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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王全安:在正确的路上狂奔

http://www.sina.com.cn  2010年03月16日09:43  国际先驱导报
导演王全安:在正确的路上狂奔
这尊银熊和三年前拿到的那尊金熊,王全安说恐怕是世界上最贵的一副哑铃。

  【简介】王全安,1965年出生于延安,是第六代导演中的主力军。作品有《月蚀》《惊蛰》《图雅的婚事》等。2007年,凭借《图雅的婚事》获柏林电影节最佳影片金熊奖,2010年,新作《团圆》获得柏林电影节最佳编剧银熊奖,这不仅打破了三大电影节开幕影片从未获奖的纪录,王全安更成为继张艺谋之后两次擒熊的中国导演。

  ★先锋语录

  一个正常的社会,应该是每种艺术形式都能有尊严地存活。

  包子好吃,但你没有必要吃一房子的包子。

  不管怎么样,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希望余男快乐的那个人。

  《国际先驱导报》记者杨梅菊 实习记者郭靖发自北京 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王全安飞快抓起一件灰色连帽衫穿上,遮住那件印有“berlinale”字样的红T恤,看上去更像一只体格宽厚的熊。他点起一支烟,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嘴里嘟嘟囔囔,仿佛在嘲笑自己没出息——一切好像又回到3年前,他从柏林带着金熊回来,一下飞机就感冒了。

  可是一切又和3年前那么不一样。

  没有庆功宴,没有休整,身边亦没有了那个过去十年里唯一的女主角,王全安把自己安安静静放置在这所空旷的房子里,闷头开始创作,“我要赶紧开始”。这句话听上去有点冒进,但对于一个用了10年寻找方向感的人而言,在正确的路上狂奔,怎样的速度,都刚刚好。

  “我可以好好拍电影了”

  《国际先驱导报》:上一次从柏林回来还开了庆功宴,这次好像悄无声息地就开始了。

  王全安:(笑)没有,我在柏林就很兴奋,但兴奋的不是得奖,而是我可以好好回去拍电影了。因为很长时间以来,我弄不明白电影的里边外边,不明白为什么会存在中国电影和世界上其他电影。这次在柏林,不同国家的媒体和观众对《团圆》的反应让我觉得,外边也准备好了,他们对中国电影的要求也基本上变得正常了。原来看中国电影是看背景,是政治话题,现在基本上甩掉这个问题了。

  Q:但《团圆》其实很有政治话题。

  A:对,这就更能说明问题。按理说这个背景需要大说特说,但是这次他们像商量好似的,集体都没有提这个问题。以前我们的电影总是让对方产生对我们的思考,但是《团圆》让他们产生了对自己的思考,这就是电影该做的东西。所以我要赶快回来拍电影,因为里外都回到了它该有的位置上。

  Q:那你怎么看待过去的不正常?

  A:这个不正常不是个人的问题,是你的环境跟更大一个环境之间的关系。我们被封闭了几十年,打开之后,他们看我们和我们看他们都有误差。我希望把它找平,所以这几年拍得慢有一定的原因,还是在寻找,其实很吃力。

  Q:《团圆》起因于一部大电影,《图雅的婚事》也是《白鹿原》停滞中产生的?

  A:没准儿这将来就是我的命运。(笑)

  六个包子就够了

  Q:商业氛围中坚持艺术会不会孤独?

  A:这种工作就应该是一个人的。不孤独反倒不对了,要是老达成共识,那还要你干嘛。孤独的感觉是相辅相成的。你越往人堆里扎,热闹了但是内心是孤独的,因为热闹里面你很难做深度的交流。你很难跟自己的内心对话。一个人的时候,外在不是那么热闹,但是你内心很丰富,因为可以跟任何人,任何东西深交。

  Q:坚持的本质是什么?

  A:做自己喜欢的电影,而且还比较擅长。我想,之所以喜欢电影,其实是因为我不太有其他的欲望,也没有那种才能。其实不同的类型是需要不同的才能的,商业片有商业片的才能。艺术电影就好像是生活上的精神满足一样,在目前这么一个绝对商业的时代,拍这种电影挺奢侈的。所以从这一点上讲,你还敢于这样,还能够这样,就说明你还是有几把刷子的。(笑)它就像是在一个纯消费时代,你坚持要爱情,也很奢侈。所以说不光是愿望的问题,还包括能力。

  Q:能力是指?

  A:我的能力是能使电影具有一种品质——在国际范围内能产生很大的影响。其实这个东西可以很商业,但能够在柏林电影节开幕式上产生影响力的,我想还真不是商业片所能达到的。我们总觉得自己发展得多好了,好像始终在超越,但你到世界各地去看看,其实他们在很多重要的问题上并没变化。比如说对文化的尊重,比如说对艺术的保护,因为这些是公共的,是不能变的。我个人对前景不悲观,因为我们最终会成熟。一个正常的社会,应该是每种艺术形式都能有尊严地存活。

  Q:商业对你不具有诱惑力么?

  A:当然有,但是我在想,我们之前之所以那么义无反顾地去做一个东西,根本的原因是因为我们不知道做这个东西是要付出代价的,是吧?包子好吃啊,一头扎到包子里无尽吃下去,你当然愿意,对吧。但是你最终发现你的胃还是有限的。你没有必要吃一房子的包子,你只要吃六个就够了。所以我比别人好在,我知道吃六个就可以了。

  所以说商业可能会坏了你对电影的胃口,拍电影的乐趣就少了,而且你通过电影传递的力量越来越弱,反过来就会越来越否定自己。一个优秀的导演,应该为社会贡献的是更有价值的东西。大家敬仰了你,其实就等于供奉了你,你已经不愁吃穿了,就该静下心来去解决那些比较重要的问题。

  最好的时光给了余男

  北京时间2月21日凌晨,柏林电影节现场,评委余男讲了一段煽情的颁奖辞:“这个世界真的很小,我们可能在同一个地方分开,我们又会在同一个地方相遇。”接着,她便为王全安的《团圆》颁发了最佳编剧银熊奖。

  这番话中,一语多关的玄机不言而喻。余男是王全安最近10年的御用女主角,两人也一度相恋,默契程度媲美当年的张艺谋与巩俐。3年前,他们还在这里共同举起了金熊奖。而今,两人劳燕各自飞。

  有人作了这样的对比:1988年,张艺谋和巩俐携《红高粱》亮相柏林,他们的一段恋情也由此而生;19年后,同是陕西籍导演的王全安和女主角余男凭借《图雅的婚事》举起了金熊奖杯,随后他们的情侣关系也被证实。

  2000年,巩俐担任柏林电影节评委会主席,那一年,张艺谋从巩俐手中接过了银熊奖;10年后,余男成为了柏林电影节的评委之一,而王全安从她手上接过的,竟然也是一座银熊奖杯。

  Q:轮回的力量在你身上体现得比较明显,例如两次柏林电影节,还有你和余男。

  A:确实是有一些冥冥之中的东西。三年前,我和余男一起在那样一个地方去领那样一个奖,三年后,我在台下坐的都是相同的位置。上台的时候,我有一种很复杂的感受,后来听到余男在台上说话,我就觉得我俩还是幸运的。很少有人能有这样的一种机缘,能够把你的职业、你的情感,在一个举世瞩目的时刻以这样一种方式联系起来,我甚至觉得它本身就成了故事。

  Q:你们对彼此心里还是有感激?

  A:这是基本的。就像我妈说的那种,你们把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给了对方,所以你们彼此问心无愧,就是这种感觉。

  Q:分开岂不是很可惜?

  A:这是个人问题吧(笑),有的时候我会想,人生很短暂,像一趟单程旅行,所以它应该更丰富。余男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年龄很小,我比她大十多岁,我的人生已经经过了一些历练,经过了一些曲折,她没有,没有这个机会。一方面我可以给她很多,比如说我们在一起可以创造一个几乎完美的拍电影的生活,谈恋爱的空间,事业也没有停止,兼容得很好。但是当彼此可以给的越多的时候,最后有一些问题就会出来,就是她个人人生的问题,她独自的人生经历你没法给她的。尤其是我,可能内心还是有一些愧疚,难道她这一生就跟这样一个人?人生有它无限的可能,如果这你没有一一经历,那作为个体可能不完整。如果说感情达到一定的深度,你会希望看到对方作为个体的完美。不管怎么样,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希望余男能够丰富多彩、充实快乐的那个人。

  Q:现在的你幸福吗?

  A:我觉得我的内心比较自由,比我之前的任何一段时间都自由,我也比较坦然,我庆幸自己还比较正常,也许这个可能就是幸福。其实我生活得很好,一直不错。别人觉得我老拍这样的电影,好像就得有多苦,其实不是,挺好,只是你没有钻到里边去,不那么贪婪。六个包子,对吧。幸福指数最高,那就是你吃六个包子最好。(笑)

  张艺谋转向商业是危险的

  Q:对于你的同乡、第五代导演张艺谋,你怎样看?

  A:从导演这个职业看,我认为张艺谋这代导演很出色,是他们做了中国电影里面很重要的事情,两个大的关口,一个是让中国电影能够走向世界,一个是中国电影向商业电影大步转型。事实上他们的那种世俗成就,我们后边的年轻一代依然望尘莫及。这个要客观分析啊。其实,这次的柏林再次获奖,对我来说还有个欣慰,就是说我们终于能够接近前人那种世俗成就。我对前面的人,一个是充满敬佩,然后是充满感激,一个是他既成就了荣耀,在前面激励你,同时也有他的挫折,能够告诉你很多东西,比如说我现在知道这个东西(商业电影)会坏了胃口,是因为前面有人坏了胃口,我才能意识到。(笑)我其实对他充满敬意,至少在职业上是这样。

  同行总有一种职业上的亲近,当然也可以说是一种竞争,一种超越,但并不影响彼此的这种尊重。就像接力赛,到了你的这十五分钟戏,你应该唱好,对得起前面的人,同时也教育后面的人。

  Q:他现在投入商业电影,你怎么看?

  A:一个导演的一生如果拍了几个有价值的片子,你爱干嘛干嘛,我都能宽容。但是你一生如果什么都没干,你再好对我也没什么意义。其实转型既有个人的原因,同时还有环境的责任。艺术片导演的转换有很大的问题,你当时的信誉建立在平民视角之上,大家认同并且尊重你。所以我不太主张已经建立起艺术影响力的导演轻易去改变内心,这是危险的,会对喜欢你的观众造成伤害。按照社会角色的功能来说,你似乎应该给这个社会提供更有价值的东西,张艺谋似乎更应该告诉大家一些更有价值的东西。

  Q:张艺谋是那一代导演当中比较中坚的,如果有人把你推举到第六代中那样一个位置,你会怎样?

  A:我觉得这是个环境话题,我不太关心这个事情。赖声川说得太好了,他相信戏剧的力量,我相信电影的力量。我的工作很具体,就是一部接一部的电影。当然,如果能对电影整体起到一种推助的作用,我会很欣慰。但是,如果你说的位置代表权力这个东西的话,我希望是通过电影散发出的那种力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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