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会超越中国吗?
连清川
2005年,我在韩国参加一个国际编辑会议,期间撞见一位印度记者。我们成了好朋友。他幽默、博学、见解独特。我尤其羡慕他一口流利堪比任何土生美国人的英语,用词考究、旁征博引……只有一个问题:我听不懂!
印度人的英语水平之高,整个英语世界都是承认的;不过,印度人英语口音之重,有时候连美国人也吃不消,只好又尴尬又不好意思地请求:would you please slow down?(您可以讲得慢些吗?)
国民英语水平的普及,多萨尼认为,是印度未来的希望之一。不过,即便在整个发展中国家里英语人口首屈一指,从印度的人口比例而言也并不像想象的那么“普及”,12亿人口中,不到5000万讲英语。但是由于都是这些英语人口出现在与世界交流的场合中,人们便误以为,这就是印度的语言现状。
印度的矛盾远远不止这些。在这个世界上最庞大的民主政体中,时刻存在着宗教矛盾的流血冲突;在这个诞生过泰戈尔和甘地的国度,迄今有着高达40%的文盲人口;在最近的10年里,印度每年以30%的增长率发展,但是它的公务员效率之低,国家基础设施建设之慢,令人瞠目;宝莱坞的电影撼动好莱坞,其歌舞片场景美轮美奂,但是却有着世界上几乎最庞大的贫民窟,遍布在最繁华的都市包括孟买和新德里;其软件、IT行业之发达,人才之充裕,在硅谷占据重要的位置,但却有35%的人群每天的生活费用不超过1美元……
最近的几年里,中国制造的声音开始慢慢地被中国创造的梦想所替代,关于21世纪是否中国世纪的预言此起彼落。不过,所有的人似乎都承认,如果有谁挡在中国人面前的话,那必定是印度。要解答这个问题,不妨去看看多萨尼的这本书。
印度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国家,为何有如此之多矛盾的情形横亘在世人面前?其实,任何一个国家的发展轨迹,都必然与这个国家的历史进程相关联。与中国的大一统传统不同,印度在历史上几乎很少时间是一个统一的国家。1858年,在英国殖民者毁灭了穷途末路的莫卧儿帝国之后,权力转移到了各个邦国手中,其中产生了无数的王公、王侯。许多公主的故事被浪漫化,却是“遮蔽的真相”的明证。
所以,当1947年印度宣布独立的时候,中央政权对于各个邦之间的控制权实际上是极其微弱的。而当英吉拉·甘地终于在1970年代唤醒了印度的国家意识的时候,中央集权对于邦权力的削夺却又成为了地方发展的桎梏。
多萨尼所强调的语言问题,是印度发展滞后的另一个因素。印度共有22种官方语言,而行政系统最为通用的英语却不在其中。官方语言印地语在北方地区获得共同承认,但在南方地区只有不超过2%的人使用。
印度是一个超级宗教大国。几乎多数人都信仰某种宗教。虽然83%的人口信仰印度教,但是人口基数的庞大使“少数人”的信仰,包括伊斯兰教、基督教、佛教、耆那教、琐罗亚德斯教(袄教)的绝对人口都有着极大的势力。由于政教分离缺乏制度性的设计,印度的宗教与政治之间从来都是相互纠缠,彼此影响。
当这些看似与经济无关的元素,组织在一起的时候,便构成了印度发展过程中的重重障碍。民族经济的发展,需要一个统一的市场,但是各个邦之间的权力、宗教信仰、语言之间的种种纠葛,造成了统一市场根本无法形成,人才与物资的流通极其困难。
印度之为世人瞩目,实际上是自1980年代的软件外包业开始,其后逐渐发展成以班加罗尔为产业中心的包括服务外包、软件、IT行业为中心的发展路径。但印度的经济却是一种跛脚的经济,中央政权的无力和地方政权的无权相互交织,整个国家缺乏发展的内生力量,完全靠外部推动。
中国和印度之争,其实是一个伪命题。中国和印度的共同点,是两者都是人口基数庞大的发展中国家。它们在发展中面临的问题,其差别如此之大。对于中国而言,如何在经济建设中寻找公民社会的建立、宪政国家的制度,是最大的挑战;而印度的紧迫问题是破除历史迷障,寻找发展的内生力量。
[美]拉斐奇·多萨尼 著
东方出版社 2009.10
《常识:反对一个失控的美国》
美国著名脱口秀主持人格伦·贝克对于他的政府提出了严厉控诉,对于美国人民的生活方式敲响了警钟:“我以为,我们的政府和自然法则再次脱节。民治、民有、民享的政府现在已经颠倒过来,变成一个由政府治理、政府拥有和政府享有的政府”,“突然之间,我们的暑期度假、平板电视、游船、衣服……都以贷款的方式被提前‘消费’了”,“政客和媒体告诉我们美国人将拥有最丰富的物质、最漂亮的汽车和最大的房子。似乎每个人都对此深信不疑”。作者指出,美国的领导者是在教导美国人,花自己没有的钱不仅合理,而且是爱国的。触目惊心的11万亿美元国家债务,令作者大声疾呼:“我们必须停止华盛顿‘消费’的这种病态。”
〔美〕格伦·贝克 著 法律出版社 201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