。

  定位曹操高陵

  “鲁潜墓志”是在西高穴村西北约500米的旧砖场发现的。

  前去旧砖场的路上,问徐玉超先生:“都说《鲁潜墓志》是你造的假?”

  “哈哈,抬举我了,抬举我了。”徐先生幽默地说,“谁订货,我好接着造假。”

  面对“鲁潜墓志”,盗墓贼开出3万元的高价,徐先生不出手,愣是交给了官方,到现在连一分钱的奖金也没捞到手,不符合交易法则呀。

  站在一个大坑里,脚下是麦苗,四周疑似城墙,徐先生用手一指,说:“就是在这儿发现的。”

  “那是1998年4月23日傍晚,工人放了炮走了;要是他们在,哪会轮到我。”徐先生说,“砖场是我开的。那时还没用推土机,要先放炮,把土炸下来。”

  工人走后,徐先生和一个机修工在工地上转悠,看到一块四四方方的石头滚了出来。

  “用铁丝一刮,嘿,还有字,有‘魏武帝陵’。”徐先生说,“‘魏武帝’咱还是知道的,毛主席不是说‘魏武挥鞭’嘛!‘陵’是啥,咱也懂。一看还几步几步的,感到事儿大了。不是说‘曹操七十二疑冢’,害得全中国人世世代代去猜去找的。你看这事儿,咋就让我碰到了呀!”

  “埋得深不深?”我问。

  “要说炸的断面有七八米,它埋得应当不深,要是深就会被压在底下,不会露出来。可能就在地表,土一滚,露了出来。”徐先生说。

  这事儿传出去,看上“魏武帝陵”的人一拨拨来到家里。徐玉超感到事态严重,就把在外打工、“见过世面”的儿子叫了回来。儿子找到安阳市文物局,向有关人员讲了这事。

  1998年5月14日,墓志移交安阳市文物局保存。

  当然,确定曹操墓位置,只有“鲁潜墓志”是不够的。

  在中国史籍中,唐朝之前,曹操墓只有以西门豹祠等为坐标点的相对位置,李唐宰相李吉甫主编的《元和郡县图志》,首次给出了一个“量化位置”。言及唐代邺县,其云:“故邺城,县东五十步”,是说邺县在曹操邺都之西50步,距离很短,可以忽略不计;言及西门豹祠,其云,“西门豹祠,在县西十五里”;言及曹操墓,其云,“魏武帝西陵,在县西三十里”。

  “鲁潜墓志”出土地西高穴村往东约15里,有丰乐镇村西门豹祠遗址;丰乐镇村西门豹祠遗址往东约15里,是曹操邺都遗址——以此3地为点,画出一条线,近乎直线。

  在唐代,李世民曾拜谒曹操墓。《元和郡县图志》所记曹操墓的“量化位置”,与之前文献所述曹操墓的“相对位置”无不“相合”。

  倘若说《三国志·魏书·武帝纪》曹操墓在“西门豹祠西原上”、“葬于邺之西冈上,与西门豹祠相近”,给出的曹操墓是个“相对位置”,画了一个圈;《元和郡县图志》“魏武帝西陵,在(邺)县西三十里”、“西门豹祠,在(邺)县西十五里”,给出的曹操墓是个“量化位置”,标了一条线;那么为“魏武帝陵”标注了几可忽略的多少步的《鲁潜墓志》,给出的曹操墓则是个“点化位置”。

  这个点,就在西高穴村。

  西高穴村2号墓是不是曹操墓,自当穷尽质疑;曹操墓在西高穴村这个点上,已然毋庸置疑。

  旧砖场如今已成麦田,徐玉超站在当年发现《鲁潜墓志》的地方,为记者讲述发现经过。

  当年安阳西高穴村村民徐玉超在该村西北约500米的旧砖场发现“鲁潜墓志”后,尽管不能完全读懂,但当他读到鲁潜墓与“魏武帝陵”有着步与步之间的关系时,立马断定曹操墓就在墓志附近,并本能地对外隐去了墓志上有关二者关系的记载。左图为有鲁潜墓与“魏武帝陵”步与步之间关系的《鲁潜墓志》拓片,右图为徐玉超自制的隐去了二者步与步之间关系的《鲁潜墓志》拓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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