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玉树，到处都是死亡与悲伤。但在一群当地少年的脸上，我没有看到阴郁。

　　他们是当地少年福利院的藏族少年。福利院已经塌了一半，但他们还留在那里。

　　57岁的“爷爷”院长才乍江措的妻子，也在地震中不幸遇难，因此必须赶回家中料理。福利院唯一的女老师拱雅，也因母亲死难而暂时告假。这群十几岁的孩子，就在这样的废墟上互相照料，共同承担。

　　这些孩子多数十五六岁，最大的也不过18岁，是通常我们所说的“90”后一代。和其他同龄的孩子一样，他们平常喜欢看韩剧和台湾偶像剧。

　　死亡似乎都没有影响到孩子们正常的生活，他们照常在旁边取水、烧火、煮饭。地震后的第三天，民政部门送来了方便面和矿泉水，路过的武警战士，给福利院带来了压缩饼干，加上男孩们从半塌的食堂中抢出的酥油，就是他们这些天的食物。平时，福利院的孩子们也会将煮好的酥油茶，分送给路过的喇嘛和武警战士。

　　对于这些藏族少年而言，死亡并非陌生的词汇。他们很多人在幼年就失去了父母，然后来到福利院生活。18岁的求丁，在10岁时亲人都去世，来到了福利院。院长才乍江措给他取名叫“求丁”，汉语意思是“孤星泪”。这个平日打架的“单挑王”，也被地震中接连的死亡触动，他想起死去很久的父母，“如果能给他们送上一杯酥油茶，该有多好”。

　　然而，面对身边接连的死亡，这些少年表现更多的是豁达。藏族人相信轮回，他们认为死与生之间，并没有明确的分隔。“好人的尸体被鹫鹰吃了，来世就可以得到幸福的生活。”孩子们笑着对我说。

　　口述：《南方都市报》记者华璐 采访整理：南方周末实习生 王芳军